第二百六十六章党争
与周公一同探讨,转眼间便是日落之际,任太虚看到天色已晚,这才才是退下。
带着书童与周元平作别之后,任太虚出了小院,走在太学之中的街道上,任太虚也是第一次细看着这太学之中的风景。
到底是大梁朝的官学正统所在,处处显露出不凡的文化底蕴。
一片梅林之中,一处亭阁之中之旁的石碑上,任太虚分明是看得清楚。
一首劝学的文章写在其上,落款为青羊罗垣子!
此何许人也?
乃是前朝大文豪,有着文风满傲雪,才情冠三仙的美称!
世人都是称其为罗仙人!
此人尤其是擅长写赋,留下来三篇传世美文,分别是《祭天稿》《通幽帖》《白羽阁序》,这都是当代文人学赋的必须经典!
若是真要说一个文坛地位,那就是堪比任太虚第一世的那位苏玉局。
任太虚居然不知,这样的人物居然是写过劝学篇?
任太虚自然是好奇,于是停留在石碑之前,良久之后任太虚才是回过神来!
果然是佳文!不愧是罗仙人!
任太虚不由得有些惊奇,
不过看过之后,任太虚也是知道这片文章为何没能流传出去了。
虽然是劝学篇,但是罗垣子这篇文章之中有许多对于帝王将相的贬斥,将他们视作是世间的污秽!
罗垣子一向是认为学习并非是为了功名利绿,这文章之中也全是对于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个观点的批判!
又是联想到罗垣子一身都是未曾出仕,只是专心的研究学问,任太虚也是有些感叹!
这样的文章虽然是显露出来了罗垣子高洁,但是无论是在哪一个朝代都是难以流传的。
这石碑没有被毁,倒是有些惊奇!
只是像罗垣子这般能看透世间的功名利绿的又是能有几个人呢?
就在任太虚有些感叹的时候,一个清脆温和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
“却不知道公子对于这篇文章有何看法?”
任太虚转头一看,顿时就发现一个风度翩翩,温雅如玉,芝兰玉树的佳公子。
就在任太虚转头看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是打量着任太虚。
看到容貌俊秀飒,器宇不凡的任太虚。
此人也是暗中惊奇,这样的人物怎么往常没有见过?
任太虚身上的一股的清净出尘气息,如入世谪仙,更是让此人心中多出了太多的好感!
任太虚微微拱手,温和开口道:“鄙人袁州任太虚,还未曾请教?”
此人闻言,也是拱手:“汴梁城雍乐!见过太虚兄,以往却是未见过太虚兄,兄台可是前来汴梁参加会试的举子?”
任太虚闻言,也不隐瞒直接开口道:“正是如此,在下此来太学却是为了拜见一位同乡的长辈,刚要离去之时,在这太学一逛,却是为这石碑吸引!”
雍乐闻言,顿时轻轻颔首,又是继续问道了刚才的话题:“兄台既然是看过这石碑,却是不知道有何看法?”
任太虚闻言,一阵思索之后,才是开口道:“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罗公虽然偏激高傲,但是性情如此,况且一生不出仕,为践行其言语,品行自然是高洁,我深深敬佩!”
听闻任太虚的言语,雍乐顿时喃喃道:“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是皆有以参天地之化,关盛衰之运,其生也有自来,其逝也有所为。”
越是咀嚼,越是觉得此句话有道理。
雍乐又是看了任太虚一眼,顿时觉得此人倒是有些文采,配得上这一副相貌。
不是雍乐又是哈哈一笑,开口道:“太虚兄既然是如此说,何苦前来参加会试?要知道罗公可是对于世间的功名利绿不屑一顾?”
“太虚兄若是想要追求罗公的境界,自然是但以效仿?”
任太虚又是淡淡的看着此人一眼,他知道此人的话语之中有些挑衅的意味。
不过感受到隐藏在周围的几道气息,任太虚也是不生气。
细嚼慢咽的开口道:“我推崇佛家的一句话,世间万般事,自然万般缘法,我敬重罗公性情高洁,一生践行,但是却不代表我想要过罗公这样的生活!”
“罗公此般高洁,乃是一人之高洁!我之所求又是不同!”
“哦?公子何有所求?”雍乐开口道。
任太虚开口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以我看来罗公却是落了下乘!”
“我等读书人何有所求?功名利绿?世间俗物而已?我所求着乃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雍乐本来还想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能说出什么,但是听闻任太虚的言语之后,顿时一怔!
喃喃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不多时,雍乐回过神来,看着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只是身上的气息更是出彩,更是显得风采逼人的任太虚。
雍乐不知道此人所言究竟是真是假?是否是真心?
但是就冲着对方的这一句话,雍乐顿时便认可了对方的才华!
同时他很清醒,知道才华是才华,人品是人品,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人很多!
别的不说,就是那个和罗垣子齐名,号称是画仙的欧元珏就是一个文采出众,但是为了功名利绿不惜抛弃糟糠之妻的人渣。
正是因为像罗仙人这样能够独善其身的人已经是少之又少,所以才是能让后人敬佩!
随着一阵沉默之后,雍乐才是开口道:“郎君志向高远,让人敬佩!”
任太虚淡淡的开口道:“岂敢,岂敢!”
看着任太虚的态度,雍乐似乎是知道对方不想和自己有所接触。
他也是知道自己此前所说的话,却是有些不妥,有些挑衅的意味。
不过雍乐又是淡淡的一笑,然后开口道:“在下便是在此预祝太虚兄金榜题名!”
说完,雍乐才是作别任太虚。
看着雍乐离去的身影,任太虚又是微微皱眉!
心中轻声叹了一声:“麻烦!”
以他的眼光,自然是一眼便是看出来这位雍乐公子却是一个女儿身,能以女儿身进入太学,想来是身份不凡。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姐?
想到此女一身的贵气和傲然,以及周围几道隐藏的很深的高手气机,他也是有所猜测。
他一下子便是知道此女绝对是出身于王侯之家。
这京城之中,真正的顶级的贵人,王侯将相就是那几家。
姓雍的自然是一个都没有,但是任太虚也是知道那多半只是一个化名。
任太虚在头脑之中思索,突然又是想起了一家——大梁皇室!
难道是一位公主?
毕竟公主与才子的传言,任太虚听的太多了。
不多时,任太虚又是想到了听到周元平提起的一个人——长公主永乐。
“雍乐?永乐?难道是这一位长公主?”
要是真的是哪一位长公主,一切都是说得清楚了!
不过任太虚却也是不后悔之前对于此女的冷淡的态度。
天地可鉴,他可半分想要攀附公主的念头都没有!
别说任太虚现在苍生教的身份,在部分人,特别是大梁的士子那里,都是绝不可能跟公主产生暧昧关系。
毕竟一旦是和公主牵连到关系,仕途可就是毁了!
就算是没有这层,任太虚也对这位永乐公主没有多少兴趣。
无论周朝的公主,还是本朝的公主,受民风影响,都可媲美原本世界中某些朝代的贵女。
行事嚣张,还能豢养少量私兵,在这两朝做驸马未必舒服。
而且任太虚也是听说了永乐公主尤其是受到皇帝的喜爱,做她的驸马绝对的难受。
这个永乐公主虽然已经是极力遮掩,但是抬手之间流露出来的傲然,还是让任太虚不舒服。
……
就在另一头,此时的雍乐却是恢复了一身女装,对着周围的一个嬷嬷开口道:“前去查一查那个任太虚!”
这老嬷嬷顿时恭敬的行礼,开口道:“诺!”
她可不敢有丝毫的阴奉阳违,她却是从小一直陪伴着这位长公主的,知道自家公主的手段。
在她心中,要不是自家的主子是女儿身,早就是没有其余的殿下的事了!
别的不说,无论是皇帝的喜爱,众多臣子之中传颂的公主的贤良淑德、才华出众,或者是汴梁城之中百姓传言的公主的仁厚。
就从这三点便是可以看得出来自家公主的不简单。
虽然是得到了皇帝的喜爱,但是这位公主在外界的名声可是好的不得了,绝无半点的飞扬跋扈的意思。
完全是满足了外界对于一个完美公主的幻想。
但是这嬷嬷作为身边人,却是知道自家公主绝不是如外界传言之中的那样的宅心仁厚,那样的贤良淑德。
这些年,那些当真认为公主是像外界所描述的那样的软弱可欺,而是有些心思诡异或者直接就是手脚不干净的下人,都是消失的不明不白!
虽然是陪伴在自家公主身边十余年,但是她心中却是不敢有丝毫的倚老卖老的意思。
敢有这样的心思的人,都是病逝了!
可以说,此时的永乐公主身边的那些下属都是知道进退的聪明人。
待到自己的嬷嬷下去之后,永乐公主才是喃喃道:“任太虚,却是一个有趣的人!”
……
此时的任太虚回到自己的住处,也是听着李化元的汇报。
任太虚早就是把李化元派遣出去,打听京城之中的局势,毕竟不可能当一个瞎子。
“公子,这京城之中目前最是紧张的便是朝堂之上的两党之争,其中一党乃是丞相李济世的李党,而另一党则是以兵部尚书张梁为首的张党。”
闻言之后,任太虚却是有些好奇,这兵部尚书还能与丞相对抗?
难道这兵部尚书有皇帝的支持?
任太虚心中暗暗想到。
似乎是知道任太虚的想法,李化元解释道:“公子,这兵部尚书并不是简简单单存在,他是少有的以文臣的身份亲自执掌兵权的存在,在当兵部侍郎的时候,他曾经带兵镇压过南方的蛮族,立下了赫赫军功,所以我们不能简简单单的将之视作是文臣!”
“张梁更像是所有武将推举出来的代表,这两党之争实际上却是朝中的文武之争!前些年,丞相李济世想要插手兵权,更是美其名曰举贤不避亲,推荐了自己的女婿当北疆总督,执掌北疆的军政大权。”
“要知道这北疆总督想来都是四镇将军的位置,朝中的武将如何愿意甘心?于是纷纷上书,但是但是的李济世简在帝心,最终只能是不了了之。”
“不过之前北疆总督丢了嘉峪关,于是顿时就是有武将对李济世趁机发难,李济世身为三朝元老,在朝中的门生旧故遍地都是,于是就开启了这两党之争!”
“目前的张党的一位老将目前还在南方作战,据说是战果颇丰,于是这张党也是渐渐占据了上风。”
任太虚闻言,有些称奇,然后开口道:“这些消息你是从何处知道的?”
李化元微微一笑,开口道:“在下这些日子已经是融入了汴梁城的市井之中,公子却是不知道这汴梁城的百姓最是关心朝中的政治,也喜欢谈论,基本上一切的朝向他们都是知道的!”
任太虚闻言微微点头,这就像北京人都是喜欢研究官场的门道一样,街边的老头老大爷,无论是谁,只要是说起政治,都是能说得头头是道,就像是亲身经历一般。
想来这个世界的京城百姓也是有着类似的习惯!
不过任太虚也是清楚,对于这样的消息,最多只能是相信三分。
党政或者是真的,但是究竟是在皇帝的把控之中,又皇帝故意引导想要处理一些问题,或者是自发产生的就是再说了!
从街边的消息之中,任太虚倒是没听到皇帝的动作,这是不正常的,如此说来,皇帝的手段隐藏在暗中的可能性很大!
任太虚更是倾向于这是皇帝掌控之中的一场党争,至于皇帝目的,任太虚目前却是不知道。
皇帝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位弘治帝手段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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