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瞒天过海
史先生还未等一米八的那个叫小锅的大汉将地主叫来，便迅速捡起地上的对讲机急急忙忙地出了去。然而还未到门厅，就发现整个大厅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保安由三个一下增加到十几个，拦住他们上楼却很吃力。看那人群，各式各样，有穿阳火磐煤矿的工作服的，有农民打扮的，也有像雷主任那样的，还有就是带个鸭舌帽，扛个摄像机的。
“小锅！！”
“先生”小锅貌似在打电话，听到叫，急急忙忙跑过来。
“这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说？！”史先生说话虽然稳重，但很显然带着生气的语气。
“先……先生，刚……刚刚还……没人”
“史先生在哪，让出来，我们需要给个说法”
人群当中不乏有高呼着的。
“窑神发怒了，赶紧给办法”
喊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雷主任，他跟前分明就是昨天来的那几个开豪车的。
史先生看着雷主任，咬了咬嘴唇，用手指了指，准备转身离去。
“史先生，您去哪？”
不好，被这老滑头发现了。史先生定了定，缓缓转过头，冲着雷主任笑了笑。
众人一拥而上，差点挤掉一楼的栏杆，不过史先生的保安到底不是吃素的，刷刷刷几下，好几个人嗖嗖地从侧面跳上了半楼梯，协助原有的保安堵住了去路。
“先生，我护您离开吧”小锅关切地询问道。
史先生，脸色沉着，站了站说道：“我们下去”
整个大厅像被炸开了锅，史先生站到二楼上面，朝着大厅说手抬了抬，做了一个静一静的动作。瞬时，整个大厅便安静了下来。
“大家静一静，不要吵，史先生下来给大家讲话”叫小锅的大汉虽然说话慢，但相当洪亮。
说时迟那时快，五六个保安迅速聚拢到史先生跟前，前后各三，随着史先生步伐移动。楼道口的人慢慢散开，史先生沉着脸慢慢走下楼梯，走到雷主任跟前，其它保安也迅速靠拢到史先生周围。
史先生像小锅点了一下手，小锅便给其他人示意了一下，保安们便缓缓放松了下来，外围部分退到了人群中。
“老雷啊，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竟然随大流来这凑热闹呀”史先生咬着嘴角但极其和蔼地、微笑着说道。
雷主任面色一紧，赶紧满脸堆笑地说道：“史先生啊，外面那黑烟你可都看到了啊，这回窑神可是真的发怒了”。
史先生看着雷主任双脚直跺，一副很着急、很害怕的样子，便拍拍他的肩膀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要着急，我问你，你确定是窑神发怒？窑神什么时候放过黑烟了？”
“哎呀，老弟呀，我细细瞅了，那不是黑烟，是黑雾，带丝儿的黑雾！！”这雷主任果然是被吓到了，大早上的脸上冒汗，脚还不停地跺着，一副要抓狂的样子。
“先生”
随着一声沉闷的吼声，门上进来了一个矮个子，肚子腆着，圆脑门的后生。这后生三十岁出头，浓眉大眼，面相和蔼，嘴唇偏厚，头发向后背起，走路生风。只见他极速走到史先生面前，踮起脚朝他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而后看着史先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史先生面无表情，顿了一下后，将手展开。小锅随即从旁边保安手中拿过一个扩音器递给了史先生。
“朋友们，工友们，乡亲们，非常遗憾我们面临今天这样的局面，作为矿上的负责人，我更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史先生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说着，而后看着一片鸦雀无声的一张张面孔：“多余的我没办法解释，我也不想解释，我只给大家说一句话”
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史先生，等待着他最有说服力的那句话。
“我们……现在……去……敬……窑神！！”
“喔！！喔！！……”
众人听罢一片欢呼，这欢呼声中有像雷主任那样感激涕零的，也有像记者那样好奇十足的，还有像看热闹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史先生给叫地主的矮个子侧耳低声说了两句便见矮个子迅速离开，他自己则带着这群人慢慢朝着井口走去。出了大楼，居然有更多的人跟随了过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井口不远处，整个天空黑蒙蒙的一片，视线确实模糊。井口依然冒着黑烟，径直往上窜，附近已看不到远处地方有无冒烟情况。史先生眼睛直盯着那冒黑雾的井口门，过了好久，冷不丁地命人将井口门打开。
看着黑雾往外窜，众人哪里敢靠近，都径直往后退，还有人唏嘘不停，更有妇女孩子低声哭泣。
没过一会儿，地主和小锅便赶到，这些手下的办事效率果然不一般，只见他俩身后出现了一大片人，那一片人都穿着雨衣，每个手里还牵着一头刷白刷白的山羊。这山羊看着一片，有人数了一番，共有66只。当然，这在雷主任心里，虽然每年都会举办敬窑神活动，但这次的规模无疑是最大的。正直此时，一辆消防车边鸣笛边停到了羊群跟前。
“敬！窑！神！——跪！！”
叫小锅的大汉拿出扩音器，长长地吼了一声，牵羊的人便就地跪了下来，将自己的雨衣冒戴在了头上，低下了头，羊儿咩咩地叫个不停，现场吵杂成一片。
众人看到有人跪下，又听到这大汉的吼声，便纷纷在羊群后面跪了下来，而站在最前面的，一直呆呆地盯着井大门看着的，不是别人，就是史先生。
“开门！”
史先生高高吼了一声。
地主便独自上前，在黑雾萦绕的门口迅速按动了开门按钮，大门缓缓打开，满井的浓浓黑雾滚滚而出，如一条黑龙向天上窜去。
史先生依然站着，向小锅轻轻动了动手势。
“洗——尘！”
小锅的声音刚落，消防车带着喷淋网的三个水枪齐开闸，像下暴雨一样喷向羊群，而牵羊的人们跪在地上，使劲地拉着羊，头沉的老低老低，任由水点打在雨衣上一动不动。
“停！”小锅的喇叭声又响起，水枪停止喷水。约三十秒，当中有的山羊便使劲地抖了几下，这一抖不得了，牵这羊的 人便迅速站起，将羊牵到井口。
“洗！”随着小锅的声音，水枪有开始了扫射。
“停”
又有一批羊抖了起来。
然后又开始喷，又停，又牵，几个回合下来，所有的羊都被牵到了井口旁。
“扑通”史先生跪了下去，眼睛依然盯着井口。
"敬窑神，风调雨顺，敬！"
话音刚落，有6个人手中拿出二十公分长的刀子随手就将羊杀死，排头的6只羊倒了下去。
此刻正值塔儿和菲儿赶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害怕了。塔儿当时眼泪就夺眶而出。菲儿赶紧拉着呆呆的塔儿跪下。
“敬！”小锅又一次吼了起来，瞬间有6只羊倒了下去。众人齐刷刷地深深地磕着头，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井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井口。
这是一种怎样的场面，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跪下，即便有不跪的人估计也跑得不见了踪影。人们的脸上和这天也没有什么区别，黑压压的，冷漠的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经不起事的孩子不断地哭泣着，还被大人恐吓。
塔儿傻傻地看着这一切，脑袋里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表情有些异常，眉宇间又有了颜色变化，淡淡的。
菲儿早已觉察到塔儿的异常，将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井口依然冒着黑烟，似乎躺在井口的十几只羊和跪在这里的这一片人的诚意并没有带来点滴变化，众人更加没了表情。
“敬！！”
“敬！！”
每喊一个字，代表6着山羊的死亡，代表着这里每一个人对窑神的敬畏和诚意，然而……然而，井口依然冒着黑气，而且越来越浓，越来越大。
塔儿再也不能安静地看着这一切，而是口中念叨着四哥哥，仿佛自从昨夜迷糊了以后一下子到现在才清晰过来，嚎啕大哭了起来。
“四哥……四哥……你在哪”
塔儿像疯了似的，脑门发出火焰一样的光，猛地站了起来，嚎着哭着往井口里蹿。
“轰隆隆……”
就在此时，随着传来一阵轰鸣声，地面剧烈晃动了起来，井口不断出现裂痕，有石子不断从井口的坡上滑落下来。
众人一下子都傻了眼，跑得跑，趴在地上的死爬着。
史先生也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定了定身子，双手长长轮了两大圈，准备做什么来着，被地主一句叫住了。
“先生请慢！”
地主赶忙叫住了史先生，噌一下躺倒了地上，侧耳听了听：“先生，有情况，请闪开井口！”
史先生听到地主的话，赶忙闪到了井口旁边，还未等定神，塔儿已经从井口飞了出来。
众人一片惊讶，正不知怎么回事，一道黄光穿过浓浓黑雾，从井口射了出来。瞬间井口黑雾化为乌有，视线清晰可见。黄色光芒散着热浪，让人无法靠近，而塔儿在光芒中央，依然面朝上躺着，浮在半空中。地面依然剧烈地晃动着，光芒越来越粗，塞满了整个井口，一眼望去，实为壮观。
“窑神显灵啦”
一个老者眼睛瞪得圆圆的，吼了一声，便拼命磕头。众人见状也纷纷磕头。
只见顺着光芒向井里看去，有一颗发光的像星星一样的物体顺着金光移了出来，漂浮在塔儿周围，一会儿又有一颗飘了出来，第三颗，第四颗……众人被眼前的景象看呆了，悄悄的，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在塔儿身边漂浮的金色光源强度逐渐减弱。人们慢慢地一睹他的真面目。
只见这光源发着金光，细细看去原来是透明的正方体，棱角分明，慢慢旋转着，围绕着塔儿移动着。
大约五分钟，这种光源已经有三十多个，一会儿聚集起来，一会儿有散步开来，像是在整什么图案。
更为惊讶的事情是，突然有好多颗光源一起出现，聚在一起，缓缓移出井口，慢慢靠近塔儿，漂浮着。那些聚集的光源也慢慢散开，和其它光源不断变化着阵型。
且慢……
众人口都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瞪着塔儿身边正在散开的光源。这些光源聚集起来分明包裹着一个物体，待光源逐渐散开，大家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个人！”
“没错，就是一个人！”
“好像……穿着矿工……矿工的衣服！”
“没错，是个矿工”
“好像是……是四斤！！”
“什么？”史先生噌一下站了起来……不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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