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契机
一手牵着景飒，一手拉着沈南珣，有那么一瞬间，景晓晓体会到了人生巅峰。
——那种偶像剧里女主角被帅哥们环绕，众星拱月的画面。
跟着小姑娘进屋，景飒回拽自己的手，小姑娘一个重心不稳倒到了他身上。
“干嘛？”杏眼眨眨。
“我倒想问问你干吗。”景飒说。
“当然不是找你陪我练拳啦，你别害怕。”景晓晓的鹅蛋脸上咧开笑容。
景飒脸一黑。
谁没拿过个散打冠军，他怕这小丫头？
“你想的话，我立刻跟你去楼下单练。”景飒说。
景晓晓即刻拒绝：“谢邀，我爸今天都不上班。”
景飒轻轻挑了挑眉。
“听小叔说你作业还没写完？”
“不剩几道题啦，珣哥哥都帮我检查了！”景晓晓说着钻到书桌底下，左右翻腾，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景飒忍不住道：“我帮你？”他真怕那小身板被挤坏了。
“没事没事。”景晓晓利索地从桌子底下拖出收纳盒，小心翼翼地翻找着里面的本子，头也不回，“两位哥哥，有没有兴趣出演我写的剧本呀？”
景飒：“……”
他就知道把他叫来没好事。
但还是很给面子的：“要陪你玩过家家？”
小姑娘身体蓦地僵住，小脸通红，半天才别出来一句话：“不是过家家……我都三年级上册了，才不玩过家家。”
景飒接过小姑娘递来的剧本，翻了翻，心说玫瑰公主遭恶毒后妈陷害昏迷，帅气英俊的圣剑骑士用吻救了她——这不是照搬了白雪公主的故事吗？
“所以你想当玫瑰公主？”景飒问。
小姑娘骄傲地摇头：“不，我要当后妈。”
景飒：“爱好还挺恶劣。”
“你演玫瑰公主。”
景晓晓一字一顿，生怕景飒听错了：“小飒哥，你演公主，珣哥哥演骑士。”
【……】
沈南珣眸光微闪。
景飒微笑着说：“那免谈。”
小姑娘下意识拽住景飒的手：“哎呀哥……小飒哥你最好了。”
“那也不行，”景飒冷着脸，“换本。”
被沈南珣吻醒这种情节要怎么做出来？
景晓晓发出全身功力，软磨硬泡了好久都不见景飒松口。
她知道没戏了。
“哎，好吧！”景晓晓撅起嘴，随便拿了一本，“这个呢？爸爸妈妈和可爱的孩子。”
讲的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日常，每个角色的分担明确，爸爸上班，妈妈在家做饭，孩子上学，晚上爸爸回家吃完妈妈做的饭，一起哄孩子睡觉。
还是变相的过家家。
看小姑娘搬出了一套过家家的模型玩具，景飒问：“你想演谁？”
“妈妈。”小姑娘即答。
妈妈是触摸玩具最多的角色。
“你呢。”他问沈南珣。
沈南珣声线淡淡：“都行。”
“那我当爸爸。”景飒说。
小姑娘看着景飒，杏眼闪了又闪：“你确定？”
心里突然涌上不好的预感，但景飒没退缩，迎着那道目光：“确定。”
一家三口能演出什么来？
景晓晓捂着嘴偷笑两声。把书桌当成厨房，公主床当成卧室，快速布局后，郑重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咳咳，那我们开始了……”她念着旁白，故意压声线说话，“从前的从前，以前的以前，有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住在城市郊区，每天早上都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然后叹气：“妈妈很辛苦，每天都要叫赖床的丈夫和儿子起床。”
说着，眼睛不经意一抬，两道修长的身影一坐一立，视线都在她身上。景晓晓哽住，着急地比划：“你俩快躺到床上啊。”
两道身影的表情同时变化。
“你们睡懒觉，我要叫你们起床呀！”
【……】
窗外温暖的阳光跃进窗沿，把屋子照得亮堂。
沈南珣看了眼身侧的少年，少年坐在床边，脊背消瘦挺直，柔顺乌黑的额发随意垂着，从他的角度望过去，看不到那双漂亮的浅茶色眸子的情绪。
他应该不愿意吧？
【……】
“这样就好了吗？”
没想到身侧的少年忽地向后一倒，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公主床，浅色的瞳孔径直对上他的眼：“你不躺下来吗？”
沈南珣神情微怔。
这给景飒整不会了。
“呃，你要不喜欢那算了。”景飒移开视线。
两个男的接吻肯定不行，但躺一张床上也没什么吧，而且沈南珣这么想跟他做朋友，要是这点事都拒绝，止不准心声又要怎样。
沈南珣看着他，半响没说话，深褐色的眸底渐渐晕染开了别样的色彩。
景飒尴尬地坐起身，忽然沈南珣一个搂腰，把他重新按回床上。
“喜欢。”
微凉的嗓音响在头顶，带着好闻的薄荷香气，清清凉凉。
景飒大脑一片空白。
他刚要说话，沈南珣的手已经从他腰上拿开了。表情自然，神情像清晨微散的雾，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景晓晓露出满意的表情：“好了，接下来呢，我就要……”
“晓晓！”门外，景诚嗓门压过来，练家子的声音一般都很厚重，给在愣神的景飒吓了一跳，“出来一趟，你同学找你来了！”
“来了来了！”小姑娘连忙转身去书柜翻找了一圈，脸蛋红扑扑的，临走前，还不忘对床上的两人眨眨眼，“等我一下！”
门开，关上，景晓晓没走两步又回头道：“我很快回来，不准乱动！”
然后就听哒哒脚步声，景晓晓跑远了。
景飒忍不住问：“是那小丫头喜欢的人？”
从没见过这小姑娘出门前照镜子理过头发。
“算是。”沈南珣说，“她有很多喜欢的人，今天来的应该是班长。”
难得沈南珣一句话这么长，听到沈南珣对自家妹妹这么了解，景飒突然好奇：“你什么时候做我妹家教的？”
“一年前。”
“一年前？”
“嗯。”
景飒颦起眉。
奇了怪了，上辈子他也和沈南珣同校，怎么从没听小叔提起过。
简单的两句寒暄后，两人又陷入沉默。景飒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心说都过去几分钟了，小姑娘怎么还不回来。
到底还要和沈南珣躺同一张床上多久。
景飒合眸小憩，全然不知身侧人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看着长而卷翘的睫毛上停留着窗台斜射进来的微光，黑发散落，微沉。
【飒飒】
景飒思绪正缓着，一时也没分清是心声还是声音。
今天的天气很好，比周六的天空还要晴朗，懒洋洋的光落在身上，带来了些许困意。
“……困了。”他昏昏沉沉地说。
沈南珣侧身，静静地看着他：“昨晚没睡好吗？”
“一般，”困得嘴巴像被黏上了，景飒的声音小小的，“总是睡不踏实。”
沈南珣没说话。
景飒警告似的睁眼，又疲惫地合上眼睛。
“希望你不要再来梦里烦我了。”他喃喃道。
沈南珣神情微动，一瞬还以为听错了，语气里夹杂着急促和紧张：“你说，总是梦见我？”
景飒没力气地点了点头。
“好困，别说话了。”
说着长臂一伸，也不知道抱住了什么，晕乎乎睡去。
那只手臂搭在了沈南珣的腰，热浪衬着窗外的风拂来，沈南珣屏住呼吸，控制自己不去在意那隔着布料的温度。
这几天，他行事小心翼翼，却仍然能感觉到自己被景飒讨厌了。
周六和他一起去图书馆本就是足够幸运，紧张到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特地起了个大早打扮一番。没想到周日又和他见面了，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被他抱住，还听他说总是梦见自己。
沈南珣心跳得飞快，自从小时候景飒扮演的超级英雄亲在他脸上后，还是第二次听到这般震耳欲聋的心脏鼓动。
他看着景飒漂亮的侧脸，喉结微动。
【飒飒】
【……】
【怎么办，开心得要爆炸了】
炸得浅眠中的景飒大脑发晕。
“……闭嘴，别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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