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息壤
看着这个庞然大怪物,众人无论看过多少次,都还是被一次次震撼着,所有人都只是屏气凝神专注地望着。
“快上吧!”喜乐说着一双绚丽的大翅膀便从身后展开,仿佛神界的天女般轻盈之间便飞了上去。
“她平时为何不这样飞着走呢?”哀夫子看到她那双翅膀时,原本还略显低迷的双眼就像被电击中般瞳孔放大瞪如牛眼。
“我只知道她现在只能在贯月槎附近才能飞行。快上来,赶快离开这里!”白玉说罢就紧随其后冲向了贯月槎。
等到所有人准备妥当,就按照喜乐的吩咐进入到船舱内。此刻只剩她一人挥舞着翅膀定于船头。
白衣飘飘,银发随风而舞,一双玉臂像是在进行着什么神秘的仪式缓缓举向空中。堪比一座城池的贯月槎,如同一只乖巧的白鹤缓缓离地便向云端飞起。
“咱们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白玉看到关门而进的喜乐淡淡地说着。
除了白玉,其他人都难得终于可以身心放松的坐下来歇息一会了。喜乐走到他的跟前,也依旧是淡淡地点了下头示意到。
大厅里此时已经站满了盘觚古都那些遗民,一个个喜出望外地向他们几个看来。
“那咱们接下来……”
话到一半的白玉与所有人突然就被贯月槎的一个倾斜给甩飞了出去。
一瞬间的倾倒,所有人都被甩的七零八落,哭喊声满天。
整个船舱内人们不受控制的被甩来甩去,此刻的贯月槎就像是被抓进了一只大手中疯狂地摇晃着!
“喜乐!”被晃的七荤八素的白玉一个翻身就靠在了一面由蜂鸟组成的墙上。
刚一稳住身形,他的周身便瞬间又出现了几十道由蜂鸟组成的围挡,很多人趁此都勉强算是稳定住。
在剧烈的颠簸中,喜乐白色的身影巧妙地穿越过各种阻碍直冲门外。
刚刚飞出穿舱外,她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到瞠目结舌。
此刻就在贯月槎的下方,仿佛一条由黄土幻化而成的巨龙正缠绕在整个贯月槎的腰间,巨龙的另一头像是有一个巨人在拉着它,在将贯月槎往那个地方用力地拉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喜乐更了解贯月槎的了,能将贯月槎就这么硬生生给拉向地面的人,那到底是拥有什么样的力量,她不敢想象。
“外面是怎么回事!”
喜乐极力控制着贯月槎的船身保持平衡,但是过于悬殊的力量差距让贯月槎的船体还是越来越低。
等到船身基本上保持平衡后,此时距离地面只有几十丈高了。船舱内哀夫子颠簸中开门问向了舱外。
“还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它正把咱们往秘境的中心方向拉去呢。”喜乐看到众人已经聚集到了舱门,向外面四处张望着。
紧握扶手的哀夫子在明媚的天空下那双红眸瞳孔逐渐缩小着,依靠着一扇墙面,盯着那如黄土化成的巨手颤颤巍巍说道:“息壤!”
“息壤?禹王的息壤!”听到哀夫子的话,白玉第一个就冲向了门外看去。
“噢?白玉你竟然知道禹王的息壤?”听到白玉的话,哀夫子也同样有些惊讶。
“嗯,曾经听说过。那这是什么意思,禹王要抓我们?”想到禹王,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又开始在白玉的脑中缠起来。
“会不会跟太乙余粮有关?”怒昆紧紧依附在黄金蝎的背上说道。
“那也只有这个可能了。”犹如寒霜凝聚在眉间,白玉一副忧愁的模样。
说来也奇怪,此次前来明明就是为了禹王而来,为什么总是在面对他时会有些恐惧呢。
“不过我还是觉的有些蹊跷。息壤可是上古六大神器之一,禹王的绝世法宝啊,并且此刻正值大战之际,为了找我们竟然会用上息壤,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另外按时间推算,咱们与那些斗兽士才分开不久,禹王难道就已经知道刚刚在秘境中发生的事了吗?难不成禹王还会迫不及待要将太乙余粮给我们吗?”哀夫子一如既往娓娓道来自己的推断。
听着哀夫子的推断,众人一时也都默默不语,似乎他说的都算于情于理也没什么要反驳的。可这样一来,接下来一切就变得祸福难料了。
“你们快看!那是……”众人随着喜乐的指示一同来到了贯月槎的边缘,而就在他们贯月槎的下面,此时此刻竟然就是不久前才和他们分开的那些斗兽士。
但令他们惊惧不已的是,这百人的斗兽士队伍竟然原地不动的移动着。
准确来说,是那些人们并没有动,倒像是他们脚下的地面在自动朝前移动着。
“这……”虽然看不到哀夫子的脸色,但那双像是在水中憋气已久的红眼睛,充满着不可思议看向了众人。待他似乎再三确认后才艰难开口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之术?呼吸间便可跨越百里!”
“缩地成寸?这难道也是息壤的原因?那这么看来禹王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啊?”怒昆像是一只巨型蝙蝠盯着地面上的那些斗兽士。
“那是什么?!”
“快看天上啊!有座城池在飞!”
“……”
“……”
其实刚刚同样被缩地成寸之术吓的惊惶未定的斗兽士们,还没缓过来神就又被头顶这座突然飞来的白色飞船给吓的又一次瞠目结舌。
“这……这真的是我们逆流之海的贯月槎?”带着蝴蝶面具的廪君,也同样不可思议望着这座他梦寐以求的飞船。
“贯月槎……”
这三个字像是深水炸弹瞬间在众人口中传播出去。
他们头顶的这个庞然大物,如同一个烙印般将深深刻在这里每个人的心上,永远也挥之不去。
“没想到它真的存在!真的存在!”廪君说罢,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又沉默起来,如烛光在黑暗中抖动的双眸不停闪动着,若有所思中又轻轻念道:“俞跗!难道就是他女儿和巫真找到的?”像是恍然大悟般,又一次抬头紧紧地盯着那尖尖的白色船底。
贯月槎上众人皆是惴惴不安,对面这毫无还手之力的息壤,贯月槎也只能任其摆布。而在贯月槎下面已经被缩地成寸和这“飞行城堡”震惊到瞠目结舌的斗兽士们,也是各怀鬼胎的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
“祸福无门唯人所召,咱们与他们也无什么恩怨瓜葛,随机应变吧。我先去安抚下船内的人,咱们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哀夫子说罢便率先进船内将那些遗民安排遣散各处。
“对了,喜乐,这个贯月服还有吗,我预感等下是凶多吉少,有的话给神茶和怒昆也各自准备一套吧。有了这衣服总是安全的多。”白玉看着那二人身上的衣服都已是破烂不堪了。
“嗯。稍等。”贯月槎随着逐渐放弃与息壤的对抗后,船身已经变得平稳如初了。
“这息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像是自言自语的白玉,看着船下急速后退的风景依旧是惆怅不已。
“先不管息壤是什么,白玉,我觉着这次可能跟我有关,我有预感。”清风雪的长发随风飞舞在肩后,黑色贯月服还是难以掩饰她那纤弱的身形。
在这仅有的歇息片刻间,白玉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向了清风雪。
阳光如一层粉脂撒向了她那精致的五官,侧光中她脸上那极其微弱的一层绒毛,在光的滋润下如同新生的婴儿一样细腻柔软。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眸混上天空的蓝,仿佛是注入了一片无垠的海洋。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白玉突然问到。
清风雪稍微停顿,瞥眼说道:“嗯…当然记得,你不是还欠我一条命呢?”
“嘿嘿。”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白玉不禁笑了起来。“嗯,我当然没忘。嗯……”突然语塞的白玉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或者是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吧。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白玉才突然像是对着无尽的天空说出了这么一句。
他也不知道清风雪到底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两人接下来都只是安静望着飞速前行的苍穹大地。
“你们看!那是不是就是阴阳太极心了?”穿上黑色贯月服的怒昆,整个人行动起来就更像是一只灵活的蝙蝠了。
随着贯月槎的前进,一黑一白两座巨山便出现在众人眼中。
两座山形十分奇特,一黑一白相辅相成似分似合。一般的山脉都是菱角分明,身如刀削,山势巍峨。但这两座山峰外表看上去却十分圆润,黑白各半,整体就仿佛是两个巨大的馒头。
“绝对是了,息壤就是从那白色山中飞出来的!”神茶自从穿上贯月服就像一只成年的大黑熊。
由上往下俯视大地,就在那条土龙的尽头处,已经隐约可见有密密麻麻如蝼蚁般的人们。
缩地成寸的速度比贯月槎的速度竟然还快了一些,下面的斗兽士与禹王那里的人马率先汇集在了一起。
贯月槎犹如一盘任人摆弄的菜肴,被黄土幻化而成的巨手缓缓放在了地面上。
不出所料,以禹王为首的斗兽士队伍最终全部集结于此。
随着贯月槎的落地,白玉也第一个从贯月槎上跳下,跟随着他的还有身后的五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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