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业第九天
方泽高高兴兴地操控着小吃车向前行进。
这个狗系统在设计小吃车的运行逻辑时八成参考了o卡丁车等多种游戏。
自己现在就像是在玩实景飞车一样，唯一的缺憾就是路上没有金币和加速带，不然就更有那味儿了。
缝的好啊！
很难得方泽这次并不想痛骂系统缝合其他游戏的恶劣行为，毕竟谁能拒绝现实版oo卡丁车呢。
可惜的是在他选择了【人鱼村】为摆摊地点后，就被系统传送到了人鱼村的村口，留给他尽情玩耍的空间并不多，只有从村口到海边这短短的一段路。
而本就短暂的快乐时光，还因孩子们过于敏锐的视力大打折扣。
一个眼尖的小孩偶然发现远处正有一辆造型颇为奇异的车歪歪扭扭地朝着这边驶来。
“哇，你们看那边，一定是方泽的叔叔来啦。”
下一秒，方泽的小吃车就被各种他眼熟他不眼熟的小孩团团包围，别说飙车了，他能在这种情况下成功龟速前进就算是大成功了。
“您就是方泽的叔叔吗？”
“是不是马上就能吃到那种好吃的料理了？”
“泽泽今天怎么没来，明明说好了要和我们一起玩沙子的。”
方泽：他不是，他没有，什么沙子他才不爱玩。
小吃车终于抵达了开阔的海滩，方泽慢吞吞地从车里钻了出来，没有理会一旁心急如焚的吟游诗人奥雷米尔，有条不紊地做着开店的准备工作。
方泽先是将小吃车的窗口打开，又将厨具摆放到了窗口下的平台上。
最后把围在车边眼巴巴瞧着他，还一直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小孩子们都赶去洗手，他不觉得把沙子吃到嘴里是什么好主意。
世界终于安静了。
方泽笑眯眯地看向了一旁的奥雷米尔。
“你就是奥雷米尔吧，我听泽泽提过你。”
“迪伦他们好像已经在那边了，我们也过去吧。”
奥雷米尔看着眼前清隽的男孩，这位名为方某的青年实在是和他的侄子方泽长得有点太像了，就像是看到了青年版的方泽一般。
没错，三头身方泽给自己的叔叔，也就是成年版的自己捏造的假名叫做方某。
他就是欺负这些人不懂中文。
奥雷米尔将方某的事放到一旁，眼下更重要的还是阿图尔，在心里默念着自己打磨了无数次的开场白。
自己到底是要称呼阿图尔为“缪斯”呢，还是“玫瑰”呢。
“缪斯”有点太女性化了，小人鱼应该还没有选择性别，自己这样说他会不会担心自己只喜欢女孩子，可自己喜欢的明明是他，和性别无关。
“玫瑰”的话好像又有点太轻浮了，他会不会误以为自己是情场浪子。
真是甜蜜的烦恼。
另一边的阿图尔注视着奥雷米尔朝着自己走来的身影，心中泛起了无限柔情。
眼下淡淡的青黑并没有影响奥雷米尔的魅力，反而给他原本颇为俊朗的长相增添了几分颓唐的美感。
在海边看到奥雷米尔的那一刻，阿图尔就想要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他互诉衷肠，却被一旁的迪伦制止了。迪伦表示只有在方泽的叔叔出现之后，他和奥雷米尔才可以对话。
奥雷米尔送来的歌他听了，他很喜欢，他之前就知道奥雷米尔喜欢自己，虽然两个人并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
但他们用歌声传递情感。
这段时间让他颇为忐忑，犹豫不前的并不是奥雷米尔对自己是否有感情，而是他并不确定奥雷米尔对自己的感情真的能一直不变吗？尤其是最开始的十年内他们很少有交流的机会。
人类的爱情如他们的寿命一样短暂，大部分人类在一生中可能会有几段刻骨铭心的情感。
可人鱼一族不同，人鱼并不会轻易许诺爱情，同样的，他们的爱情也不会随便动摇。
十年这个时间对于人类来说是很长，但是阿图尔还是自私地希望奥雷米尔会愿意。
奥雷米尔的确心甘情愿，如果可以和阿图尔在一起，他甘愿在海边消磨十年时光。
这不就是“此心安处是吾乡”吗，方泽表示他很懂，但他真的受够了那些黏糊糊的台词。
人鱼阿图尔还好，可能生性比较羞涩，加之有外人方泽在场并不好意思表达自己的情感，只是一直用满含爱意的眼神看着奥雷米尔。
可奥雷米尔就不一样了，他的甜言蜜语好像是批发来的，不要钱一样。
方泽只能尽量做到不带个人感情地复读着：“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这样的情话。
就当自己是在为以后表白预演吧。
但他觉得以后就算自己真有向别人表白的那一天，估计也用不上这些话。
方泽猜奥雷米尔家里炒菜肯定不用油。
他已经够油了。
【系统，你真的没有什么魔药可以让他们吃了之后就能畅通无阻地交流吗？不需要别人翻译就行，有副作用也没关系的，不死人就好】
方泽表示自己快要疯了，急需系统安慰。
系统没有说话。
方泽只好主动叫停了奥雷米尔的行为，表示自己要认真摆摊了。
真的没空复读甜言蜜语了。
奥雷米尔：“我出10金币，麻烦您再帮我翻译一会好吗？”
方泽：“”
成交
十五分钟后，方泽表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复读下去了。
在这四十五分钟内，他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显然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方泽回到了自己的小吃车，开始了快乐摆摊。
在奥雷米尔的土味情话的冲击下，上班都变得有趣多了。
喜提十金币的他发现了奥雷米尔身上的巨大潜力，今天他一定要狠狠地宰奥雷米尔一顿。
让这个可恶的吟游诗人再也不敢用钱砸人。
天知道自己为了十金币付出了些什么。
失去了翻译的奥雷米尔表示很惋惜，但他觉得没有翻译在自己也可以和阿图尔交流一下感情。
可惜迪伦不允许。
奥雷米尔只好去方泽的小吃摊上买点东西吃，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的他也有点饿了。也不知道阿图尔会不会喜欢人类的料理，自己或许可以试着买一点送给他？
孩子们欢呼跃雀，一边听方泽介绍“今日料理”，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有秘制小鱼干哎，就是泽泽说特别好吃的那个！”
“刺身拼盘是什么哎，虽然没有听过这个，但是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水煮鱼又是什么，感觉那个也不错哎？”
本不想凑热闹的奥雷米尔闻言也感兴趣地走上前来，盯着方泽摆出的写有“今日料理”的立牌猛瞧。
与不识字的孩子们不同，精通通用语的他自己就能看懂方泽写在立牌上的文字。不过这里明明只有人族和不能上岸的人鱼，为什么要写适用于所有种族的光辉大陆通用语呢。
“这样吧，先给你们一人一份秘制小鱼干再加一听可乐怎么样。”方泽看着用热烈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小孩子们，他觉得还是这个更符合小孩子的口味，水煮鱼可能有点太辣了，至于刺身，他总觉得并不是这些小孩子能欣赏的。
还是可乐和小鱼干最合适了。
孩子们在方泽的要求下按照顺序排成一列，然后逐个来领取他们的小鱼干和可乐。
刚炸好的小鱼干被包在一张大大的荷叶里，心急的小孩顾不得烫嘴，捏着一条小鱼就塞到了嘴里。
“哇，好好吃！”
并没有受到过现代调料包冲击的小孩完全无法抗拒小鱼干的美味，平日里他也没少吃鱼，但两个鱼就是不一样，虽然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有区别。
反正这个小鱼干比起自己以往吃到的那些就是格外有滋味！
小女孩珍惜地吮吸着嘴里的小鱼干，她和自己的小伙伴们不同，并不会着急地将小鱼干嚼碎咽下去，而是将小鱼干一点点地含在嘴里，直到尝不出任何味道，才恋恋不舍地咽了下去。
她年纪比其他人稍微大一点，有不少帮母亲煮饭的经验，知道这些小鱼干之所以格外鲜美是因为使用了大量的香料，还用油炸了一遍。
家里平日煮菜就是最便宜的盐都不会舍得放，更不用说其他更加昂贵的香料了。
女孩小心翼翼地把荷叶包里剩下的小鱼干包好，她尝一点点就够了，中午才吃过饭现在并不饿，这些东西不如晚上带回家和家人一起分享，让他们也尝一下这难得的美味。
至于那位好心的哥哥送给她的，装在奇怪的罐子里的饮料，也被她装到了从家里取来的罐子里。
毕竟那位哥哥说，这些饮料喝完之后还得把饮料瓶全部还给他。
小女孩颇为惋惜地看着手里的易拉罐，虽然她不懂这个罐子是什么材质，但是显然比她们家中的用土烧制而成的粗陶罐子要好太多了，可惜她不能带回家。
方泽沉默地看着这群最大可能都不超过13岁的孩子，在蓝星可能还在上中学，正是最中二的年纪。
可这群小孩中哪怕是年级最小的那一个也没有把方泽给他的小鱼干全部吃完，而是留了很大一部分用荷叶仔细地包好，准备带回家去和家人一起分享。
他想着自己十几岁的时候的样子，颇有些感慨。
自己十几岁的时候哪晓得这个啊。
方泽突然有点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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