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孟凡的爆发
孟凡从幻境中醒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视线刚对焦就瞅见了昏倒在一片血泊里的孟凡几。
“大佬！”他赶紧爬起来冲过去，将趴着的人翻过来，拍了拍对方的脸，“醒醒啊，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孟凡几仿佛一个血人，浑身滚烫，白色的衣衫被染成了红色，贴在皮肤上，又被体温蒸干。
起初孟凡还以为孟凡几受了重伤，细看才发现这些血珠是从孟凡几的毛孔里渗出来的。
他将真气运到指尖，覆上孟凡几的眉心，刚要内视他的身体，却反被人抓住了手。
孟凡几抓着他手指的手掌滚烫潮湿，力道极重。
“你醒了？”
“你醒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三个字，语气不同，叠在一起相当怪异。
孟凡几放开他的手，盘膝而坐，调节内息，并未再说什么。
孟凡偷瞄孟凡几，想起自己和俞柯筹划的关于让孟凡几回心转意的计划，心里打鼓。
他总觉得那个人有点儿不靠谱，能够想出那种虐恋情深苦情戏码的人真的是神吗？
难道是因为网络小说写多了，所以思想也玛丽苏汤姆苏化了？
不过反正这个计划不行，他还有剩下的B、C计划，实在不行，靠那个人给的外挂直接武力阻止大佬也是可以的。
他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一抬头却正撞见孟凡几脱衣服，被对方的好身材给闪迷了眼。
孟凡几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教科书式身材，纯衣服架子，脱光之后能看到一层不算厚的肌肉附着在骨骼上，形状漂亮，却充满了爆发力，身材线条极流畅，起伏有致，宽肩细腰翘……翘臀。
原谅孟凡，因为他看女人喜欢看胸，而轮到看男人的时候，自然就把目光转移到了和胸比较像的地方，比如屁股。
孟凡几注意到他的视线，居高临下地扫了孟凡一眼。
“咳咳……”孟凡赶紧清嗓子，眼睛瞥到一边，询问：“大佬，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
孟凡几的皮肤已经不再渗血，但五脏六腑却依旧被作乱的真气冲击的生疼，面色发白。
他没有想到第六座石台的力量会这么强横，直接牵引出了之前五座石台的力量，让他险些撑不住，亏得身体里出现的另一股力量帮他将狂暴的力量压制，避免了爆体而亡的风险。
孟凡几将青衫穿好，展开手掌，望着那中间出现的淡唔唔唔白色龙鳞印记，面露疑惑。
所有龙族的逆鳞都为淡白色，里面蕴含的是龙族最精纯的力量，但如今他的逆鳞还好好的附盖在脖颈处，那这片逆鳞是谁在他身体里留下的？
又是谁帮了他？
“大佬？”孟凡见对方好久不回自己的话，还以为他生气了，便走过去，看了眼孟凡几注视的掌心。
“啊！这个……”孟凡想起当初在忘忧谷的幻境中，那个像孟凡几父亲的人，留给大佬的就是这么一片逆鳞！
“你知道什么？”孟凡几看向孟凡，神色探究。
“终于肯正眼看我了。”孟凡面对孟凡几的脸，心下一松。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孟凡几对上他多少有躲闪的意思，还总走神，似乎并不想把过多的视线分给他。
“我们之间的那个约定还在，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跑。”孟凡把自己的立场表明，对孟凡几说：“我现在只是想告诉你我在忘忧谷看到的一切，那些被你所尊敬的大祭司掩盖的真相。”
“……”面对这出现在自己幻境里无数次的脸，孟凡几下巴线条绷紧，克制住心里异样的情绪，终究是叹道：“你讲。”
“我听。”
孟凡几不会轻易下决定，话也少，但既然做出了回答，便代表他会去思考孟凡所说的话。
孟凡面露喜色，开始娓娓道来，将在忘忧谷的所见所闻全部告知眼前的人，没有丝毫掺假。
“我知道自己会受龙鼎的影响。”听后，沉默良久，孟凡几一开口便说出了让孟凡措手不及的话。
“在潜龙渊的时候便发现了。”他将小鼎握在手中，说道：“这里面装着所有故去龙族的灵魂，包括大祭司的，他们会在我动摇的时候给我警示，催促着我去复活龙族……”
“那你现在知道了龙族对你父亲的所作所为，应该明白复活龙族是错的了吧？”孟凡试探着对他说：“只要你停止收集石台，与曾经的龙族划清界限，我相信……”
“可是我还活着。”孟凡几打断孟凡的话，回他，“我在身为龙族活着。”
“你看到的幻境里，大祭司确实欺骗了我，他甚至逼死了我的父亲，我应当恨他。
“但你也应该知道，我本应死在千年前的劫难里，可现在，我还活着。”
孟凡几很少说很多话，但他现在很认真地和孟凡说：“你所看到的只是龙族的一部分，也许他们蛮横，也许他们残忍，但他们之中不全是如此，如果只因为触犯了禁忌便毁灭了一个种族，这真的公平吗？”
孟凡愣住。
半晌，他蓦地爆发，“公平？龙族为了一己私欲覆灭其他种族就公平了吗？！你为了复活这样一个种族搭上初始大陆和云泽大陆那么多条人命就叫公平吗？”
俞柯给他看了前两世的结局。
复活龙族不仅需要石台提供的生气，还会吸收大量天地间的灵气，带来天灾人祸。
而这些，回忆起前两世经历的孟凡几最清楚不过。
他冷声问道：“孟凡几，你不瞎。你难道看不到魔族如今只剩了玲玲一个活人吗？你难道看不到狐族立满整个祠堂的牌位吗？还有陆河的死！木之林的荒芜！你真觉得龙族不需要对此负责吗？！
“真是够搞笑了……”孟凡摇着头笑出声来，他道：“我本来以为你只是孤独的太久了，因为胆小不敢迈出第一步，那我大可以将你拉过来，用事实让你明白复活龙族是不对的。”
他指着孟凡几，“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你不是自卑，不是胆小，你是自私！你对龙族以前所作的视而不见，你在包庇你的种族，你在忽视他们犯下的错！”
“我的种族……”孟凡几盯着孟凡的眼睛，回他，“孟凡，别忘了你是我的半身。”
“所以，这也是你的种族。”
气氛骤然静默。
半晌，孟凡先开了口。
“哈、是啊，我也是龙族……”他的手停在半空，随着他的自嘲微微颤抖，而后指着自己的胸膛喊道：“你不就是想要这条命吗？我给你！”
他这条命是孟凡几救的，理所应当还给他，之前的承诺不过是他硬加给这个人的心理负担。
所以，到头来，兜兜转转第三世，他还得走上同前两次一样的路。
但这次有些东西不一样。
想到这里，孟凡调动全身的真气，一双眼睛渐渐转为纯正的金色，他看向孟凡几，一字一顿地说道。
“孟凡几你听好，现在我这条命是你的半身，是开启第七座阵法的钥匙，但待到阵法开启之后，如若我还活着，那我便不再是龙族，也与你没有任何瓜葛。
“届时，再相见，你我会是敌人。”他说：“我会和裴澜风一起，和初始大陆的朋友一起，在你复活龙族之前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小怂：终于在大佬面前硬气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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