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你怎么来了？”施盼赶忙从旁边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唇角，油渍渗透了纸巾。
他看着施盼，说：“我若是不来都不知道你又偷偷吃这些重油辣的东西了。”
“哥，是我们想吃，盼姐只是好心帮我们带。”虽然王磊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看状况不对劲就赶忙找了个理由。
“就是……就是。”夏雨连忙附和。
这两人说完，便端着饭盒溜到后厨杂物间那，只留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许湛走上前从抽纸盒里又抽出一张纸，给她将唇角未擦净的油渍给擦掉。
他的指节修长白净，落在她唇角上带了点力道。
笑了笑，说：“你怎么总是不听话啊。”
语气略微带点无奈。
她的唇瓣被辣油晕染得一片通红，睁着眼睛看向他时带点无辜感。
她的眼睛不自在的四处转动，实在没想过这么快就被抓包了。
清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你不是今日都不回家吗，怎么还来这儿了？”
“我是来找你一起吃饭的。”说完，眼神瞥向一旁施盼吃饭的餐盒，意思不言而喻。
“哦。”她低着头，嗓音闷闷的。
“下次再不能偷偷吃这些了，听见没？”没等施盼回答，自顾自又道，“我回公司了，帮我弄一杯咖啡吧。”
这次轮到施盼不乐意了，说：“你等我，后厨里有些菜，我去给你做。”
“不怕又把厨房炸了？”语气带着分试探，更多的是宠溺。
施盼听见这话顿住步子，回头白了他一眼。
他笑出声，说：“去吧。”
这菜倒是有点超常发挥，她端着菜出来，得意地朝许湛炫耀。
西红柿炒蛋，色泽明亮，看起来还挺不错。
油麦菜炒的油光透亮，淡淡的香味。
“不错！”许湛对此深表赞叹。
“没饭，你就将就着吃我的吧。”幸好当时饭店老板打了满满一碗的饭。
“你就吃这一点？”他看向碗里将将少了一道小口，浅浅的，眉心不免皱了起来。
“我吃饱了。”
“哎呀，我真的吃不完了。”见他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她不免加大了音量。
可能自己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杂货间里探出两个头，朝这看过来。
“王磊，果然咱盼姐只有在姐夫面前才会有这幅娇嗔模样。”陈雨不免感叹道。
施盼背对着他们，自是没注意到这一幕，许湛看见了低着头笑了一声。
陈雨和王磊连忙收回脑袋，安静坐在板凳上吃饭。
许湛夹了一筷子，施盼撑着脑袋看向他，语含期待：“怎么样？”
“还不错。”
那就好，这可是她研究菜谱之后得出的实践成果，她在心中默默低语。
她饭盒里的冒菜没有吃完，许湛顺手夹了一筷子，呛进喉咙，拿起旁边施盼喝过的水喝了一口。
“不能吃辣的，还吃什么？”施盼看向他的目光含着几分担心。
他属于吃辣不上头，但吃完后很明显，这也是她在长久的相处中得出来的。
所以一般和她在一起时，都不会让他吃这些。
“没事。”他抬头看了施盼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他的眼眶微微红润，眼里泛着水光。
“你别尝这个了。”她将冒菜移到一旁，静静盯着许湛。
他吃相很好，低垂着眉眼，颀长的指骨捏着筷子，微微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沿着袖挽一路蔓延。
许湛放下筷子，将袖口往上翻折，露出一截劲瘦的腕骨。
店里进来了一位年轻女子，经过许湛这时顿了一下步子，往那看了一眼。
“我要一杯拿铁。”她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之后，对许湛说了一声，语气略微有点激动。
“好的。”施盼起身去吧台那给她做了一杯，将咖啡递给她时，女生面色些许遗憾。
离开时悄悄往许湛那看了一眼，被施盼注意到了。
等她彻底出去后，施盼坐在椅子上，对对面的许湛说：“你还挺招人啊。”
他抬头面带疑惑，也不语。
他吃相好看，但是速度还挺快的。
等他吃完，施盼拿放在一旁的毛巾将台面收拾了一下。想起来他说的咖啡，还是忍不住叮嘱：“咖啡少喝点。”
说是这样说，最后也还是给他做了。许湛接过她递过来的咖啡，低低应了一声。
简瑶进办公室里给许湛递文件，汇报工作上的事时，眼尖地瞅见了他桌上放着的那杯咖啡，杯子上的logo有点眼熟。
“你也买了这家咖啡，还不错。”她将文件递了过去放在桌子上，状似随意开口道。
许湛眉眼冷淡，神情寡淡。听见她的这句话，翻阅文件的手微微停顿，嘴角略带过一点弧度。
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许湛身上，这一点细微的变化自然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来了点劲，说话带点试探：“有空一起去咖啡厅坐坐？”
他抬眼看她，神情冷漠，那嘴角不自觉泄出一抹弧度早已被他收回。
她被这么看着，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已经习惯了。
“大家说等这一单完成，年底的时候撺掇你请客。不知道你怎么想，所以我来问问。”自认为公司里他们两个认识挺久，交情深，这句话说出口也没觉得不妥，甚至还带点熟练的口吻。
“我都没什么问题。”他签字的手没有停顿，字迹清隽凌厉，和他这个人一样。
将文件递过去，简瑶没接。他蹙眉看向她，幽深如墨的眸子没什么感情的看向她。
她回过神，说：“抱歉。”
伸手接过文件，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离开，随着她的走动带来一阵扑鼻的香水味。
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后来实在受不了。起身将窗户推开，冷风嗖嗖地往里灌，将办公室里那点残留的香水味蚕食殆尽。
“简瑶，许总怎么说啊？”
她刚一推开玻璃推拉门，周围坐在办公椅上的人大都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凑到她跟前询问。
“许总说没问题。”简瑶将文件抱在怀里，说出话的语气带点高傲，刚刚在许湛那碰的灰在此刻得到了找补。
“还是你厉害啊！”那女生朝周围看了一眼，语气有点怪异地讨好。
大家都知道简瑶算是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了，刚刚创立的时候她就在这儿，而今许湛是越发器重她。
说不定未来公司老板娘也是她了，这么想着当然会不自觉地巴结讨好。
当然有人看不惯这种作风，无意之中总喜欢把自己摆在高高的位置，听着那些阿谀奉承的话。江芷瞥了一眼就收回眼，拉开一旁的座椅坐了下去。
简瑶冷哼一声，拨了拨垂在肩侧的大波浪卷发，自顾回到自己的办公位置。
主人公的离去，这场吹捧也变得没有意思了，大家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办公。
大家都不傻，毕竟巴结吹捧那些只能是人际关系的锦上添花，实力才是王道。
许湛看着堆积在一起的文件以及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不免有些头疼。
放在桌上的手机呼吸灯发出一闪一闪的光亮，等他彻底忙完拿过来看了一眼。
【记得按时吃饭。】
施盼四个小时前发的，此时窗外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对面那幢大楼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低压中带点纸醉金迷的奢侈。
办公楼里灯火通明，许湛拎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神情疲倦地推开玻璃推拉门。
可能是时间实在太晚了，大家坐在办公椅上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键盘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时不时拿笔在本子上划拉几下。
高强度的专注导致眼球肿胀，眼睛酸涩还泛着红血丝，神情低迷。
“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许湛的嗓音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疲倦。
“许总，可是我们文件还没有处理完。”离他最近的一名员工靠椅后退，滚轮摩擦地面发出“兹拉”的声响，说出的话有点犹豫以及不确定，害怕许湛怪罪他们。
“明天再处理，今日就到这。”
听见这话，大家这才开始收拾东西，整理好后放在一旁，以免明天上班找不到了。
简瑶是紧跟着许湛离开的，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了。
天黑以后，风也变得更加刺骨寒冷。一出大楼的推拉门，冷风嗖地往里涌，力道大得将门往里带，她使劲推，才勉强出来。
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有好几缕都被吹得乱扬，她伸出手将它按下去。
“许湛！”出了公司门，两人便不是上下级关系，所以她直呼其名。
不过许湛并没有注意到她，她又喊了一声。身后已经稀稀拉拉地出来了几个同事，听见她这样叫许湛，顿住步子朝他们往过来，脸上带点吃瓜的神情。
许湛回过头看了过来，说：“还有什么事吗？”
声音不大，可能是隔着点距离，风将他的声音切碎，带点飘渺的破碎感，简瑶听得不是很清楚。
但看着他唇瓣起阖，心下不免大了分胆子，神情扭捏着朝许湛走了过来。
“时间有点晚了，不知道……”
还没等她说完，许湛皱着眉头问了声：“你家在哪？”
她听见这话心下狂喜，就等着他这句话了，“南庭苑！”脱口而出。
许湛立在路灯旁，白炽灯光将他本就冷白的肤质照的更加白，高挺的鼻梁，神情漫不经心，带点慵懒。
旁边缓缓驶来一辆公交车，距离隔的有点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站在一旁的江芷眼神好，看见之后立马对简瑶说：“简瑶，公交车来了，就不用麻烦许总了吧。”
这句话自然也被许湛听见了，简瑶回头狠狠瞪了江芷一眼，再回过头看向许湛时神情也不免有点僵硬，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许湛朝她们略微颔首，说：“路上注意安全。”便转身离开去了地下停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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