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三章
我看着伏黑甚尔走向赌场,单手将兜帽戴了回去,走向另一个方向。
诅咒师总有特殊的避人耳目的办法,我在小巷中转了几个弯,终于来到约定的地方。
门打开,米格尔靠在门口,双指在太阳穴上一划。
“哟,的场。”
“米格尔,人呢。”
我越过他走向里面,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尽头有一扇门,我推开,里面是明亮的大厅。
三三两两的诅咒师结伴坐在一起,见到我都只是点了点头当作招呼。
“乙骨忧太?那不是吗。”
坐在沙发上的乙骨忧太很小,他抱着自己的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刺猬一样的头发和孔雀蓝一般的眼睛。
我在心中评价着,比五条悟得六眼略逊一筹,那家伙的眼睛里可不会有惊恐。
我想着,举起双手在他面前半跪下来,以向他身后的诅咒女王表示,我是无害的。
“你好忧太,我叫的场奈,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可以吗?”
乙骨忧太没有说话,米格尔伸手落在我肩膀上。
“小心一点,好不容易才稳住他。”
我肩膀动了动,抖落了他的手。
乙骨忧太像是终于鼓起勇气一样,他忍着眼泪问我。
“你,你是谁?我想回去……”
我起身从旁边拿了一个兔子玩偶递给他,有时候毛绒玩具能够起到让人放松的作用。
“忧太想回到哪里去?那个被人欺负的地方吗?”
抱着毛绒玩具的乙骨忧太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忧太很害怕吧?如果害怕的话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好吗?这里的大家都是朋友,都会照顾好忧太的。”
我叫米格尔去的时间刚刚好,忧太因为诅咒女王的存在,被周围的小朋友排挤、欺负,正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他的眼泪落了下来,我一边注意着空气中的咒力波动,一边小心地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不可以哭哦,忧太是里香的未婚夫吧?既然决定了要保护里香,就不要像个弱者一样只会掉眼泪。”
我看到乙骨忧太看着我的眼神很茫然,他低声问着我:“……我要怎么样才可以保护好里香?”
“当然是杀掉所有人类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让乙骨忧太睁大了眼睛,他瞬间挣扎了起来。
“不可以,我!”
情绪波动太大,诅咒女王在乙骨忧太身后慢慢显现出一个轮廓,我身后的诅咒师全部起身,起手式还没摆出来,就被我阻止了。
我背在身后的手往下压了压,米格尔故意咳了两声,这才让他们又重新坐了回去。
“忧太不想要朋友吗?让里香动手的话会伤了大家的心的,大家明明都很喜欢忧太。”
诅咒女王叫着忧太的名字,然后慢慢消失了。我拍了拍他的头。
“忧太忘记里香的事了吗,人类是怎么伤害里香的,又是怎么欺负你的。”
2006年,祈本里香和父亲登山后双双失踪,一周后里香被人找到,其父下落不明。
在这之后,她一直生活在恶意之中,我看到乙骨忧太紧绷的脊背慢慢弯了下来,他没说话,像是默认。
“我不认为忧太应该遭遇这些事情,忧太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存在叫什么吗?我们是诅咒师哦,身负咒力出生,这是与生俱来的才能,就应该凌驾于一切人类之上。”
非术师者非人,禅院家的话也就只有这句能听了。
“人类贪婪、无知、愚蠢。他们排斥异己,手、脚还有嘴巴,都能被当做攻击的武器,他们如果知道里香的存在,会怎么样呢?他们会想办法杀掉她的。人类的恶意有多庞大,忧太这段时间应该深有体会吧?”
我在他身边踱步,走到了他的身后,慢慢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捂住你的耳朵,你从今天开始只能听我说的话。
小小的乙骨忧太颤抖了一下,我将手前移遮住了他的眼睛。
遮住你的眼睛,你从现在开始,只能看到我想让你看的东西。
我弯下了腰,凑近他的耳边。
我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我说。
“忧太,如果只有你在哭的话,那就让大家都别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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