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剖析
从震惊中缓过来的皇上先发制人赶紧追问:“怎么会中毒?中的什么毒?”
“这……”说到这个太医也一筹莫展:“这毒有点奇怪,一时间瞧不出来”
太医显然也知道说出这话会是什么后果,但是事实确实如此,他总不能胡说八道,况且这毒看着也不严重:“不过依卑职诊断,这毒似乎不重,还能迅速被人体净化,如今淮南王妃的脉象已经一切正常了,只需回家将养便可痊愈”
似乎?正常?痊愈?这种模棱两可却又极具安抚性的话说出来傅周博目光肉眼可见的溢出杀意:“正常?你再说一遍?”
就算是再不懂医术的人也瞧得出来盛云初如今状态极差,而那太医连毒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就敢断言静养便可,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皇上瞧着傅周博情绪不太平稳,不想他说出什么有损皇家威严的话来,赶紧开口沉声呵斥:“既然脉象正常,为何淮南王妃还一直未醒?”
“这……”太医怕自己诊错,赶紧上前又把了一次盛云初的脉,确认之后他显然舒了一口气:“哦,脉象显示,淮南王妃至今未醒是因为此前身体积劳已久,虽然此毒毒性不大,但王妃此前伤了元气,两厢相冲,这才陷入昏迷”
这话骗骗别人还成,傅周博怎么可能会信?这些年盛家知道盛云初身子弱,特意将人送到扬州,更是极尽所能的不让外面的事打扰她,哪里来的积劳一说?
本来傅周博就不相信皇家,如今太医如此遮遮掩掩,傅周博怎么可能让盛云初留在这儿。
“所以你是开不出解毒药方了?”傅周博冷声确认。
太医不知傅周博何意,硬着头皮回答:“王爷,王妃体内如今并无任何毒素,实在是不需要开药方”
傅周博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抱着盛云初就往外走。
“淮南王……”皇帝冷着脸想要制止,但他才一出声,傅周博直接开了口表了态:“皇上,我夫人是应了宫中的传召才进的宫,此次的事臣等着要一个满意的解释”
他这话其实就是在胁迫皇上将这件事查清楚。
秦国公夫人望着淮南王远去的身影,正欲跟上去将自己知道的尽数相告,皇上瞧出她的意图,直接出声叫住了她:“秦国公夫人留步”
留下秦国公夫人的意图无他——方才之事在场的人不多,皇上要想清楚的了解来龙去脉还得从秦国公夫人入手。
……
从皇后寝宫到宫门路程不近,宫中的太监见雨势大,撑着伞快步跟着给傅周博以及傅周博严严实实抱在怀中的盛云初挡雨。
等在宫门前的青雨和阳一见傅周博抱着个人出来,赶紧上前。
“王妃这是怎么了?”阳一刚开口,傅周博这边一刻也不想耽搁,开口就问:“车呢?”
阳一见情势不对,赶紧动作。
青雨见傅周博着急,淮南王府的马车奔离皇宫地界之后赶紧将真实情况相告:“王爷别急,小姐没事”
傅周博似乎半天才缓过来,抬眼瞧了一眼青雨。
这一看不要紧,青雨这才发现他眼珠四周不知怎么泛起了一层红血丝,再配上他暴戾的表情,莫名让人恐惧。
青雨不敢直视傅周博,低下头开口继续道出来龙去脉:“小姐猜到来宫里一定会遇上麻烦,所以老早之前就找范大夫要了药”
即便垂下了眼,如影随行的压迫感还是让青雨胆寒,但是不说清楚,谁也不知道这王爷会做出什么来:“范大夫说了,这药毒性不大,就是看着吓人而已”
本以为解释了就好了,谁知道傅周博的脸色并未好一丁点,他朝着青雨追问:“解药呢?”
方才傅周博只是眼睛发红而已,如今一开口,青雨发现他连声音都充斥着压制不住的暴戾。
显然这种情绪他极不想表露出来,可即便他拼命保持最后一点理智,但那从内心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将浑身骨血里的愤怒和仇恨勾了出来,他想控制也有心无力。
若是情况能朝好的方向发展还好,偏偏青雨的回答却是:“回王爷,奴婢没有解药,解药在范……”
“没有?”傅周博一听到这两个字,语气瞬间降到冰点。
赶车的阳一听出事情不对劲,赶紧开口:“王爷,青雨是王妃的贴身侍女,她若是有什么差池,王妃会难过的”
……
且说皇宫这边,傅周博等人前脚才奔离皇宫,后脚就有小太监匆匆朝一座偏僻的宫殿而去。
他熟悉的穿过竹舍,朝院子后面的空地里正饲弄花草的男子禀报:“主子,属下瞧见淮南王气冲冲的抱着淮南王妃出宫,瞧那样子怕是出了什么事”
男子手心在埋好的牡丹花植株下将土拍实才回过头来:“可有瞧见淮南王妃是生是死?”
前来回禀之人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细节,如实报告:“不确定”
下人自知这回答不能让主子信服,跟着又添了一句:“不过瞧着淮南王那样子,即便还活着想必也是发生了危及淮南王妃性命之事”
男子又接着追问:“淮南王妃是谁召进宫的?”
小太监回答:“听说是敏妃娘娘”
这个回答一说出来,男子浅浅笑了一声:“敏妃呀?”
“那想必淮南王妃要受不少罪”但是刚说完这句,男子转言道:“如此也好,有人替我们推了淮南王一把,也省的咱亲自动手”
小太监不知自家主子何意:“主子,接下来要怎么办?”
男子微微一思索便给出了指示:“让手下的人尽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探清楚,然后以我大皇子府的名义送给淮南王,相信他们会很感激的”
……
淮南王府这边,傅周博刚急匆匆抱着人下车,门口守着的人还来不及问些什么人就已经走进了内院。
后一步的阳一赶紧吩咐:“赶紧将范大夫请过来”
仆从见事出紧急,不敢懈怠。接到消息的张奇赶紧往傅周博和盛云初的卧房赶。
范大夫被催着着急忙慌过来碰到张奇的时候口中还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抱怨:“都说了没事,催什么催?”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脚下的步子却一刻也没耽搁。
他这才一踏进卧房的门,顺着就瞧见了傅周博通红的眼珠。
“王爷……”范大夫手朝傅周博的脉伸过去,傅周博眼睛狠狠一眯,范大夫伸过去的手只得依意转弯朝向盛云初那边。
张奇赶紧从桌上的药瓶里倒出药丸,递到傅周博面前:“王爷,您先吃药,要不等会儿王妃醒了瞧见你这样子会吓到她的”
由于先入为主加上傅周博的情况不容忽视,所以范大夫刚开始没往别处想,如今这仔细一瞧才意识到盛云初这边事情有些不对。
他赶忙切住盛云初的脉,这越切眉头也越发沉下去。
范大夫诊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怕自己失误,给盛云初换了一只手又继续,但不论是怎么瞧,盛云初如今中的都不是他早些配的那副毒药。
“青雨丫头”范大夫不知道今天宫中发生了什么,只得向青雨询问:“今天王妃可有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接触过什么奇怪之物?”
这句话一出来青雨也听出情况不对,瞬间慌了:“王妃难道不是中了您给的毒?”
“王妃是中了毒不假,但并非是老朽给的”范大夫原本以为盛云初这边只要用一下解药就好了便没带全工具只得临时让人去取:“你赶紧去药庐将我最大的那个药箱拿过来”
他这边说完看过去的时候却见青雨不知何时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
傅周博目光阴冷的落在青雨身上:“阳一,你去”
阳一接到命令飞快的奔过去将药箱拿回来,范大夫一拿到药箱,赶紧从里面翻出工具包打开,然后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木炭屑一般的东西倒出来铺到垫着的布垫子上,接着他手在工具包中抽出一把薄刃,轻轻在盛云初的手指上一拉,那越冒越多的血珠滴到那些黑色碎屑上。
这才一滴上去,那些东西瞬间蠕动起来,朝着那滴落在布垫子上的血滴涌过去,然后下一秒却全都被灼成焦状。
范大夫拿出的这东西是验毒用的。那碎屑状的东西是从小就用各种毒液喂大的衣鱼虫,总共历时三四年才得一批,等到给虫子培育出喜毒性才将其取出封罐。
由于其喜毒的特性,只要一接触到带毒的东西立即就能活动起来,但转瞬却被烧成焦炭的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范大夫瞧着眼前的结果,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王爷,您让大家都下去吧!”
渐渐恢复清明的傅周博知道范大夫这是有事要说,挥了挥手。
等到屋中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一直紧紧抿着嘴唇的范大夫才开了口:“王爷可曾听过雁无痕?”
一提起这个,傅周博猛的一怔。
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母亲一场雨之后久病不起,当时他就怀疑是这东西在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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