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刑部试探
正照着镜子的盛云初听到来人禀报，不知他们说的什么，疑惑的望向傅周博。
傅周博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冲着那个前来报信的下人剜了一眼。
那下人心中苦不堪言，正准备要说出口的话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他这万分纠结的样子被傅周博看见，傅周博冷着眼质问:“还有事？”
下人被他这么一吓，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实在是因为听下面的人禀报，说此时正有一队人马正朝着咱们王府过来了”
长安城内能带着人马的想必事官家队伍。
这人话刚说完，果然就听前厅有人过来禀报说有人来访，此时就在正厅。
官家有人过府，无论来的是谁，傅周博这个主人都应该出面相迎，否则藐视王权这四个字压下来，都足够让淮南王府挣扎很久。
傅周博思虑再三，看向盛云初征求她的意见:“初初，你在屋里等我一小会儿好不好？我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盛云初思忖一二，点了点头。
傅周博正准备走，想想还是不放心，转头又唠叨了一句:“初初，我先叫青雨进来陪你，你要是觉得无聊了就让她给你读话本，或者……”
说着，傅周博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他让人送过来的那盒夜明珠上:“你拿那珠子砸着玩解解闷”
他这边还没走出门，一直在门外侯着的青雨听到命令一刻也不敢耽搁的进了来。
人一进来，盛云初即刻反应过来这个人她有印象，就昨儿醒来的时候先开口的那一个。
“小姐”青雨朝着盛云初躬身行礼。
盛云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为什么她们都叫我王妃，就你叫我小姐？”
其实盛云初一早就想问了，整个淮南王府就青雨对她的称呼和别人不一样。
青雨还以为盛云初会对她戒备得很，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愿意和自己说话了，赶紧回答:“回小姐话，因为奴婢是跟着您从盛家陪嫁过来的”
虽然盛云初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想想也明白，跟着陪嫁过来的人想必是原本自己亲近又信得过之人。
她很努力在脑海中寻找关于青雨的蛛丝马迹，但还是一无所获，遂有些抱歉的看着她:“不好意思啊，青雨，我不记得了”
听着盛云初这轻柔万分的语气，青雨瞬间热泪盈眶，她摇了摇头。
盛云初叹了一声，转过去对着镜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明明我记得我都还在上学堂的年岁”
她看了看，选了一支钗子比划了一下作势就要往发上插，一边动作一边说完后半句:“谁知道一觉醒来就已经嫁人了”
青雨见她动作生疏，赶忙走上前来，十分熟练的将钗子接过去，别在盛云初发间。
动作做完之后青雨才猛然惊觉，这样熟络的举动或许会引起盛云初的不适，赶紧退后两步。
盛云初将她的动作瞧在了眼里，心里更确认了青雨方才说的话，盛云初从镜子里看着青雨:“你跟着我多久了啊？”
青雨脱口而出:“再两个月就十一年了”
“原来这么久了啊”盛云初结合傅周博和她说过的信息稍稍一推断便得出了大体的时间:“这么说来，你在我七岁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了？”
青雨点头应“是”，随便还补充了一下当时的细节:“当时您还在扬州休养，夫人怕您身边没人照顾，便差奴婢过去伺候，从那以后奴婢就一直跟着小姐”
扬州、休养，这些盛云初陌生的词汇说出来她便知道其间肯定还有很多曲折和变故。
关于这些事她一点记忆都没有，她不信她忘记的大事只有她曾经生过病:“以前的事我都没什么印象了，你给我说说吧”
……
而另一边，傅周博刚走到正厅，便看到刑部尚书带着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刑部尚书见傅周博过来，行了礼之后才禀明来意:“王爷，下官知道您近来公事私事甚是繁多，此番过府叨扰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望王爷见谅”
傅周博脸色透着淡淡的严肃，但该有的礼数一点没缺，他指了指一旁的客座，示意来人坐下才开口:“既然同朝为官，何必讲究那些虚礼，尚书大人有何指教不妨直说？”
“哪里是下官有什么指教？”刑部尚书的脸上满是愁容:“实不相瞒，此行打扰实在是因为下官手中碰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想请王爷不吝赐教”
傅周博不是那种喜欢托大之人，即便被如此恭维也未见半分喜色:“刑部的事本王不见得能帮得上忙”
做了这个铺垫之后，傅周博也顺便卖了刑部尚书一个面子:“不过大人既然不辞辛苦过府拜访，事情本王倒是可以先听听看”
刑部尚书自然知道这是托辞，愣了一小会儿，还是开了口:“王爷，您也知道，太后寿宴那晚，平西侯和秦小姐相继出事，陛下严令刑部调查此事，这眼看期限就快到了，下官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傅周博不知道这刑部拿这事来问他到底是何用意，张口来了一套官方回答:“尚书大人见谅，本王身体不好，消息实在闭塞得紧，关于此事本王知道的仅仅只是官家已经张贴布告的消息而已”
刑部尚书被回绝之后依旧还能就那些没强硬表达的字句做周旋:“知道多少不打紧，下官此番前来，主要是有一个传言想问问王爷的看法”
傅周博闻言，顺手拿起了旁边倒好的茶水，垂眼看着杯盖拂过的茶面:“大人都说了是传言”
他只微微提了这么一嘴，没将话说满说死。
“虽是传言，但或许未必空穴来风也说不定”刑部尚书看着将茶水放回原处的傅周博，十分婉转的给出了态度，然后再一开口便将他口中的“传言”转述出来:“今日下朝之后，下官路过一茶肆，听到里边有人在议论说或许陷害淮南王府的和太后寿宴上作案的是一伙人，不知王爷对此有何看法？”
这话说得可就耐人寻味了，陷害淮南王府的人是赵家，所以这刑部尚书言外之意是在太后寿宴上对平西侯以及秦小姐下手的也是赵家？
“大人，断案讲求的是真凭实据”傅周博义正辞严的驳斥了此番言论，顺道还质问了刑部尚书此行的目的:“仅凭着一两句流言，你就问本王对此事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本王以前做了什么事让您误认为本王是草菅人命之人？”
其他的不说，即便这两桩事真是同一人所为，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就过府来问他傅周博的意思，这不摆明了想借着淮南王府来定赵家的罪吗？
“王爷息怒”刑部尚书见傅周博有些生气了，赶紧解释:“下官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着此事与淮南王府有关，王爷知道的内情一定比下官多，遂过来问问王爷的看法而已”
“尚书大人想知道的是之前有人陷害我淮南王府一事？”傅周博情绪不明的询问。
刑部尚书不知道傅周博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顿了一小会儿才回答:“是，还请王爷知无不言”
傅周博冷笑了一声，看着来访者:“开口之前，本王想知道尚书大人对此事知道多少？”
刑部尚书想，若是他回答一点都不知道，肯定会落得个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上门来追问的无能的名声，遂有所保留的给出了个自认为不错的回答:“知道一点点内情”
“知道内情啊”傅周博重复了一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疑惑的看着刑部尚书:“这就奇怪了，本王记得当时陛下还叮嘱过，千万别声张，敢问大人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当时在场之人就四人:皇上、赵家二公子、傅周博自己以及盛云初。
赵家总不会自己将这种丑事往外抖落吧，而傅周博自己以及盛云初也都对此事守口如瓶，所以此事到底是从哪里泄露出去的？怎么泄露出去的？泄露出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刑部尚书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猛的一愣，支支吾吾半天才挤出一个说辞:“此事下官也是听说”
如果原本在场的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没有泄露出去的动机，那便只能是从皇上那边透出去的。
现在傅周博不确定的是到底是皇上亲自透给刑部尚书的，还是皇上告诉了别人再从别人那儿辗转到刑部尚书耳中的。
不论是哪一种，傅周博都不想有人拿他、拿淮南王府来当那个扳倒赵家的棋子。
“不瞒尚书大人”傅周博瞧出刑部尚书这遮遮掩掩的态度，直接摆明自己的立场:“此事当时本王已经在陛下面前说过了，来龙去脉陛下也都一清二楚，您要是觉得其中还有细节未说分明，大可以去找陛下问；或者，大人若是非要从本王口中知道此事原委，等到庭审之时派人来府里招呼一声，本王必定亲自到场说明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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