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战争，突破
李恩看着自家艺人肿着核桃眼吃着绿叶菜，又看了一眼手表。
嗯，还有一会儿鸡蛋就能煮好了。
这几天剧组的确爆破戏很多，因为奥斯顿正在拍摄他的部分。
但是······
“我记得X地区最近是停火状态，如果去首都安全区的话也没有太多危险。”
“安云熹，”叶生在电话那边紧紧蹙着眉，“艾琳·维克多，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叶生并不是火爆脾气，但是没有一个经纪人能在自己艺人说要去亲眼看战火的时候保持冷静。
叶大经纪人第一次觉得自家艺人的努力勤奋和执行力如此令人头痛。
“我问好了，首都那边是没关系的，飞机场现在也在正常运行。”
安云熹和叶生拉锯，李恩坐在旁边不知道自己的尔康手该不该伸。
***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正在下降，请您确认您的手提物品已妥善安放，稍后，我们将调暗客舱灯光，谢谢！”
安云熹把纱巾在头上裹好，这边气候干燥，风沙也大。
她计划在X国首都沙城待两天左右，后天下午搭乘返程的航班回Y国，之后转机再回剧组。
这里跟任何国家的首都都不一样，破败、陈旧、苍凉。
安云熹站在沙城唯一还在正常运行的小集市入口处，回头望向远处，那边还有未燃尽的火焰。
或许是炸弹的余焰。
不久之前这里刚刚开始停火。
“小姐，这是找给你的钱。”
安云熹回神，接过被剔除掉花刺的玫瑰花和找回的零钱。
摆摊的青年人看着年纪不大，手上到处都是茧子，皮肤粗粝起皮。
上个月，他在被炸弹袭击后的废墟里找到了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小儿子。
“谢谢。”
安云熹攥紧了钱币，抱着用麻绳简单捆在一起的一小束玫瑰花走进了集市。
这里是还算热闹，有卖肉菜的摊贩，也有和刚才那位青年人一样卖玫瑰花的人。
沙城盛产玫瑰。
集市的不远处是不知道多久前被火炮袭击后的当地特色的建筑，断壁残垣，现在里面住着人。
看起来好像有了点新的生机。
不过······
安云熹在风沙里眯着眼睛。
当地的向导告诉她不远处的隔离带在两周前刚刚发生过激烈的交火，死伤十几人，三处平民的房子被炸成了平地。
*
三天后，叶生押着安云熹回到了剧组。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不然我就先辞职算了！”
叶生咬着牙，他当时在屋里听到外面的爆炸声的时候，心跳都快停了！
沙城突然因为导弹程序错误差点被空袭。
他跑出去的时候，安云熹正被保镖护着蹲在墙角，外面沙尘满天。
“我保证，我保证。”
安云熹朝经纪人哥讨好地笑笑。
叶生真的是完全抱着逃命的心态带着安云熹上了飞机，在Y国中转的时候也跟逃命一样。
受到巨大惊吓的叶大经纪人带着十二分的警惕在剧组盯着自己艺人老老实实地待了一周。
临走前跟李恩和Ben唠叨了整整一个小时。
而安云熹正在请求叶生不要对她的家人把去沙城的事情说漏了嘴。
叶生长长叹了一口气妥协了：“我知道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又回头盯着安云熹。
“叶哥，你的中文真棒。”
充满了阴阳怪气的味道。
“谢谢夸奖，艾琳小姐。”叶生皮笑肉不笑。
***
安云熹一旦跟某件事情较上劲儿来是非常可怕的。
每天在剧组负责照顾安云熹的李恩最明白。
安云熹怕痛，受伤了擦药会痛到流眼泪，但比起受伤，她很多时候更会考虑表演的效果。
她很爱护自己，但也对自己从事的专业非常上心。
如果说几年前的安云熹只是因为觉得有意思和好奇想要尝试拍电影，那现在她已经在表演和拍摄中找到了乐趣。
体验不同的事情，体验不同的人生经历，看着荧幕上自己把文字里的故事变成画面。
那种感觉是很愉悦又很满足的。
沙城之旅是值得的，回来之后她终于达到了米卡想要的效果。
***
米卡在收到安云熹的请假请求后并不想让自己的演员涉险，但是安云熹非常坚持。
每个演员都有属于自己的修行。
米卡不能强行阻止他们做什么事情，只能在剧组尽力保护好自己的演员。
剧组非常完备的医护团队就是因此而设立的。
“艾琳，你很好，真的很好！”
在镜头完美结束后，米卡站起来为自己的女主角鼓掌。
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在遇到瓶颈后如此快地突破，以及，还有如此惊艳的表现。
艾琳·安值得最热烈的掌声。
卡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拍摄了一条有效镜头后的安云熹和米娜夫人拥抱，被大家的掌声包围着。
不过下午就不太愉快了，奥斯顿脚底一滑一脚滑到了沙坑里。
“哦我的天哪——”
一直在剧组负责统筹工作的米娜惊呼一声。
平日里优雅的绅士，电影里威武的士官，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因为脚滑停止了镜头。
*
“艾琳。”
“嗯，我在。”
安云熹不甚明显地咳了一下，伸手掩住了嘴巴。
第一次没有在奥斯顿叫她的时候看向他。
奥斯顿看着很是努力的女孩子，叹了口气：“你想笑就笑吧。”
安云熹总算是痛痛快快地笑了出来。
奥斯顿看着眼前笑得像是冬日里晌午最温暖的阳光一般灿烂的安云熹，觉得偶尔丢个人倒也无所谓。
起码艾琳现在不会像在戏里一样空洞得让人揪心。
***
拍摄进入中后程，奥斯顿这位最主要男演员的戏份终于多了起来。
米卡的剧本里，奥斯顿饰演的Baron和Alice之间的感情并不清晰。
一个是因伤来到这里逃难的军官，一个是有自闭症身世不明的孤儿。
Baron可怜Alice，他还存有良心和善心。
Alice成了他在看不见前途的未来里，在这处暂时远离战场的避难所里，唯一能够听他讲话的人。
虽然Alice很多时候都像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
她像玻璃珠一样清澈却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偶尔会静静地注视着他。
因为察觉到对方并不危险而选择坐在原地不动。
虽然被意外击中的修道院最终并没有变成战场，但是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你总不能指望有美好的日子。
但是在Baron离开这里之前，Alice是被他护着的。
或许这还不能称之为感情，但Alice的确满足了Baron苦闷之下的情感需求——被倾听。
***
米卡对于每一场戏都很看重。
但明显的，他非常希望Alice和Baron的戏份能够给电影带来更丰富的色彩。
这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主线之一，也是这部电影的灵魂之一。
细腻的、难以说明的、模糊复杂的感情对两位演员来说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正确理解，“完美”演绎，这是要求。
《花》从一开始就是冲奖的作品，电影的内核必须足够“好”，Alice和Baron是内核的一部分。
好的电影不能有所谓败笔。
*
安云熹有感情戏的经验，但没有这种感情戏的经验。
她认为，Alice和Baron之间不是爱情。
起码不是她认为的爱情。
不过对米卡导演表达地委婉一些：“我觉得这还称不上是爱情。”
米卡导演点头，只是在给他们讲完戏后把安云熹留了一下。
“我也认为他们不是爱情。”
米卡和夫人米娜感情很好，米娜一直支持着他的事业，是他的事业和生活上的大总管。
但比起这些，米卡觉得感情最好的事情是他跟夫人在精神上共鸣，她理解他，他也理解她。
这是很幸运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合拍的伴侣。
他在写Baron这个角色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爱情。
他认为那是感情。
人的感情，在极限的环境和心理下，或许因为是唯一的色彩而显得无比珍重。
至于是不是爱情，每个人对于“爱情”的理解并不一样。
不过，反正他跟艾琳都不认为是。
*
“艾琳很有想法。”
“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着高兴的丈夫，米娜饶有兴趣地问。
以往她可没少在米卡面前表达自己对于可爱的小艾琳的喜爱，丈夫那会儿怎么说的来着。
哦，她还小，不能老是表扬她，那不利于一个演员的成长。
要知道自己夸赞艾琳大部分都是因为对方私下里真的是个性格很不错的孩子，完全就是她想象中女儿的样子。
米娜夫人无比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最好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儿。
“她说她认为Baron和Alice不是爱情。”
哎，真不错，小小年纪对感情理解得很不错嘛。
他和米娜的年龄都能生下艾琳这么大的女儿了，对喜爱的年轻小的可爱孩子总归是带着关心的。
在这个繁华的演艺圈里，如果被一些男孩儿花言巧语和肤浅的感情所欺骗，那是有点太糟糕了。
卡娜之前为此跟米娜吐槽过无数次，米卡也被迫听了很多。
而且，自己的演员能完美地理解剧本内涵，这简直是任何一个导演都无法拒绝的事情！
很快就get到丈夫那莫名其妙的慈父心还有身为一个“高傲”的导演兼编剧被自己的演员理解的愉悦的米娜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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