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婚

三个月后。

        "顾明轩，我走了。"

        夏默拉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处。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回应。外面阳光很好，开着窗，有风吹进来，窗纱在无人的房间孤独地扬起，仿佛最后的挽留。

        "顾明轩，我走了……"夏默低头，盘桓在心里的六个字再次不经意地从唇角泻出。额前的发垂下来，遮住了她有些红肿的眼睛："再见。"

        走出大楼，满目皆是白花花的阳光，夏默眼睛一阵刺痛，泪水无声滑落。

        即便心痛不止，她依然走得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顾明轩下车的时候，来不及阻止，正好看见夏默的裙摆在出租车门边划了一个决绝的弧度。

        他眼睁睁看着车子疾驰而去。

        顾明轩习惯性地转了转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接着，拿出手机，摁下了2号快捷键。

        出租车上，夏默呆呆地看着震动的手机屏幕，不知所措。

        不是说好了，就这样无声地结束。为什么，还要打电话来？

        震动停止了，夏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还没来得及把这颗心重新放在胸腔，手机又动了。

        她深呼吸几次，滑开通话键，却没有说话。

        "默默。"顾明轩坐在车里，即使只是透过手机，他依然能辨识到她熟悉的呼吸声："我说过，你可以住在家里。"

        "不用了，谢谢。"夏默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我们已经……，所以，我不会住在那里。"

        顾明轩烦躁地把手里的烟扔了，目光深邃得叫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

        "是。"夏默身体在微微地颤抖，本能地排斥和他有什么接触，不想再跟他说下去："没事我挂了。"

        "别……"顾明轩捏紧了手机，几次张口，却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出来，最后只能叹口气："默默，即便我们离婚了，你有事，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夏默飞快地挂了电话，捂着嘴无声地哭泣。

        结束了。

        和他在一起，整整六年。

        从他们初识的那个夏日，一直到今天。

        出租车师傅不放心地看了几次后视镜，最终在等红灯的间隙开口："姑娘，你还好吧？"

        夏默轻声谢过了善良的出租车大叔，悄悄低头--本以为经过了这些天的锤炼，离开的时候不会再流泪，可谁知道，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或许，凡事只要涉及到顾明轩，她的自控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个男人……貌似从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牢牢掌控着她所有的情绪。

        但，她现在终于摆脱了，不是吗？

        从十七岁那年的相遇，到如今的分离。

        这一晃，两人结婚，已经六年了。

        可笑的是，还没到七年之痒，她包里的红色本本已经变了颜色。

        下了出租车，夏默突然就没了勇气往前走。

        当初提出离婚的胆量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也想过夏家人知道自己离婚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可真的要让她面对了，她还是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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