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交付
病假了好多天，荆瑶再次回到研究所，第一件事就是下载打印和希案的材料，虽然违例，但也没有办法了。
之后还去看守所见了易南，他看起来比出事那天状态要好，或许文冰雪和启哲都带给他了希望。
“我前几天出差了，你，怎么样啊？”荆瑶也没有告诉他自己生病了，装作刚出差回来的样子。
“我啊，在这里挺好，我总能梦到苏桃，就好像她还活着一样，那种事儿，没发生在她身上。”易南笑得很释然，一改初见那时的阴霾，但荆瑶还是看出来了里面的苦涩，他哪里放下呢，他只是为了苏桃而好好活着。
他要替苏桃看到，迟到的正义。
“你还说我呢，你现在比我还憔悴。”
易南说出了关心荆瑶的话，他都能看到自己的不对劲，为什么启哲两天了都没有说什么呢？
“文律师说荆启哲是你哥哥，你们真是这么简单的关系吗？你不是那个什么，和希案，阮什么桐的女儿吗？”
荆瑶没直面这些问题，顾左右而言他，“他答应你的，也是答应我的，就算是为了我，他也会让一切有个结果。”
虽然回答得很隐晦，但也算是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易南心里还是有话想讲的，但还是没有说。
他是在爱情上奋不顾身的人，看到荆瑶走着自己的老路，有点心疼的。
也说不定，是他了解的不够多，人家两个好着呢。
正巧文冰雪也来了，荆瑶识趣地没打扰二人，在外面等着对方出来。
“文律师，聊聊？”
文冰雪正好也有话和荆瑶说，抬手看了下表正好十一点了，“一起吃午饭啊，附近有家牛肉火锅很好吃。”
“好啊。”荆瑶爽快地答应，和她第一次接触，两个人都熟络得像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
和聪明人的相处，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反正不是试探，双方都照顾对方的底线和感受，一点都不累。
工作日的中午这里人并不多，荆瑶和文冰雪坐在最里面的台位，上完菜旁边就再没什么人，难得清静。
文冰雪往里下好肉，终于先说了请求，“我需要荆启哲上庭陈述孙阳华对苏桃做了什么，他可以做证吗？”
“我可以问问他。”
荆瑶知道苏桃的遭遇关系到易南的定罪量刑，这件事避无可避一定会拿到台面上说，不过，她希望律师不要过分利用这种伤痛，不要利用媒体揭人伤疤，那是对易南和苏桃的再次伤害。
“文律师，我也有个请求。”荆瑶抬起头，迎面看着文冰雪给荆瑶夹菜，文冰雪含着笑点点头，示意荆瑶你说。
“别拿苏桃这件事造势。”
荆瑶只简单地说了一句，面对文冰雪这么说就够了，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文冰雪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很真实，她认识得没错，荆瑶是关切易南的人，是为了易南好的人，此时此刻，她们俩有着共同的目标。
“你放心，我不靠这个也能胜诉。”
透过火锅的热气中，文冰雪这个自信的女子，很让荆瑶喜欢。
她名字里的清冷，都化作了她每一场硬仗中的凌厉。
“肉要老了快吃吧。”文冰雪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先没让荆瑶再说什么。
荆瑶也的确不知道再应和什么，她都立完flag了，她接下来说什么都好像客套。
于是荆瑶吃了几块肉，实话实说这家火锅店的味道确实不错，以后可以叫上启哲一起过来吃。
“我是你外公的新主治医生，这个你知道吗？”荆瑶也主动往锅里放青菜和丸子，顺便夹了几片香菇到盘子里。
文冰雪只听说外公换了位新医生，并不清楚这位新医生就是面前的荆瑶，“所以接下来我们要聊病情了吗？”
“我还是觉得，这个病，比起医生和药物的干预，更需要的是家人的陪伴。”荆瑶一直认为蒋政换不换医生没什么区别，即使是医科大刚毕业的学生，都可以给他开处方，大家都是在阻拦他忘记的路上螳臂当车。
文冰雪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将荆瑶未说的话讲了出来，“他已经八十多岁了，大病小病也都不少，可能也没多少年头了，有时候我回去啊，他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我有时候觉得，万一，真到那么一天了，我妈妈我姨我舅舅，都得遗憾。”
荆瑶所猜没错，文冰雪确实想过这些。
“老一辈儿的恩恩怨怨我管不动，我母亲的心结我也解不开，那些可以靠法条解决的问题，到了血亲这儿没什么规则可言。”这是文冰雪最无力的事情，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她的声音也变得沉重。
关于蒋政这个人荆瑶算是知道了些新的调查方向，那就是他的几个孩子为什么不和睦，蒋敏究竟想不开的是什么。她也不忍心文冰雪再接着想这个问题了，忙不迭地又转回了易南的案子，“你外公的病的放心交给我，我来找个两全法，术业有专攻，这方面我是专业的。你去搞我不擅长的，易南更需要你。”
文冰雪听这话有点感动的，但也没表达出来。
荆瑶看怀柔政策有用，接着现身说法，“我最近可能要辞去研究所的工作，到时候易南，就多靠你了。”
文冰雪没想过荆瑶这种有主意有本事的女人会突然有这么大的变故，她能年纪轻轻带起来一整个病区，能挑战犯罪心理学这一新领域，现在辞职不就是向所有人承认她不行吗？文冰雪不理解，举着筷子愣在那里。
“我确实不适合。”荆瑶更是说出让她惊掉下巴的话。
“你不适合谁适合？易南能如此信赖你，就是你做的够好。”文冰雪本来就有点激动的心情，这次说的就很向着荆瑶，伸出手去抓着荆瑶的手，“荆瑶，你跟我说实话，你和荆启哲，怎么回事儿？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个，我们没那么熟，可我不希望你为了他开心放弃你自己的事业。”
荆瑶抽出手轻轻拍了她的手两下，“你我这种性格的人一见如故，你关心我是因为我们惺惺相惜，你觉得我这么做不值当。”
文冰雪被她宽慰的几句说中，心里也和荆瑶更亲近些，“我怕你后悔。”
荆瑶没解释太多，或许不与启哲在一起她才会后悔。
其实从她搬回去和启哲一起住开始，她就知道外面关于她的传言又会开始，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孩子，无论是荆修志的私生女，还是荆启哲的女朋友，都会被人说得很难听，她不在乎。
文冰雪没因为这些传言而对自己有偏见，还会说这种贴心话，实打实是不错了。
等文冰雪结完账后，荆瑶买了饮品先小作还礼，又和她约了周末晚上一起去吃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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