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讲个笑话

荆瑶到家楼下时正好遇着了启哲，习惯地把手里的大包小包甩到他怀里，两个人一前一后，没说话，启哲就跟在她身后一起上楼，等着荆瑶拿钥匙开门让他进屋。

        等启哲随便炒了点饭，荆瑶把东西都放好，两个人才又坐到对方面前。

        “加班了啊。”

        荆瑶随便没话找话问了下。

        “在健身房待了会儿。”

        启哲含糊解释句，最近荆瑶总不在家，他一个人不愿意做饭，就总出去走走。

        “哦。”

        荆瑶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又尬在了这里，餐桌两边就只是安静地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吃晚饭。

        启哲吃得很快，熟练地把碗筷泡到厨房的水池里。

        “市四院的学府院区招精神科医生，你要不要去？”

        啊？荆瑶一阵错愕，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下份工作吗？

        “你要帮我介绍新工作？”荆瑶突然想起昨晚他偷偷摸摸地拿电脑做什么东西，不会是她的简历吧。

        荆瑶没想去看他的反应，转身过去把碗刷了，她学过的那些专业知识，不是用在家人身上的，那些是用以谋生的，是她的兴趣与擅长的，不是和人计较的。

        “有认识的人，可以联系一下。”启哲也走过去接过荆瑶手里的碗，冲净洗洁精的泡沫，自然地放回碗架。

        荆瑶抽了纸给启哲擦干手，看着他的手突然抬起头对他笑了起来。

        “笑什么？”

        启哲不解。

        荆瑶抓着他的手腕举起了他的右手，然后把自己的手也伸了出来，指甲不经意从他掌心划过，最后整个手贴了上去。

        “你的手比我的手大一圈。”

        启哲笑了下，这荆瑶还像小孩儿似的比起手的大小了。

        “不过宽度你可不一定比得过我，”荆瑶把手张开，像个小蝙蝠张开翅膀，“我这可是弹琴的手。”

        启哲被她带动，也和她一样张开了手。

        荆瑶稍微移了一点，然后就顺着他的指缝握了进去，启哲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和她做了相同的动作。

        在厨房水池边表白的二人，现在在这里，十指相扣。

        “我是附属二院最年轻的女副主任医师，唯一的病区女负责人，这十年，院里有好多人，尤其是那些老人，一直都盯着我呢。”

        荆瑶轻描淡写地解释了没回医科大附属二院也不打算去市四院的原因，她以前没和启哲说过工作上的事情，谁工作会是一帆风顺的呢，多多少少都有点困难，没必要说出来讨人嫌。

        一个成年人要是处理不了这些，又如何在社会上自处。

        从精神科医生到犯罪心理研究员，是她深思熟虑下的一步，为了调查和希案，为了离开附属二院的圈子，为了给乔鸣机会。

        那从犯罪心理研究员到大学讲师呢？

        这不安分的一年，变化太多了，希望今后，所有的奔波都能告终。

        “讲个笑话。”

        一听荆瑶这么开头，启哲知道，又是她的切身经历了，摩挲着她的手，听她接着说。

        “刚毕业那会儿啊大家都年轻气盛的，和我同期的新人当中，于小英是最早独立出诊的，等领导安排我去组建九楼病区，我想请他加入我们队伍，可我找他的时候，他正交待护士事情，看到我来把门关上了，我当时就生气啊，心想我以后有什么事都再也不要找他了。加上还有次我在走廊遇到个患者家属，我好心解释一些病情，结果没想到是他的病人，他说了句这事儿你们不应该问我吗，我，我真的是好气啊，甩手就走了。”

        启哲大概是懂他的想法的，替人家找补道，“换作我是他，我也会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去和人谈别的，可以理解；至于另一件，你现在想得通。”

        荆瑶听启哲为于小英说话，心里有点小不满，荆启哲你怎么可以帮别人呢，我是你女朋友你不帮着我，不过她既然能说得出这些事儿，就是已经不在乎了，“后来半年多我没找过他，还是过完年的之后他给我带了家乡特产，我也突然意识到，我当时做的不是我的工作，他的话或许也没有恶意。”

        启哲知道他的瑶瑶现在知进退拎得清，是集一切美好于一身的女孩子，外面是豺狼虎豹她能不被伤害，是暗流涌动她也知如何安身，她从来不是一只乖巧的绵羊，她是藏好毒牙的蛇，可他的私心，想将她变成宠物蛇。

        “你知道吗，之后那年520是我俩一起过的，下班后去的西悦吃饭逛街，他可喜欢我的衣品了，总好奇我的衣柜有多少衣服，要不是他后来回到他家乡了，我俩还是有可能有故事的。”

        得，这还整出来个情敌。

        “我也问过他，他压根都不知道我生过气，怪不得没和我吵过。”

        说到这里，荆瑶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启哲道，“你说咱俩现在这关系，要是真吵架了，我都不知道我该去哪儿。”

        启哲不喜欢这个问题，抿了下嘴唇，郑重地答应她说，“我不会和你吵的。”

        这是一个小承诺吧，总之过去的就过去吧，以后，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

        “等等，于小英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你听我狡辩，你听我解释啊，荆瑶面对这和希醋王的突然质问，哭笑不得地阴阳怪气句，“我不可能离开和希，他不可能在和希。你看看，我讨厌洪雨悦，你纠结于小英，咱俩可真般配。”

        就算有考虑过要不和他如何如何，但一切都没来得及，没开始就终止在了那年5月末，喜不喜欢，适不适合，在不在一起，是三件事。

        于小英于我而言，大概就是，一个过客。

        一个有共同爱好的过客，一个互相有好感的过客。

        只是你我都并非只是你我，一程又一程的幸运太少了。

        所以不必强求暧昧的氤氲会结成确切的水珠，下一段聪明一点，这就够了。

        启哲，你不是过客就好。

        你是认识二十多年的，哥哥，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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