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于科
“你有制作一款小女孩的机器人吗？大概一米五的样子，叫云野。”鹤桢期待地问道。
随着于科的表情愈发迷惑，鹤桢收回目光。
他斟酌着，又从旁扯出布条，将旁边两个智能人类绑上，这才上前去嫌弃地揭开于科嘴里的布条。
“你先别说话，我只想问你一些问题。”鹤桢打断了于科想开口的话，接连道，“你一共只制造了八个智能人类对吗？”
于科张了张酸痛的嘴巴，哑着声回答：“是。你不是08，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鹤桢想起自己资料上的那个名字，迟疑地开口道，“我叫鹤桢。”
眼珠转了转，他将所知道的关于于科的所有事娓娓道来，又将百五十年后的光景大概论述，并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当前小说主流夺舍的剧情人物。
于科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双眼发烫，勉强相信了他的说辞，并适当提出疑问：“你说我消失在了将你交给展览馆之后，有什么原因吗？”
“不知道，网上关于你的资料说的。”鹤桢摊手。
“所以你并不是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智能人类？”于科的期待落空，失望地移开目光，生无可恋起来。
“很遗憾，但是一百五十年后的他，会拥有自我意识。”鹤桢跑到陈设旁边蹲下，将直挺挺躺在地上发呆的他扶起来，像推销产品一样推荐道，“看，就是他，和后面那个。”
“01和03？”于科眼里死灰复燃，但转念一想又似乎没有道理，“那么久之后，你们早就成为一堆废品了。”
“除了我们现在这里三个，其余的都在展览馆里好好放着。”鹤桢拍拍胸脯向他保证道，又将他两的职业和盘托出，“你还不相信你自己的技术吗？”
“真是厉害！”于科眼里越激动，嘴皮子哆嗦着，眼中的光亮得可怕，望救世主一样望着眼前熟悉的八号，“我的梦会实现，只是晚点。是吗？”
鹤桢自信一笑，满足了他的猜想：“是的，不必担心。”
“那他们叫什么？”于科期待地问道。
“他叫陈设，”鹤桢用头示意了一下，又指向身旁，从记忆里搜索出他的名字，“那个叫关盼。”
“还会给自己取名字，”于科得意地笑着，“但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名字，回去我就将他们的资料给改了！”
“鹤桢，”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给我解开。”
“诶，你怎么？”鹤桢惊喜回头，发现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脑里思路突然通畅，他们进入的时间，有时差！
他欢快地给鹤桢解绑，并详细地描述了一遍来到这的状况，察觉陈设越听眉头越皱，他会心地下了总结道：“总之算是有惊无险，不过大概我现在是个通缉犯而已。”
“什么情况？01他？”于科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疑惑道。
“哦他也是夺舍的。”鹤桢又给他像模像样地解释了一遍。
“那原本的01和03呢？”于科科学的世界观崩塌得不成模样。
“可能被夺舍之后才能因为一些不科学的因素而拥有自我意识吧。”
明明不合逻辑，可他们到来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合理。所以所有话又都合理了起来。
“你身体里的芯片被我取掉了，按道理，你无法动作的。”于科不解道。
“可能这才让我有机可趁吧。”
听着鹤桢合理胡扯，于科又补充：“芯片离开智能人类体中五分钟内便会自动销毁，看来要替你重新做一个芯片。”
“那可以把我身上的芯片移植到他身上吗？”陈设突然发问。
鹤桢转过头去与他对了一下眼神，很明显，两人皆想到了那场手术。
“可以，换来换去都可以的只不过在固定时间内，”于科奇怪又无语，“可是既然我可以重新做一个我干嘛这么费劲？”
“所有的智能人类组成的部件，有什么新旧之分吗？”陈设认真地盯着他。
于科窘迫地笑了一声，回答：“没有的，你们原都是同一批产的，只不过在编写内里的时候，我会根据内容早晚发布而已。”
鹤桢心里一跳，那么——陈设换身体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身体固化老旧。
——我只是想要让他醒过来。
“要让谁醒过来？”鹤桢猛地转头看向陈设，在他眼中清晰倒映着自己。
还没等鹤桢想出个一二三来，于科吊着的眼睛涨得更大了，“我说你们两个，身体好歹是我给造的，还绑着我什么意思！”
鹤桢立马拿出他面对七大姨八大姑的气势，和蔼地向他微笑，并絮絮叨叨地跟他讲了许多道理，总不过一个意思——起来之后不要乱动，乖乖配合他们。
于科则表示看见自己的智能人类生动了起来就是他毕生的梦想，虽然他们的生动并不是多符合科学价值观，可他并不在意。
双方达成了交易后，鹤桢陈设二人与于科握手言和。
起来活动身子的于科听着自己骨头的声音，酸爽得龇牙咧嘴，突然看到一声不吭躺在地上睁着眼睛的三号，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了起来：“怎么，他是得罪你们两了？”
陈设转头瞥了一眼那张面无表情却又隐透着生无可恋的脸，嘴角的弧度稍纵即逝。
鹤桢一听，不好意思地上前解开了关盼身上的绳索，语气却理直气壮：“捆一捆也没什么大碍，你说是吧？”
关盼：你说是就是吧。
一行四人，又是三个智能人类一个人类的固定搭配，可不同的是，这次唯一的人类可是真人类了。
鹤桢想到这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后头默默跟着的关盼，心里给他搭了个舞台，隆重地将金鸡奖颁给了他。
正要推开仓库大门，陈设提醒道：“你现在还是通缉犯。”
鹤桢：
他转头狠狠将视线甩到于科身上：“真是，你干嘛把我送去展览馆！”
于科：
“现在如果去你所住的地方，一定会被人赃并获。”鹤桢在说人时指了指于科，说赃时又指了指自己。
于科仔细想想，突然灵光一闪：“对，我有一个实验室，我最早开始做这项实验时用的，后来他们找到我研究这个分配了比较高端的就荒废了，不过我还是会定期去一去，怎么样？”
鹤桢自来熟地欢快揽上他的肩膀：“可以的，不错啊。但是他们是谁？”
“达官权贵，”于科无奈地扯着嘴巴耸肩，“之类的，要不是这样你也不容易逃出来。毕竟我这项实验还没到国家那里就被他们截下来了，那些宾客，都是有头有脸的。”
鹤桢想起后来的展览馆的那精密恐怖的装置，还是说：“后来那个展览馆是国家的了。”，并生动形象地给他描写了内里装置的所有安全细节，听得自己的制造物被这么仔细保护着的于科直乐。
“那你走了我还是把你送回那里去，我也不会被骂了！”于科喃喃着点头。
鹤桢突然灵光一闪，现在相对于那段时间来说是过去，按照事情的发展，于科会把自己送到展览馆，因为自己并不是什么有自我意识的智能人类，至于陈设和关盼，就全看他会怎么决定了。
而且，鹤桢和陈设对视一眼，资料上所说的，消失在将他送到展览馆之后
“那我到时候走了你将我送回展览馆之后要干什么？”鹤桢忍不住问。
“这个嘛，到时候再说啦。”于科不在意地摆摆手，推开了大门。
一行人偷偷摸摸地溜向实验室时，已经过了大半夜了。路上有惊无险，但总算安全到达。
那是个潮湿的地下室，内里物件却极多。一开灯鹤桢便见着了他其余的兄弟姐妹们，都躺在一旁安详着，乍一看真以为是真人在那小憩。
环视一周，好几台电脑的屏幕皆是熄着，各类看不懂的器械和资料有序地陈列着，眼花缭乱五花八门。
很有科研的气息。
于科一进来便注意着鹤桢及陈设的表情，发觉陈设一点神情都没有时才仔细观察鹤桢，见他露出了一些类似惊叹的表情便得以地将尾巴翘起来：“怎么样？”
“可以的，歪瑞古德啊！”
于科听着这一口塑料英语给面子的捧场，满意笑着安然接下。
犹豫了许久，他还是问出了他从知道他们身份以来一直疑惑的东西。
他想知道的不过两件事□□情——时代的发展，与智能人类的未来。
并不关于他自己。
这种一板一眼的科普还是陈设在行，鹤桢大概率会跑题，所以就由陈设来讲述。
清冷的声音分明不带任何感情，淡淡地平常地叙述着未来。
未来随着陈设的声音在于科的精神世界里一笔一划被描述出来，世界宏图慢慢展开，于科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
陈设话止，于科竟然不觉热泪盈眶。
所有科研人士的理想，就是这个世界科技的发展与进步。
他们笃信着的——那个不远，辉煌的未来。
鹤桢默默地看着听完的于科沉默地在一旁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好一会，他突然跑到电源闸前将所有电脑电源都打开，招手让他们两过来：“那个另一个智能人类长什么样子，告诉我。”
陈设莫名其妙地皱眉，鹤桢倒是反应过来，反问：“你说那个小女孩？”
“对对对，”于科想着又说，“其实我是一直想做个小姑娘的，但是觉得未成年不是很有安全感的感觉，毕竟我们智能人类还是主打服务这一卦的。”
陈设与鹤桢对视一眼，张了张嘴，鹤桢读出他所说的是——蝴蝶效应。
鹤桢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拉着于科开始科普云野的长相，性格之类，越聊越投机，越聊越上头。仿佛高山流水遇知音，宛如一个诗人遇见了千百年后能一字一句背出他所有未做出来诗文的狂热粉。
还好面前这个“诗人”知道他真的是从以后过来的，没有什么抄袭的风险在里面。
于科说干就干，着手就开始画出他一直设想的云野的模样，鹤桢看了不能说是有八成像吧，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他给于科竖了一个大拇指，赞赏地看着他兴冲冲又投入了生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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