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全家福
“这就是她为什么想勒索你五十万的原因。上次跟你说过，这行是吃青春饭的，年纪越大越不值钱，以前还有富商包养，现在谁还能看上三十岁的我们。”
范格格想起陈可想整容的事情：“所以，她想整成阿碧那样？”
廖莉莉眼中露出一丝怜悯：“嗯。她性格看起来豪爽，其实骨子里很胆小，我无数次跟她提过离开T市，用攒下的钱开个店，过别人看得起的生活。可她总是很忧虑，觉得不靠谱，归根结底还是想在男人身上捞钱。所以啊，她想整成阿碧的样子，哪怕别男人当成替身，都有的赚了。”
说起阿碧，范格格眼前出现乔珊的面孔，又有了泪意。
她将奔涌而上的感情压制住，沉声问：“后来呢？发生了什么让你决定杀了她？”
廖莉莉脸上肌肉抖了抖，扣桌子的动作停止，头垂的更低，不说话了。
范格格静静等了一会儿，即将忍不住再问时，她开口了，声音很低，满含失望：“她不听我的话。起先，我以为她跟你要五十万是因为对钱的渴望，这一点我能忍，也随她去。可当我知道她是想整容的时候，我很生气。那一天，我在房间里劝了她三四个小时，她非但不听，还泼了我一脸水。我快气死了，用充电线颤住了她的脖子，等我冷静下来，她已经……”
廖莉莉身体不可抑制的抖动起来，脸上没有悔意，只有痛苦：“我对她那么好，她怎么就不能听我的呢？”
从始至终，她对陈可隐秘的感情只字未提，但所有的表现落在范格格眼里。
这大概能用情杀来定义吧？
以上的讲述内容范格格大致猜出一些，接下来到了另一个重点。
“是谁帮你把尸体运到施工地的？”
廖莉莉陡然平静一下：“我自己弄得，没人帮我。”
“骗人。”
范格格毫不客气的拆穿，“肥姐天天守在一楼柜台，就算你趁她出去的空当儿搬，可从旅馆到工地那么远，那是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啊，一定会被人看到，留下一些证据。可事实上，警方查了很久，一丁点线索都没有。莉莉，我不认为你有这样的本事。”
廖莉莉眼睛上瞟：“你才认识我几天，有没有本事你知道？差不多得了，我知道警方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我是凶手，不认的话还能抗一段时间。我选择现在坦白，不是害怕，是不想你们天天去骚扰我爸，搞得街坊邻居骂我家。”
“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干的，随便你们怎么判。”
范格格这才知道，原来她本就打算坦白，只是自己刚好来。好吧，还以为自己比那些专业审讯人员都牛逼呢。
谈话就此结束，她挫败的出了门，把录音笔扔给守在外面的李松涛。
“厉害呀！”
李松涛听完后，“要不以后来我们警局兼职得了！”
范格格撇撇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还是算了吧，咱受不了这种苦。”
李松涛哈哈笑。
挫败归挫败，正事还是要讲的：“廖莉莉拒绝说出谁帮了她，更不可能辅助咱们绘画像了。我刚才问她能不能把当初在旅馆有深刻印象的人通通描绘出来，没想到连这个也拒绝了……”
李松涛摸着下巴：“按理来说都归案了，没必要包庇其他人啊，难道是她有什么把柄在对方身上？”
可她监狱都蹲了，还怕什么？
范格格有点头疼：“得了，接下去的事情你们慢慢审，我得回去补觉。”
这几天睡眠不太好，昏昏沉沉的。
李松涛把她送出门，叮嘱：“现在你孤家寡人一个，要注意人身安全。我已经递交了派警力给你贴身保护的申请，相信通知很快下来，在这之前，你要防范。”
她郑重的点点头：“谢谢。”
说是想睡个好觉，可哪有那个时间，从警局出来后，马不停蹄去医院接孩子。
罗伊正在和他们玩，见她回来，走近：“我带了几个保镖过来，你可别拒绝。”
他已经知道苏东和张回离开了，这几个保镖是从家族里带过来的，身强力壮，非常厉害。
范格格心里一暖，她并不是一个人，至少有李松涛和罗伊牵挂着。
“我不拒绝，可真的不合适。”
她无奈道，“李警官给我申请了贴身保护，如果到时候便衣警察来了，看见几个五大三粗的保镖，还以为我是大姐大呢。”
罗伊想象力丰富，眼前瞬间蹦出那种画面，晃出大白牙笑了：“是有点不合适哈。”
“对啊，所以把保镖带回去的吧。肥姐也没那么傻，明知道我跟警方走的近还算计我，岂不是憨憨。”
罗伊不再坚持：“行吧，不过……”
他指指趴在杜忠床上说悄悄话的孩子们：“两个小可爱刚刚跟我说想去海洋馆，明天咱一起去吧？”
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她看着两个小家伙听到“海洋馆”三个字投过来期盼的小眼神，心软了：“好啊。”
“耶！妈妈最好了，最好了！”
唐小糖和唐小盐飞扑过来，范格格一直犯困的脑子瞬间清醒起来。两个宝贝简直就是治愈神药呐！
杜忠在床上迷迷瞪瞪的，听到他们的声音，不明所以，应和道：“耶！”
四个人都被逗笑了，邱博刚好走到门口，脚步一下子顿住，很久没听到范格格这么开心的笑声了。
完了完了，她跟罗伊有戏！忠义的邱博，掏出手机唐昭发去短信：小昭，你丫的天天迷糊啥呢，格格真的快被那个小子抢走了！现在他们倒像一家四口，明天要去海洋馆！
尽管，唐昭从来不回复他。
第二天上午，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罗伊早早接上娘仨前往海洋馆。
上车后，范格格不禁感叹罗伊的贴心，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车上又是水果零食，又是薄毯靠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路途遥远。
“都备着点是好事，说不定就能用上呢。”
罗伊车技很平稳，“啊对了，袋子里有晕车药。”
范格格哭笑不得，心里还是很感动的。
正逢周六，前去海洋馆玩的人很多，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穿卡通服的小姐姐笑盈盈道：“先生女士，今天有赠送小礼物的活动哦，只需要给你们一家人拍张全家福贴着照片墙上，两个小朋友可以得到海豚公仔呢～～”
一家人？
范格格眼皮一跳，任谁都能看出罗伊身上的混血基因吧，再看唐小糖和唐小盐，标准的亚洲人长相。真不知道这个小姐姐怎么看的。
殊不知见多识广的小姐姐，早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起就理解成重组家庭，这个年头，结婚离婚再结婚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唐小糖和唐小盐看着海豚公仔眼睛直放光，范格格硬牵着他们往里面走，礼貌笑道：“谢谢哈，我们不需要。”
“妈妈……”
怎料唐小盐生生扒住礼品台，“我想要……”
“小盐乖，妈妈改天带你们去商场买哈。”
范格格蹲下身子刚哄完这句，唐小糖反驳道：“杜爷爷以前告诉我们，就算有钱也不能乱花。妈妈，现在明明有免费的，为什么要去商场呀？”
范格格无语，看来这俩小崽子压根没听到刚才要拍全家福的话。
不忍扫了两人的兴，她掏出钱包，对小姐姐说：“这样吧，全家福就不拍了，我直接买两只行吗？”
小姐姐很为难：“这本来就是赠品，没定价……”
范格格拿起公仔摸了摸手感，还不错，但做工略微粗糙，抽出两百块钱：“一只一百，可以吗？”
小姐姐发现她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忙摆摆手：“我的意思是，规定是拍全家福送公仔，不能私自卖的。”
这小姑娘，脑子怎么有点死板呢，范格格正要开腔劝，一旁的罗伊笑道：“用不着这么麻烦啊，不就是一张照片嘛，拍呗。”
范格格嫌他捣乱：“罗伊……”
“好啦，今天出来玩，高兴点。”
罗伊不由分说，直接搂住她的肩，招呼两个孩子，“来来来，站到我们腿前。”
小孩子只要能得到公仔就很开心，理解不了全家福的含义，兴冲冲站到两人身前。
范格格只好作罢，拍拍罗伊的手：“我说，把爪子放下去。”
罗伊搂着的更紧了：“不。”
她还想再说什么，小姐姐已经准备好相机了：“来哈，回答我的问题，西瓜甜不甜？”
四人齐声回答：“甜！”
一张笑意满满，甜丝丝的合照就成了。
只用了十几秒照片就打印出来，小姐姐看着颜值超高的一家人，把照片贴在最显眼的位置。
趁着孩子拿公仔的时间，范格格悄悄移到照片墙旁边，想偷下来。
罗伊看着她的动作，有点受伤：“你是有多不想跟我照相呀……”
范格格动作顿住，又无意伤到他了？
罢了罢了，一张照片而已。
“没有啦，只是擦擦上面的灰。”
范格格笑道，“咱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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