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暗舱
唐昭三人回到房间后，唐昭低声说：“他有问题。”
张回：“有吗？刀子都快下去了他都没招，应该真的跟他无关吧。”
苏东则静静等着唐昭往下说。
“表面上确实没问题，但我从他眼睛里看到点……”
唐昭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不纯粹，有事情在隐瞒。或许他猜到我们在诈他。”
苏东相信他的判断：“的确，二虎是兄弟三人里最暴躁的，也是最缜密的，钱兆和熊子可比不了。”
唐昭：“格格一定在这艘船上的某个地方。从现在开始，苏东，你监视二虎，尤其到饭点，他肯定会去送饭，看看他去哪儿。我跟张回不停歇排查这艘船能够藏人的地方。”
船是大，但一寸一寸的找，总能发现什么。
有了新的方向，三人迅速散开，约定用对讲机沟通最新消息。
二虎和熊子说了会儿话后，只身去找钱兆：“大哥，船怎么开的这么慢？”
钱兆无奈：“唐昭让这么做的。他们正在找那个失踪女人，我想着配合一下，省得再来找咱们麻烦。”
二虎看看天气情况，原本预告的特大暴雨变成了小雨：“现在已经到孟尼境内了，只要加快速度能在明天早上到达。加速吧，船靠岸了他们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钱兆压低声音：“他们有枪，还是稳妥点吧。我看他们凶是凶，原则还是有的，咱不惹事就好。”
二虎知道钱兆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争辩，转而问：“那以现在的速度多久能到？”
“两天多一点吧。对了，你脸怎么了？”
“不小心蹭到了。”
二虎转身离开，“你忙，我先走了。”随后他回到房间再也没出来。
唐昭和张回从船尾开始，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过一遍。船员们已经对他们见怪不怪，有胆大的跟他们搭话。张回便顺口跟他们打听，并没有范格格消息。
大半天下来，无果，苏东在对讲机那边说：“二虎找了一趟钱兆后，再没出过房门。”
张回：“我们这边也没发现线索。”
三人在食堂简短碰头，补充体能的同时再一次商量。
唐昭：“现在采取的就是最好的办法。我想不出更有效的，你们呢？”
张回把食物推到他面前：“不是说了不吃饭思维会慢么，唐总，你吃点东西。”
唐昭拿起筷子，没吃两口又放下：“没胃口。”
一直没说话的苏东若有所思：“我想不出二虎杀害格格的理由，肯定是囚禁了她。既然囚禁就一定会送水送食物，可二虎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应该是觉得很快就要靠岸了，饿几天渴几天死不了。他料到我们会监视他，就闭门不出，就算出去也是正常的活动。”
听到饿几天渴几天，唐昭眉头紧紧蹙起来：“他是在找死。”
时间拖了越久他越焦虑，很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东看他愈发不好的脸色：“唐总，吃点东西吧。张回说的对，食物可以带给我们能量，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可别格格没找到你垮了。”
唐昭点点头，一口一口吃，形同嚼蜡。
吃过饭后，三人继续分工。
唐昭和张回加快速度搜完了船，和苏东进行了第二次碰头。
与上次一样，没有结果。
此时，他们很长时间没睡过觉了，十分疲惫。
唐昭问：“还有多久靠岸。”
苏东看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大概明天上午十点钟会到达港口。”
没时间了。
唐昭拳头紧握，前往控制室，钱兆正在喝茶，大惊失色：“你们又想干嘛？”
苏东控制住钱兆，张回拔枪指着其他人：“都别动！”
唐昭关闭动力，船失去了规定的航线，顺着海浪飘。
钱兆已经见怪不怪，懒得计较：“行行行，你们想干嘛干嘛，只要我的船和人最终没事就行。”
交道打多了，看出他们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回自己的同伴，心中多了几分理解和宽容。
苏东：“算你识相。”
唐昭神色严峻站在窗边，心里乱糟糟的。
二虎戒备他们，就算船停了，也可能出于自保不去给范格格送去吃食。时间久了，她肯定扛不住。进退两难的境地。
但船坚决不能靠岸，她一旦被转移地方，就变成大海捞针，更加难寻。
唐昭打定主意，赌二虎是想让她活着的，不会真不管。只能试一试。
“苏东，继续去盯着。”
苏东放开钱兆：“好的。”
钱兆不明所以：“去盯谁？”
张回晃晃手中的枪：“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就这样焦心的等了一整天，船再次飘偏航线，船上的生活都像静止了一般。
二虎傍晚时分终于出门，来到控制室，看见唐昭和张回，神色平常，问钱兆：“船怎么停了？”
钱兆：“他们还没找到伙伴。”
“哦，好吧。”
钱兆问：“这两天你请假了，身体不舒服？”
“对，胃痛。”
“好好休息，胃药有吧？”
二虎点点头：“有，现在好多了，出来透透气。”
说完淡淡看向唐昭和张回，微微点头打招呼，转身欲出门。
唐昭叫住他：“等等。”
二虎停住，露出疑惑的神色，继而哑然失笑：“怎么，还没打消对我的怀疑？”
唐昭看着狡诈的他，勾出一丝残笑：“你想多了，只是提醒你鞋带开了。”
二虎低头，右脚的鞋带果然散开，蹲下身去系：“听说不少船员聚集在船头捕鱼，我打算去看看，你们呢，要一起么？”
张回似笑非笑：“不去。”
二虎满意的看着自己鞋子，摆摆手：“那我去了。”
控制室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钱兆在这样的环境中压抑的很，没话找话：“其实你们可以去甲板上看看，那是我们船上的娱乐活动，渔网撒下去，再上来时全是鱼，运气好的话还能捕到稀有珍贵的鱼种。不过遇到珍稀的我们会放生，只留下寻常鱼作为加餐……”
张回打断：“别说了，你很烦。”
钱兆噤声。
唐昭按着太阳穴，忽地想到什么，问：“每次下网能捕多少鱼？”
钱兆立马回答：“最少几百斤，千斤是常态，这是海的深处，鱼很多的。”
唐昭幽深的眸子闪出劈里啪啦的火花：“那么多鱼，你们仓库能放下？”
“不放仓库。甲板下有个暗舱，平时没用，只有捕鱼才能排上大用场……”
张回登时惊了。
暗舱？之前和唐昭查探到那边可没发现什么暗舱。
唐昭先一步出房门，张回紧跟其后，跟朝对讲机说话：“苏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苏东那边吵吵嚷嚷的：“二虎来了甲板，很多船员都在这里举行捕鱼活动，太吵了！”
“盯紧他！格格可能就在那里！”
两人连续急行到了甲板上，聚集的船员有六七十名。船不开了，很多人都闲下来，自发组织这场快要被遗忘的娱乐活动。
二虎站在其中，眼中有些担忧，看到唐昭后，立刻换上一副轻松的笑表情。
苏东也赶了过来：“唐总，出什么事儿了？”
张回附在他耳边低语。
还没说完，前面突然传来一阵欣喜的惊呼声，巨大渔网被缓缓拉起，蹦跳鲜活的鱼，千斤不止。
船员们兴奋极了，高呼着。
“这是正好赶上鱼群了啊！”
“瞧那个头，都快长成鱼精了哈哈哈哈，一定很美味。”
“快快快，把暗舱门打开！”
……
众人朝两边让开，露出甲板中间一块位置。
张回拽住一个船员的衣服急问：“这下面就是存鱼的暗舱？有水吗？”
鱼舱里必须有水才能保证鱼活着，没人储存千斤死鱼。
船员回答：“现在没水，等把鱼全放进去再引进海水！”
地下一道木门打开，下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眨眼的功夫，鱼已经往里装了。
二虎的表情很丰富，想出声又不敢，想上前又忍不住后退。
“住手！”
唐昭低吼一声，声音都是颤抖的。他箭步冲到暗舱口，“住手，住手！”
张辉朝天开一枪：“都别动！”
欢乐的气氛一扫而光，大家面面相觑，渔网掉在甲板上，鱼在里面活蹦乱跳。
唐昭想也不想跳下暗舱。
他直觉她就在里面。
黑暗中，地板的鱼在他鞋面上乱跳，他大叫：“格格，格格！你在里面吗？”
除了鱼蹦跳的声音，深处还有急切的呜呜呜声。
苏东从上面扔下手电筒：“唐总！”
唐昭弯腰捡起，光束照向深处，朝思暮想的人儿出现在视野里。
她手脚都被绑着，嘴上贴着胶带，脸上脏兮兮，眼眸里全是泪水。
唐昭跑过去，将她拥住她，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没事了没事了，老公来了。”
不敢想象，如果晚来一步，海水灌入，她就……
唐昭恨不得把她刻进自己的身体，黑暗中，一滴泪落下。
范格格窝在他怀里，悲伤害怕的哭泣着，渐渐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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