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密室
沈思华有些不服气,反驳道“为什么不行,这又不违祖制。”
太皇太后瞬间驳了回去“你一个公主就要占用两座皇府,让其他公主长大了怎么办?有样学样?”
“是。”她心虚低下头去,又道“那思华就用银子买下府邸,这样如何?总不算违背族制吧。”
“当然不算。”沈思安道“但皇城的地皮肯定比别的地儿贵,前线打仗刚好缺钱,这样吧,只要你拿出五十万两银子,府邸就给阿姐了。”
沈思华有些为难,看向太后“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太皇太后……”
五十万两,不要说沈思华,就连太皇太后也不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来,只是沈思安居然没有帮着沈思华,倒真让她颇感意外,不过用钱能堵住沈思华的心思,未尝不可。太皇太后略微思忖,也道“皇上说的对,五十万,这府邸就归你了。”
“这可是太皇太后和皇上说的。”她倏然站了起来“下午思华就把府里所有的银子和珠宝搬来,二位一看就知道值不值五十万两了,思华告退。”
沈思安也连着道“不打扰太皇太后歇息了。”
看着两人的笑容,太皇太后这才意识到,她被耍了,气得将佛珠往桌上重重一掷,如月忙过来替太皇太后顺气,说着一些气大伤身的话语。
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这皇后、太子的位置,只能是于家的,一个公主管什么用,随她去闹。想开后,太皇太后反而心态好了不少,对如月道“把温情酒拿去给皇后。”
杨柳垂堤,微风徐徐,沈思安席地而坐,憋了好久,终于逮住机会笑了一阵“阿姐,你真聪明!”
“嘘!”她捂着耳朵,斜眼看他“刚从皇宫搬的珠宝,又要搬回来了,若是事成了,你要如何谢我?”
“你想要什么?”
“嗯……”明明有个答案在眼前,却模模糊糊的,说不清,道不明“我还没想好。”
“那我送你一份大礼。”他蹲下身子,捡了一个柳枝条在地上划着“明黄色的衣裳,我想阿姐要是穿了,一定更好看。”
沈思华慌得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些什么,不要命了!”
“呜呜!”沈思安出声抗议,眼神示意她放开,得到自由后,他往地上又是一坐,哼道“我可没说胡话,阿姐,我知道你胸怀大志,既然我是皇帝,我就会尽量帮助你实现愿望,二人共治,不好吗?”
沈思华默然,她心中的确有这个想法,可她总逼着自己不望深处想,就算现在沈思安所说的是真心话,等来日他尝到了权利的滋味,又想到身边有个如此野心的姐姐,他会放过自己吗。
“目前我并没有这个想法,你以后不要再胡说。”
龙凤胎间或许是真有些心灵感应的,沈思华怎么想的,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大半,将柳枝条一丢,眉宇间夹杂着委屈气愤“阿姐不信我,好,那我走了!”
“思安思安!”
无论她怎么喊,沈思安都不肯回头。
她有些懊恼,看向沈思安画的东西,这是南朝的疆域轮廓图,上面写了华,安二字,她捡起柳枝条,在上面胡乱划了十几下,将其抹去,若是有心人看见,焉知会生出多少事来。
只是,他当真愿与她共治天下?
史书手足自相残杀的故事太多了,她摇摇头,不再去想。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沈思安坐稳皇位,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隔壁的地皮落终于到了沈思华手里,隔日几百个工匠过来了,忙着对府邸进行改造。两个府邸按照沈思华的要求,开了一扇门,平日这扇门不开,只有沈思华手里的钥匙,才能打开。
“阿姐,这图怎么样?”沈思安拿着亲手绘制的府邸景观图,向她炫耀。
“构思巧妙,当真不错。”
她顺势夸了几句,两人心照不宣,仿佛忘了那天的矛盾。
“阿阮,你去倒些热茶来。”
支开人后,沈思安从怀里拿出了另一副设计图,这副是密室机关图,沈思华接过藏在袖里,低声道“那些工匠怎么办?”
这些东西,都是私下进行的,做完后,若有一个工人透露出去,所有的心血便全白废,沈思华两人必定也会遭至杀身之祸。
沈思安向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有些犹豫,不肯点头。
“他们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的,至于他们的子孙,若是将来犯事,我也会网开一面,算是对他们的补偿,这些条件,他们肯定会同意的,你不用愧疚。”
沈思安循循善诱,一句一句,沈思华始终狠不下心,对他道“不如将他们也留在府里吧,日后也可用来修缮密室。”
“好。”沈思安知道是说不通了,勉强点头。
天蒙蒙亮,金龙殿已经站了好几个大臣,若细细看去,不难发现都是曾派的,他们聚集一起窃窃私语,一阵后,作为首领的曾太师敲定注意“好,计划如常,这次就算不能撕于家一块肉,也要让他身败名裂!”
眼瞧着大臣都到了,太监从侧门而出,扯着嗓子喊道“皇上驾到!”
公公刚喊完,曾太师立刻从椅子起身,高声道“老臣有事启奏!”
沈思安敲了敲龙椅,抬手道“太师年迈,请坐着说,不必多礼。”
“多谢皇上体恤。”这是他独有的殊荣,也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曾太师是先皇老师,就连太皇太后都要给他几分颜面,更何况沈思安一个小皇帝。
“前几天老臣的侄子曾凯泰曾刺史从永林郡传来消息,他的儿子曾琪与于国公的亲戚现永林郡都督的儿子于源发生争执,于源竟然派人活活将曾琪当街打死。”
“事后,永林郡知县忌惮于国公,只将于源关几天就放出来了,这是公然藐视南朝法律啊。”曾太师执起玉笏悲声道“可怜我那侄子一脉单传,唯一的独苗惨死街头,凶手却逍遥法外,老臣代替曾琪求皇上做主!”
底下一片哗然“光天化日竟然会出这种事,真是恐怖如斯……”
“是啊,太残忍了……”
沈思安干咳了一声,公公立刻喊道“肃静!”
“于国公,你有什么要说的?”
于国公没想到自己的叔叔这么不争气,连个儿子都管不好,打死别人便罢了,偏偏是曾家的,只是眼前曾太师说得有理有据,而他并不知道事情经过究竟是如何,他从何反驳,不得不道“老臣并不知道此事,若此事当真,老臣当场棒杀这厮,为曾太师讨回公道!”
“那依各位爱卿看,这件事当如何处理较好?”
李将军道“臣以为应立刻押永林郡刺史及其儿子上京,交与京城衙门查明。”
另一曾派的人出来附和道“臣早在之前,便听京城在传这件事,一直不以为意,空穴不来风,若再拖下去,恐怕会不了了之,臣恳求陛下能秉公处理。”
“求陛下秉公处理!”曾派的人乌泱泱全跪下了,用来给沈思安施加压力。
若沈思安这时候选择偏袒于家,那他的威信会大大降低。
“竟有此事!”沈思安怒道“为何前几个月发生的事,今天才来报?”
曾大师道“回皇上,曾都督早在事情发生后就写成奏折送过来了。”
“什么,朕怎么没看到?”他讶异道,随即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太监“是不是你偷偷弄丢了?”
太监吓得连忙跪了下去“老奴不敢,求皇上明查!”
他一拍龙椅,怒道“好啊,竟然有人能从朕这偷走折子,存心想让朕落一个包庇罪名,真是用心歹毒!”
于国公听得脸都拉下来了,这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偏偏这次他真不知道。
“就算你没有,也有失职之罪,从今日起,你不必在朕前面伺候了,滚去浣衣局。”
弄丢奏折的罪名可大可小,然而这事关于、曾两家之争,那么这事就不简单了,太监为捡回一条命庆幸“多谢皇上开恩!”
他头磕得砰砰响,沈思安皱眉道“起来吧。”
敲打完于家,也该到曾家了“曾太师说的有理有据,朕不得不信,只是押送进京终究是不体面的事,朕意欲选举钦差一名,前去调查此事,有无人自荐?”
曾太师大喜过望,曾派的人想要立功,纷纷站出来表示愿意协助办案。
“王士郎,在朝廷为官二十余年,为人正直,多次受先帝夸赞,朕看他最合适不过,王侍郎,朕任命你为钦差,赐尚方宝剑一把,前往永林郡调查此事,你可愿意?”
王士郎是于派的人,前些天还被曾派围攻,一下子又被如此重视,他身形一抖擞,整个人容光焕发“臣遵命!”
“皇上!”
曾太师还想说什么,沈思安先发制人“难道太师认为不相信先帝的眼光吗?那太师说派谁去,朕就派谁去。”
“臣不敢……”曾太师冷汗涔涔,小皇帝把先帝爷都搬出来了,他要是再表达不满,于家就能趁机以倚老卖老,僭越的名义参他好几本,晚节不保啊!
“嗯。”他微微抬起下颚,抬眼扫了下面一圈“还有人有意见吗?”
“皇上盛名!”
能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清流一党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要不涉及他们的利益,哪里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胜过东风。
于国公则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小皇帝还是明白,于家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他颇为得意斜了曾太师一眼,目露嘲讽。
曾太师气得直咳嗽,沈思安见状,忙道“太师怎么了,来人,请太医过来看看,其他人退朝。”
他忙摆手“老臣无事,多谢陛下体恤。”
“太师是先皇的老师,朕关心也是应该的,莫要推辞,扶太师去养心殿歇息。”
太医来看过,嘱咐几句事宜便离开了,曾太师起身道谢,要告辞离去。
“太师不必客气。”沈思安笑道“朕知道这次太师受了委屈,只是朕也是不得已为之,希望太师体谅。”
曾太师左眼皮一跳,笑着回道“皇帝自有这样做定然有自己的打算,臣不敢委屈。”
“听闻太师有个孙女,与朕年纪相仿,一手古琴名遍京城,上次宫里的元宵宴会,未曾见到,朕心中惋惜不已。”
皇帝摇摇头,一幅嗟叹模样,曾太师有些纳闷,此刻怎么会无缘无故提起他的孙女来“是,她正是臣的孙女曾雅芝,上次正感染风寒,不便前来。”
“太皇太后欲在今年九月份,举行选秀,还请曾小姐保重身子。”
话说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立刻颤巍巍拱手道“臣知道了。”
皇帝虚扶了一把,又闲说几句话后,才放曾太师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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