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赐婚慧琳
“……”她没想到沈思安不点都不怕她，怒气更盛，警告倒“你放不放？”
“就不放。”他大着胆子，非要逼沈思华屈服。
沈思华也不是好惹的，当下低头，照着他肩膀咬去，听着下面的人直吸凉气才了松口“最后一次，再不放我可就不客气了。”她露出一口白牙，心里舒服多了。
“你好狠的心……我好疼，阿姐……”沈思安的泪珠子说掉就掉，控诉般看着她“好疼……”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拿不准刚刚用了多大力，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里发怵，声音小了许多。
沈思安还在哭，却悄悄送了一只手，报复性地在她腰窝处揉了几下，沈思华立即挣扎起来，笑得直捶他。他就是不肯放，直到沈思华笑得快没声了才缓缓停手“不闹你了，睡吧。”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被他欺负，沈思华气得背过身去，拉着被子往墙角挪。
“阿姐，我冷。”他主动往她身旁凑，重新钻回被子里，不敢再戏弄她“我错了，以后不捉弄你了。”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这样有些怪异，又说不上来，心里对沈思安有了一层莫名的惧意。
方鸿渐只休息一夜，第二日便向皇上告辞，前往边关。沈思安亲自相送，当着众臣的面宣读圣旨，重查方鸿渐父亲谋害同僚一案，为其平反，这也是方鸿渐的心结，他之前之所以那么卖命，就是想让先皇能注意到他，从而为父亲平反，可先皇那时觉得抹不开面子，不肯重查。
“皇上，太后请您过去。”
太后……这倒是稀奇，他立刻拐了弯“去寿康宫。”
往日太后向来深居简出，宫里事都是太皇太后在管，她也知道沈思安不待见她，所以连请安的事都不提，一心一意扑在慧琳身上，这次请他过去，大概率也是因为慧琳。
果不其然，慧琳也在此处，许久不见，她依然娇纵如旧，果然是被宠着长大的孩子。沈思安收回目光，笑道“给母后请安。”
“是皇上啊，快请坐。”她推着慧琳道“还不快去见过皇上。”
慧琳不情不愿朝他福礼“见过皇上。”
“皇姐不必客气。”他浅笑道“不知太后找我来有何事？”
宫女及时上茶，缓解了在场人的尴尬，太后徐徐笑道“今日请皇上来，是为了慧琳的婚事，宋尚书家的公子，宋伯宁，为人谦和有礼，我也知他前途坦荡，不指望做驸马，只求皇上一道圣旨，下嫁宋伯宁，如此为母的心愿也就了了。”
“母后！”慧琳不愿，娇呼一声。
太后难得没有护她，怒斥道“我和皇帝说话，你插什么嘴！皇帝以为如何？”
沈思安收回思绪，轻飘飘看了慧琳一眼“太后说好，那朕自然没有意见，只是皇姐好像不是很愿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将来她就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太后不顾慧琳在旁生闷气，只笑着，想让沈思安应下。
“此事我会考虑的，时辰不早了，母后，告辞。”
这是他第一次来寿康宫，或许也会是最后一次。
脚下的鹅暖石硌得脚生痛，他偏偏脱了鞋袜，在暖阁四四方方的鹅暖石地上行走，只有这样，他才觉得清醒不少。
如此走过几圈后，他才重新穿戴好，前往昭阳宫。
“长公主，皇上来了。”宫女通报道。
手指突然像有万千针扎过，沈思华低吟一声，杯子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宫女慌忙跪下，徒手要捡起，沈思华撩起裙摆，蹲下道“我帮你。”
“长公主，还是奴婢来吧。”宫女诚惶诚恐，哭丧着脸，若是皇帝看到长公主做这些事，她的命就要没了，想到这里，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阿姐。”
沈思安已经来了，沈思华心跳加速，拿着瓷片的手不受控制，抽搐了一下，痛意袭来，指尖多了一道血痕。
“长公主！”
宫女吓得几乎晕厥，沈思安听到声音不对，几步到了沈思华面前，一下子看到了她来不及藏到身后的手，食指被割了个口子，点点血迹涔出，滴在了袖摆上。
他急忙掰开沈思华的手，将瓷片扔了出去，略带薄怒道“这些事明明有宫人做，阿姐你怎么还要亲自动手。”他冷冷扫了地上跪着的婢女一眼“照看长公主不力，你们全下去领罚。”
一屋子的宫人都跪了下来，纷纷求皇上开恩。
沈思华看不下去了，解释道“不过是小事，这茶杯是我自己摔碎的，算了吧。”
见她求情，沈思安面色稍霁，只道“把东西清干净了，都滚下去。”
宫女忙将碎瓷片搁到自己裙摆上，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她的手还被他握着，直到血顺着手指划到他衣袖上，才想起来这事，忙从怀里拿出帕子，一边轻轻擦拭，一边问道“疼吗？”
“不疼。”沈思华迅速抽回手，笑道“现在怎么有空过来了？”
沈思安低垂了眸子，只一瞬，他将拿着帕子的手负到身后去，抬眼笑道“今天太后找我给慧琳赐婚，你猜她看中的是哪家公子？”
“左不过是勋臣贵族家的，难不成太后还舍得让她选个寒门子弟做驸马？”
同样是公主，一个是众星捧月，一个是不见其名，慧琳便是便是前一个，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在衡琰这件事情上栽了跟头，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即使是婚事，她相信选中的人也必定是人中龙凤。
沈思安失笑道“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是贵族，但不是选驸马，是下嫁。”
窗外的风铃声叮叮作响，沈思华收回目光，淡笑道“那这个人必定有特殊之处了。”
“宋尚书家的宋伯宁，你说巧不巧？”
她闻言，抬头对上一双别含深意的眼，那双眼的主人没想到她会看过来，忙又换上一副笑意，天真无辜。
“宋伯宁么，是挺好的，太后娘娘慧眼识珠。”
沈思安见她笑着，又试探地问了道“阿姐也觉得般配吗？”
“自然。”她笑了笑，收回目光。
他没有看出沈思华有半分伤心色，微微放下心来，语气轻松“如此，那我就写拟写圣旨，成全这一段姻缘。”
她胡乱应了声，将沈思安送走了。
僵直了半天的身子放松下来，沈思华整个人不受控制坐到了地上，轻轻按压着胸口，垂下的眸子隐隐含泪。
沈思安写完圣旨后，招来宋伯宁，让小厦子宣读后，送到了宋伯宁手里。
宋伯宁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叩首后，双手接过“臣领旨谢恩。”
一双手将他扶起，沈思安笑道“不必客气，虽然你没能娶到我阿姐，但也娶到了南朝最漂亮的公主，以后望你们好好相处。”
“……是。”
他这生再也不会娶到阿华了。
“皇上，臣请求见长公主最后一面，望皇上恩准。”一瞬间，宋伯宁嗓子沙哑，说出的话格外悲情。
沈思安却冷了脸，一双厉眸瞪着他道“朕说的话你还没听明白吗？往后不要打扰长公主，和慧琳好好过日子。”
“……是，臣告退。”
捧着圣旨的手无力垂在了腹部，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出了大殿，冬日的阳光竟然也这般刺眼，宋伯宁伸手挡了挡，垂眸时，恍惚间看到了沈思华。
仔细看去，果然是她，沈思华也止步在台阶前，抬眼望他。
“阿……长公主。”
他一时间愣在那里，怕是一场幻觉。
沈思华换上笑容，开口道“宋大人，好久不见。”
他还是和自己映像中一样，谦谦君子，温润清朗。
宋伯宁抬脚要下去，忽然间瞥到了手里的圣旨，垂下头去，不知如何开口。
沈思华自然也注意到了，隐去心里的难过，笑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宋大人两样都有了，思华再此恭贺宋大人。”
“恭贺么……”他有些迷惘，慧琳容貌艳丽，身份高贵，又肯下嫁给他，宋府肯定是高兴的，只是她也高兴吗？“长公主，你真的……”
“阿姐！”不等说完，沈思安越过他，直径走到沈思华前面“怎么不多穿点就出来了，冷不冷？”
他要拉沈思华的手，沈思华不动声色避开了，笑道“今天有太阳，挺暖和的。”
沈思安回头又对他道“宋大人怎么还在这？”
他眼神不善，语气有些冲，沈思华忙悄悄扯了他一下。
“臣这就走。”宋伯宁行礼道“拜别皇上，拜别长公主。”
宋伯宁走了，他再也不会来了。
出神间，沈思安转头见着她迷惘的眼神和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垂眸，握住沈思华的手，温言道“阿姐，他已经走了。”
沈思华回过神来，暗自使力想挣脱，偏偏他看着握着松，实际使巧力，纹丝不动。
“我们进去吧。”他感受到沈思华的挣扎，视若无睹，自顾自拉她进了养心殿。
一进屋，他便将一旁挂着的大氅给她穿上，自己坐回了紫檀木圈椅上“阿姐来，是找我有事吗？”
书案前还有把椅子，是她常坐的，这次她却坐到了下面的椅子，与沈思安隔开距离。
沈思安感受到了她刻意的疏远，眸色沉了沉，很快又恢复一片云朗。
“我想回公主府去，现在府里人员众多，我怕再待下去，锦衣卫的秘密就瞒不住了。”她斟酌着开口，找了个妥当的理由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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