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年宴
“大人误会了。”看出他的想法，沈思华忙解释道“我还没说完，乡试过了还有会试，殿试，只有到了金龙殿的前三甲才有机会做接近民生的官，若是真敢作恶，自有下派的刺史管制，”说了这么多，她端起茶润了嗓子继续道“要真有商人进了殿试，只要是能人，能为百姓做事，又有何不可，若是个不忠不义的，及时打发出去，不过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们倒是可以设置几个门槛，比如普通学子如果有一百人报考，商人就只能有十个，先到先得，况且这考生名单到了殿试阶段，都是可控的……大人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傅广陵顺着她的思路捋下来，恍然大悟，笑道“臣懂了，只是这折子还是需要长公主写。”
“这是自然。”
沈思安的脾性，也只有她能劝，事情解决，傅广陵也就不多留了，起身告辞。
“阿阮，送送大人。”
“不必了，留步。”
室内安静下来，沈思华转头冲衡琰挤眉弄眼“怎么样，我刚刚有没有长公主的气势？”
“思华，快过来。”他笑着招手。
“怎么了？”
衡琰一把拉过，将她圈在怀里，蹭了蹭她的鼻子“你不知道刚刚你那副自信飞扬的样子，有多好看，傅宰相年轻俊雅，真怕哪天你看上他，不要我了。”
“你再想什么呢！”沈思华嗔了他一眼，心里甜甜的“傅宰相早有家室了，衡琰，除非你负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好，永远不离开。”
终于到了休长沐的日子，沈思华一个月也不用去上朝了，开心得恨不得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衡琰每天尽职尽责喊她起来吃早饭，她烦得将被子拉过头“我不想吃，我再睡会。”
“不行，吃了再睡，不然对胃不好。”他温柔地哄着她，扯下被子“我喂你吃好不好。”
“真的吗？”她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盯着衡琰“不许骗我。”
“不骗你。”
洗漱过后，他果然没食言，顾不上自己吃，一定要喂沈思华吃饱才行。
“吃饱没？”
“嗯。”她眨眨眼睛“我可以睡觉了吗？”
“睡吧，我也陪你睡会。”
刚吃完，她早无睡意，从衡琰怀里探头道“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每次听你讲故事我就睡着了。”
“我讲话有这么枯燥吗？嗯？”衡琰不满掐了一下她的腰。
“没有没有。”她忙解释道“是因为你讲话太温柔了，衡琰，好不好嘛。”
“好，让我想想……”
故事还没讲到一半，怀里的人已经闭眼睡去，衡琰无奈叹气，挪着她的头再往怀里靠了些“思华，我也喜欢你啊，好喜欢好喜欢，可是……我一想到我的父亲因为皇上而死，我的婚事是被强制安排的，而你居然是……是……我不可以，也不能……”
宫里送了请帖过来，明日便是宫宴了，过年的氛围瞬间席卷全国，街道边都是红灯笼，商铺暂歇，门旁的春联寓意喜庆。
“衡琰，我想吃葡萄，你给我剥。”
宴席尚未开始，沈思安也未到，殿里气氛活泼放松，各自寻了熟悉的人聊天。沈思弘许是觉得大局已定，为了日后不被猜忌，也过来了。
别人都在互相试探，嘘寒问暖中，只有沈思华衡琰一对璧人依偎在一起，腻腻歪歪，眼里旁若无人。
“张嘴。”
衡琰将剥好地葡萄递到嘴跟前，她头前倾想要吃，哪知衡琰自己吃了。
“你太坏了。”沈思华闹着要从他腿上下来，衡琰忙认错“这还不是和你学的，这次不骗你了。”
或许是两个人腻歪得太过明显，与殿内气氛格格不入，慧琳走到跟前，瞪着他们道“沈思华，这是宫宴，你们注意些影响。”
“我与我的夫人恩爱好像不犯法吧？”衡琰当着她的面，亲了沈思华一下，转头对慧琳道“如果慧琳公主不满意，可以不看。”
“你！”
慧琳恨恨瞪着他，宋伯宁偷偷注视了许久，怕多出事端，忙拉她回了自己席位。
“我说宋伯宁，你当初不是喜欢沈思华吗，怎么看见她和别人这么亲密，一点都不生气？”
慧琳不解气，开始往他心口上撒盐，宋伯宁果然神色有些异样，往那边望了一眼，两人依旧旁若无人恩爱，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沈思华，也是他先爱上的沈思华，为什么最后在她身边的却是衡琰。
“公主莫要胡说，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她已有驸马，我也已经成婚，何必揪着过去不放。”
慧琳才不信他这些话，往身前凑了凑，手指戳着他的胸膛道“我看你是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好了公主，以后我不想听到这些话。”宋伯宁忍着怒气，移开她的手，撇过头不语。
“哼。”慧琳也同样不理他，自顾自端了果酒一杯接一杯。
“皇上驾到！”
殿内气变得肃穆，每个人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边走边道“今天欢度春节，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旁边的小厦子凑近道“太皇太后身体不适，不便前来。”
“知道了。”听闻后，他蓦然笑了，举起酒杯对下道“祝南朝昌盛繁荣，威名远扬。”
宴席上的人举起酒杯回应。
乐舞坊的人从旁鱼贯而出，为这场宴会增添助兴。
沈思华坐到女眷席去了，隔着舞台与衡琰眉目传情。
“将这壶热酒拿去给长公主，把她那壶冷的拿给朕。”沈思安对旁道。
不一会沈思华向他看了过来，笑着点头。
沈思安开心了，也跟着笑。
“长公主，少喝些，当心醉了。”阿阮在旁劝道。
“没事。”她今天心情好，又朝衡琰抛了个媚眼过去，眼神带了几分醉意，愈加动情迷人。
衡琰已经在皱眉摇头了，示意不许喝。
沈思华偏偏不听，又倒了几杯，撑头看着他笑，只有故意气他的时候，才能感觉衡琰心里有她。
不一会她酒劲上来了，两颊变得红扑扑的，再睁眼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怕不在宴会上丢人，忙胳膊搭在阿阮身上“扶我下去休息会。”
衡琰注意到她那边的动静，心里担忧，又不好过去，眼前的一场场歌舞索然无味。
时间越长，他越发坐立不安，目光烦躁打量时，发现上座的沈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他心一跳，扶在轮椅上的手微微颤抖。
后面伺候的宫人都是沈思安安排的，他们定不会让自己去找沈思华。
衡琰端起酒，看着里面的倒影，不经意间手一松，杯子落到地上滚了几圈“有刺客！”指着殿外，同时暗自使力，硬生生从嘴里逼着吐出一抹血来。
侍卫们听到喊声，进来查看情况，在衡琰的指示下搜查各宫。
宾客全们都聚集在一起，乱作一团。
混乱间，小梅也进来了，他忙喊道“小梅！”
“驸马爷怎么了！”她急忙跑过来。
“推我出去，快。”
“驸马爷，外面危险，请不要到处走动。”殿外的侍卫拦住良他们。
“我要去找长公主，她是我的妻子，麻烦通融一下。”
侍卫不为所动“长公主自会有人保护的，驸马爷不必担心。”
殿内只留了一盏红烛，纱帐中隐隐约约人影浮动，传来几声细细碎碎的哼声。
“嘶——”
听到动静，阿阮从凳子上起身，隔着帘子问道“长公主你醒了？”
沈思华撑着坐起，扶着脑袋，为什么她的头这么疼，缓了会好些后，才知自己在昭阳宫。
“我怎么在这？”
“昨天长公主喝得大醉，皇上体恤，就让您在这里住一晚。”
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她脸色羞红发烫，追问道“那驸马呢？”
“驸马回去了呀。”
他居然不等她么，沈思华有些委屈，撑着笑道“那我们现在回去吧。”
“阿姐，这么早要去哪？”
沈思安从养心殿赶来，将身上的大氅脱下，小厦子接住挂到了一旁。
“我准备回去，思安，昨天我喝醉了，没有乱说什么吧……”
沈思华有些担心自己会胡言乱语，他听了，笑了几声“没有，你睡得很沉，早知道你要回去，外面马车已经备好了。”
“那就好，我先走了。”沈思华松了口气，点头离开。
下了马车，沈思华直奔内院，看到了背对着她的衡琰，明明自己将脚步踏得这么重，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开口间便带了委屈“你昨天怎么不等我。”
“你不是在皇宫休息很好吗，我等你做什么？”衡琰头都未抬，语气淡漠，藏在书后的手指尖发白。
“你！”沈思华哽住了，她喝醉了，衡琰就不肯等等她么“你太过分了！”
谁知衡琰根本不接招，连眼皮都懒得抬。
“你是不是变心了。”沈思华转到他面前，弯着腰戳他胸口“是不是？”
“没有。”
“你明明就有。”沈思华泪珠子说掉就掉，不知怎么她又想起了青州“你是不是还记着柳婉儿？”
衡琰神色终于有了变化，眉头微皱“你在胡说些什么。”
看着衡琰这番表情，她心凉了半截，紧抓着衡琰衣襟的手不由自主松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和柳婉儿订过亲，圣旨也不是我求的，你去找她吧，明天我就去求旨和离，以后我再也不缠着你了。”
衡琰慌了，一把拉过要走的沈思华“谁说我惦记她的，柳婉儿只是我的表妹，你别多想。”
“你不要安慰我，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我也该还你自由。”沈思华从他怀里抬起头，明明她能从衡琰眼睛中看到对她的爱意，可他为什么从来不肯说，原来爱都是能演出来的，可她不需要这样强求过来的爱，她要的是衡琰整颗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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