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腿愈
蒙面人狠狠将沈思华一推，伸手要去夺书，哪知衡琰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滑出一把匕首来，直击心脏。
“你……你……”蒙面人瞪大眼睛，捂着那把刀，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死法。
“你伤害我可以，但不能伤害她。”衡琰将他无情一推，蒙面人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衡琰……衡琰……”沈思华过去抱着他，哭意涌上心头“我还以为你会死……”
“怎么会呢，思华，别担心，我没事。”他转过身子搂着沈思华的肩，轻轻拍着“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我只怕你会出事。”沈思华哭了一阵，才想起大事来，将他往后一推“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这就是证据。”她指着轮椅，目光里带了失望“为什么，明明你的腿没事，为什么要骗我？”
“你听我解释。”衡琰见她真的生气了，不敢上前，解释道“当时在牢里，我要是不装残废，或许今天我就不在这了……”
沈思华冷静下来，那天沈思安是想要他死的，如果不是衡琰腿残了，想来衡琰也并不会这么容易从牢里出来。
沈思华神色愧疚，咬唇不语，模样让人心疼，衡琰搂过她，笑了笑“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也不装了，就说治好了如何？”
“好。”她靠在衡琰怀里，偷偷将眼泪抹在他衣衫上“既然好了，我要你抱我，抱我在府里逛一转。”
“这是自然，我还要带你骑马，和你手牵手在街上游玩。”衡琰抬手轻轻抚上她的洁白的脖颈，对蒙面人更恨了“现在我先要给你包扎一下，不然感染怎么办。”
府里的人都看到驸马爷站起来了，怀里抱着长公主，健步如飞。
第二日沈思华从皇宫回来，他依照诺言，带她骑马在皇城兜了一圈。
第三日手牵手，逛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铺子。
“我要这个，这个，那个也不错，长掌柜的，把这一排都包好吧。”
沈思华心情好，每到一个店铺都要买一堆东西。掌柜的笑眯眯看着这位大客户，派了两个小童打包好，亲手递到衡琰面前“长公主，驸马爷走好。”
“……多谢。”某位驸马爷手上已经不知提了多少东西，都恨不得背个竹篓出来，对上沈思华促狭的目光，他硬着头皮还是接过了。
“夫君，我还想买点首饰。”她停在一家首饰铺门前，拉住想遛走的衡琰。
“夫人啊，我们将东西先放回去再买。”
“你该不会是缺银子了吧？”沈思华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小侯爷也会没钱。”
“沈思华。”他拉住一个路人“把这些全送到长公主府去，说是驸马爷送给长公主的，到了自会有赏钱。”
路人连连答应，衡琰手空了，捞过沈思华抱在怀里，长眉一挑“不是要买吗，今天里面的首饰我全包了，你一天戴几样，不够了继续买。”
“衡琰，放我下来，好多人看着……”沈思华害羞了，总觉得满街人都在往这边看，吓得不敢抬头。
衡琰笑得开心，故意亲了她脸颊一下“怕什么，你是我的妻子，我就要抱你，走，买东西去。”
这样几日，驸马爷腿好了的消息传遍了京城，衡家人无话可说。
“阿姐，最近你好像很开心。”沈思安自然也知道衡琰腿好了，他既希望她开心，可看着这一切都是衡琰带来的，还是忍不住难过。
“是啊，衡琰说下午要教我骑马。”她将折子往旁一放，目光里透着光芒“这些我都批完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那我提前回去了。”
“……好。”
宫外，衡琰一身白衣，如多年前那个满志踌躇的少年郎，看到沈思华向他跑来时，眼里泛起波澜，扬手笑道“夫人，慢些！”
“衡琰，今天怎么骑马过来了？”
他伸手，一把将她拉在红鬃马上，双臂绕前拉着缰绳“自然是教你骑马，也免了还要回府。”衡琰故意缰绳一扯，马儿向后退了几步“坐稳了，驾！”
“慢一点！我怕摔下去了！”
“有我在，不会的。”
马蹄声渐远，两人的声音也消失在风中。沈思安从一旁的宫门出来，站了许久许久。
她只有和衡琰在一起时才是开心的，一直是他一厢情愿，打扰了沈思华的生活。
京城一片春意盎然，买花的小姑娘大街小巷游走，专往成双成对的男女处钻。
“公子买花吗？我觉得这束花和小姐衣衫很配。”小姑娘从花篮里拿出一束梨花来，笑道“不贵，只要三文钱。”
衡琰接过，丢了一钱银子进去“不用找了。”
“谢谢公子！”小姑娘说了一串吉祥话，面带喜色走开了。
“夫人，今天是我们成亲两年的日子，以后我们还要有许多年。”他举起花，笑道“这花虽比不得你容貌娇美，但也是我的一份心意，思华，你愿意永远做我的妻子吗？”
“我愿意。”梨花稳稳当当落在了臂弯处，她踮起脚，在衡琰脸上落下一吻“我愿意的。”
衡琰搂着她，故意笑道“才一束花就把你感动成这样，我的公主也太好骗了。”
“哼。”她仰起头斜了一眼“要是别人，金山银山我也不要，因为是你，所以一束花也愿意，你还笑我。”
“我错了我错了。”衡琰连连道歉“我已经为柳婉儿寻了一门好亲事，她有柳家的财产，又托了知府照应一二，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思华，以后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再无外人。”
“好。”
下午，太医来访，沈思华让人请衡琰过来。把完脉后，他拉着沈思华到一边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身体有异常？”
“我也不知道啊，我先去问问。”沈思华心虚，不敢告诉他，太医是过来查他那个方面的。
外间，太医摇头后，她才放心下来，只是他没事，自己也没事，怎么就是怀不了孕呢？
“思华，我是不是病的很重。”
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衡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莫非自己要命不久矣。
“没有，唉，顺其自然吧。”
看来孩子是强求不来的，还是听天意吧。
熙昭仪最近风头正盛，求来了举办宫宴的权利，更是派了自己的贴身宫女送请柬到了长公主府。
“替我多谢娘娘，明天我会去的。”她转头对衡琰道“这次宫宴都是女眷，夫君，你在府里等我回来。”
“宴会什么时候散？”
“大概未时？”她也不确定，但一般该是这个时候。
“好，未时我去接你。”他浅笑着，在沈思华的注视下，从怀里拿出梨花簪子插在她的鬓发中“这是我定做的，两周年纪念礼，明天戴着这个去。”
第二日早晨，沈思华同衡琰吃过早饭，上了马车作别。
阿阮记起前几天的事来，对沈思华道“长公主，前几天不是说人手不够么，从人牙子那买了十来个，其中有两个伶俐的，让她们当了二等丫鬟，伺候用饭洗漱，这样可以吗？”
“嗯，你看着安排就好了。”沈思华对这些事没放在心上，她相信阿阮的能力。
这场宴会办的很热闹，宫人通传后，熙昭仪看眼睛都亮了，亲自迎了沈思华入宴。
沈思华倒是托她的福，认识了不少大臣命妇。
到了下午，宴会也就进了尾声，长公主的马车旁站着一个俊美的男子，他伸出手“走吧，回家。”
衡琰腿好了，近段时间逐渐忙碌，脚刚着地，燕国公世子就约他切磋武艺，衡琰怕沈思华不愿意，推脱不去。
沈思华见状，催促他去了，现在他腿已大好，天天困在府中人会生病的。
“长公主，药来了。”阿阮如常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过来。
“这药好像不对。”
沈思华皱眉接过，刚要喝，被后面的声音吓得差点洒了。
“你说什么。”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直勾勾盯着她碗里的东西，若有所思。
“湘儿，长公主问你话呢。”
被叫做湘儿的少女忙跪了下来“是奴婢失礼了。”
沈思华示意阿阮扶起她，笑道“你学过医？”
“嗯……跟着祖父学过，后来家破人亡，就荒废了。”
“刚刚你说这药有问题，有什么问题？”她招手，亲切道“没事，你但说无妨，说错了我也不怪你。”
湘儿走进，端起闻了闻“里面……里面有碎骨子，麝香，都是寒凉之物，并不适合女子长期服用，轻则影响怀孕，重则不孕不育，或者怀上了也会流产。”
“长公主，长公主！”阿阮上前扶住脸色发白的沈思华。
“阿阮，你去把药方拿过来。”
是谁，是谁要害她，连她的孩子都容不下。
药方中并没有湘儿说的这两样东西，如果不是湘儿错眼，那就是有人在熬药时偷偷加进去的。
“请太医过来。”她抓住阿阮“今天这件事，都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
朝堂上，六部一一当堂陈述各户年度总结。王泽，也是如今的谏议大夫，在沈思华的力保下，倒提出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策，就是有时候喜欢挑皇帝的毛病，气得沈思安几次想杀他，要不是有沈思华劝着，王泽这条小命早没了。
其他人看沈思安脾气变好了不少，金龙殿柱子上还命人刻了广开言路几个字，纷纷效仿，只是不敢向王泽一样过火罢了。朝政清明，百官建言献策，也是皇帝想要看到的效果，对于王泽的行为也就大部分都忍了，甚至当朝夸了句忠臣，倒把王泽吓得不轻。
“今年谷价怎么便宜了许多？还不到去年的一半。”
话音刚落，沈思安拿过奏报看了一眼，截住沈思华的话“我知道阿姐要说什么，谷贱伤农，所以我已经派了人下寻收粮，以高于市场价几成的价格，这样百姓也能落些收成，而这些新粮刚好可以多买些运到前线去。”
“不错嘛，如今不用我说下句，已经能自行做主了。”她摇头轻叹“谷贱伤农，谷贵伤民，这其中的调度还是要时刻把握好啊。对了，今年春闱，有多少寒门举子考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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