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赶离
“为什么？”傅思华思索许久“莫非有一份折子是假的？”
“那怎么可能。”他轻笑着，抱着她坐到到自己怀里“你可忘了，上面都是有各府官印的，谁敢大着胆子造假”
“那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神仙降临，一下子治好了陇右？”
听了她说的逗趣话，沈思安笑得开心“哪有什么神仙，陇右知府是个急脾气，第一道折子上来的时候，银两早就陇右关外了，这才有了第二道折子，但这也说明知府算是个爱民的，这次就不苛责他了。”
“哎呀，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皇上嘛。”傅思华故作惊讶“如今越来越有孝文帝的样子了。”
他轻轻掐了下她的腰，带着些傲娇“我一直很勤政爱民，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不满拍掉他的手“刚刚我粗略翻了翻后宫的账册，感觉开支大了些，如今各处都要用钱，不如让嫔位以上的妃子都做个表率，在原有月例基础上减个两层，你说怎么样？”她拿了旁边的做的记录，指给他看道“还有春秋衣裳，也可以减一件去，要是想做，让她们自己出钱，反正这些人家世大都不差，时常也是逾规制做了不少。”
“这些不过是些小钱，还是算了。”沈思安看了一眼，摇头道“国库的钱，精打细算，还是够用的，最近抄了几个贪官，竟然加起来有个几百万两，看来还是律法不够严峻，才让这些人敢贪成这样。”
“不好。”她摇摇头，不赞同“积少成多，我作为皇后更要做出表率，以后月例减半，四季衣裳两年一制，对了，还有饭菜规格，每次那么多根本吃不完，所造成的浪费可不是小数目。”御膳房一向是肥差，油水多，这是她小时候就体会到的“我们两个吃的话，四菜一汤完全足够，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舍下这个面子。”
作为皇帝，这样的确太寒酸了，她想了想改口道“要不你去别的宫里吃过再来我宫里？”
沈思安突然凑近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捧着她的脸爱不释手“皇后这么贤德，那我也应和你一样，为朝臣做出表率。”
“真的？”
对上她眼里的质疑，沈思安坚定道“自然是真的，你作为中宫皇后，为后宫树立典范，那我更责无旁贷，一来，也是为了节省不必要开支，二来，希望朝臣也能效仿，扭转社会风气，这样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我骗你做什么？”
他怎么和自己想的有些不太一样，傅思华眼底泛起迷惑，不过，能这样是最好的“那明天我找熙昭仪良昭仪商议一下，尤其是有些不安分的宫人，谎报价格的，偷东西出去换钱的，都要整治一番，杜绝了才好。”
“都听你的。”他捏着那纤细的手腕，稍用力一些，恐怕就断了“只是你又要管朝政大事，又要整治后宫，会累病的，答应我，量力而行，好吗？”
第一次听他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只是这样，更像衡琰了……她收回目光，丢掉那些心思，对他笑了笑“不是还有熙昭仪良昭仪帮忙吗，我有分寸的，看你这样，我很开心。”
“那你开心了，是不是该奖励我？”
他抱起傅思华，瞧着方向，除了内室，还能是哪，她一下子羞得脑子空白，沈思安就像饿狼，怎么也喂不饱，她可不敢再让他折腾了“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好不好？”
“待会再吃也一样。”他憋笑，故意忽视她的请求。
“思安。”她抓着他胸膛处的衣襟，撒娇道“我真的饿了……”
“就一会，思华，就让我好好疼爱你一番嘛。”他哄着她，拉了床边的幔子，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滑落床外，里面的说话声渐消。
等两人要起床，已经是下午了，沈思安精神抖擞，自行穿了衣服，看她还躺在床上，过去献殷勤“思华，我帮你穿吧。”
她紧紧捏着被子，拒绝道“不用了，我晚些再起床。”
“怎么了？不是饿了么？”他灵巧一拉，一下子就钻进被子里去了，那光滑细腻的触感，让他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那我也不起床了，娘子，我们继续睡吧。”
满是情欲的声音让她害怕，那在身上游走的手更是罪恶，傅思华一个激灵，转过身子，使劲一推，竟然将他直接推了下去，甚是狼狈。
她撑着床，支起半个身子，面色愠怒“敢情腰酸背痛的不是你！这一个月都不许在我这睡了，出去！”
“思华，我错了，思华。”
眼看她是真生气了，沈思安这次不敢乱来了，蹲下身子想道歉，傅思华手一抬“出去。”
“思华……”他眨着眼，赖在床边不肯走“我错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思华……”
要是往日，她可能心软了，但为了以后身体健康，她坚持道“不行，等我气消了再说。”
“那你怎么样才会消气。”沈思安眼神亮了，忙继续追问。
接下来的话让他挫败了“你先回你的养心殿去，到时候我自会去请你的。”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眼里流露出了不正常的神色，那是一种病态的占有欲，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你不要这样看我。”她捏紧被子，想到了被囚禁在公主府的日子，她怎么忘了，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正常人。
傅思华的情绪变化全被他捕捉到了，他瞬间换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好吧，我这就走，思华，不要忘了我。”
“嗯……”
他终于离开了，傅思华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平躺于床，双眼望天，以后她要被困在这深宫，直到死去了。
养心殿前，侍卫尽职尽责巡逻，连一只苍蝇都不放过，小厦子看着他们走来走去，困得打了个哈欠，眼神惺忪，旁边石灯里面的蜡烛也刚好烧完了，静谧的夜色，配合着有节奏的脚步声更加催眠。
“厦公公，厦公公。”
轻柔急促的声音将他唤醒，他靠着柱子揉了揉眼睛，原来是个小婢女，只是眼生的很“你是？”
婢女忙回道“我是瑛美人身边的，碧桃。”
是住静轩那位，小厦子记起来了，面色正经了些“瑛美人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报喜的，娘娘怀孕了，已经有三个月了。”
婢女一脸喜色，小厦子心里直突突，这……不应该啊，难不成那药失效了？
“公公，你怎么还不进去通报皇上啊？”
她不解地看着脸色变换了好几轮的小厦子，如今宫里一个孩子都没有，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我这就去，这就去。”小厦子哭丧着脸，磨磨唧唧推了门进去。
皇上端坐上首，低着头，盯着手里的一个旧镯子。
“谁让你进来的？”
小厦子刚到了内间门槛处，皇帝抬起头，蜡烛在阴鸷的面容上投下一层阴影，后面的影子幽幽的，就像和人分离一般，随时会朝他扑来，露出血口大牙。
“回皇上，静轩那边有人来报，瑛美人怀孕了。”说完这句话，他就把头低了去，等待暴风雨的来临。
果不其然，皇上一个箭步冲过，提起他的衣领子，缓缓往上，可怜的小厦子只有脚尖在地，不敢求饶。
“朕不是让你派人盯着她，怎么会这样，嗯？”
“奴才，奴才也不知道，那边说每天都有每天喝药……”
沈思安慌燥万分，要是思华知道了……手里不自觉用力。
“皇上……奴才呼吸不过来了……”小厦子的手几次举起，又放下去，脸憋得通红，只求皇帝能看在他以前的功劳上，放他一马。
“滚！”
手一松，小厦子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顾不得多喘几口气，连滚带爬出了养心殿。
宫里消息是传的最快的，第二天，昭仪应邀来到昭阳宫时，就告诉了傅思华这个消息。
“哦？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个孩子，需重视，多选些得力的宫人过去伺候，还有产婆、奶妈都要多加甄选才是，良昭仪你最细心，这事就交给你办了，”说完，她笑着，翻出私衣坊的册子“这也快秋日了，怀了身孕，衣服自然也要重做，这衣裳钱就从我这扣就行了，阿阮，待会你去库房多挑些补品送去静轩，记得先让太医检验，免得她吃了不适。”
皇后嘱咐了许多，就像她亲自怀孕一样，不过，她真的不膈应吗？良昭仪心思转了好几圈，面上带了忧色“娘娘，不是嫔妾多嘴，如今静轩那位，以前就受宠，现在怀孕了，又和您有几分相似，这皇上的心会不会……您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傅思华垂着眸，将手里的东西翻了一页“我作为皇后，管理好后宫是本职，如今有妃嫔怀孕，我自然也该照拂，良妹妹是觉得哪里不妥吗？”
“就是。”熙昭仪附和道，嫌弃地扫了良昭仪几眼“一个小小的美人罢了，就算生了个皇子又怎么样，不过多张嘴罢了，只要皇后愿意养这个孩子，也就是这个孩子的福气，她美人能说什么？当真以为皇帝会偏袒？不过是个替身……”
“熙妹妹。”傅思华生怕她说下去要坏事，赶紧出声阻止“说到底她怀了龙嗣，你们往日也要照顾她些，至于孩子生下来给谁养，那是皇上的事，你我都不可妄言。”
她到底是在装大度，还是真的软柿子，良昭仪拿不准，起身回了个是，坐到一旁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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