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悟醒

正当萧飞揣测孙悟空境况之际，虚空之中——
  “砰！”
  伴随拳击肉体的沉闷声，一道满身鲜血的身影被击飞，无视真空的失重，如同炮弹狠狠撞击地面！
  那正是孙悟空。
  自六耳猕猴一番话后，不知何故，孙悟空竟逐渐无法揣摩六耳猕猴的出手方式了...
  既然六耳是我的心灵镜像，共享同一灵魂的实体，我们之间的实力和技巧必定如同影子般相似。然而此刻，六耳猕猴竟已超越我，完成了一次神秘的觉醒，他能洞察我的每一招每一步，而我却无法再揣测他的下一步。他已不再是我的倒影，而是独立的存在。
  “既然你对一切无知无觉，那就请你离开这具躯体，它不属于停滞不前的逃避者。”
  六耳猕猴步步进逼，手中的金箍棒在瞬间伸展至数十丈长，轻轻一挥，连虚空都撕裂出一道裂缝。
  孙悟空无法躲避，匆忙举棒抵挡，却抵挡不住六耳这股磅礴之力，被扫得倒飞出去。
  “看看现在的你！温顺得像个驯服的家兽，哪里还有五百年前那股狂放不羁，冲破苍穹的威势？”
  六耳猕猴一边战斗，一边呵斥。
  “怎么？佛陀所要的，不就是一个服从的孙悟空吗？如果照你所说，佛陀早就无法容忍我这顽猴了吧？”
  孙悟空吃力地反驳，手中的棍子颤抖不已，仿佛手腕即将破碎。
  面对六耳的质问，孙悟空既惊讶又陷入回忆。
  我和五百年前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真的相差如此之远吗？
  如今的我，难道不再是那个敢爱敢恨、疾恶如仇的我了吗？
  我并非完全受制于规则，我也渴望着自由啊。
  那么，这六耳猕猴究竟意欲何为？
  说到底，听从了佛界指引，企图篡位的六耳猕猴，才是一味接受控制的傀儡吧？他有何资格评判我？
  孙悟空越是思索，越是困惑。
  “你的本性是战斗，你应该向往的是无拘无束，但自从戴上紧箍咒，你变得畏缩，不再痛快恩仇，那个敢于先捅破天再说的孙悟空已被你彻底抹杀了！”
  六耳猕猴并未在意孙悟空的想法，他现在也被愤怒所驱使。
  “好吧好吧，就你有理，就你脾气暴躁，就你还沉浸在五百年前不知反省，是吧？”
  尽管孙悟空无法战胜六耳猕猴，但他已逐渐看透对方话语背后的含义。
  “五百年前的孙悟空有何过错？反观现在的你，失去了猴性的野性，你的欲望已膨胀至极致，而你的内心世界和境界却停滞不前，因为你安于现状，习惯了将思考交给他人，自己只做别人的工具，你堕落了！”
  说完，六耳猕猴倾注全身魔力，腰部猛然一拧，金箍棒上蕴含的磅礴之力将孙悟空抛向天际，划破魔界虚空，又狠狠砸回地面。
  令人惊讶的是，孙悟空似乎并未打算抵挡，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脱离了战斗，漠然伸出一只手去抵挡，随之承受了所有的冲击。
  六耳猕猴握棒，稳步逼近，怒目直视倒地的孙悟空。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反抗？”
  他咆哮着质问。
  许久，远处的孙悟空仍无动静，像陷入昏迷一般。
  “呵呵，真是叫人难以接受呢……”
  终于，孙悟空瘫软的身体有了回应。
  “俺老孙总算明白了一些，心魔的诞生根源到底是什么……”
  他挣扎起身，擦去嘴角的血渍，嘴角挂着冷笑说。
  “你这个在光明中安然自得的家伙，又能懂些什么！”
  六耳猕猴怒火中烧，持棒一步瞬移，再次将孙悟空重击飞出。
  “难道你以为取得真经就放弃了自由，西天承诺的一切就是解放吗？”
  孙悟空飞出的同时，声音在原地回荡。
  “这样的你，岂不是最接近五百年前的那个你自己吗！无拘无束地挑战天庭，挑战大地，消灭所有你所厌恶的存在！”
  六耳猕猴并未反驳孙悟空的话，反而顺着这个思路辩驳。
  杀意沸腾的六耳毫不留情，右手握棒，左手凝聚一记拳劲，朝孙悟空疾冲而去——
  这一次，孙悟空在半空中不再坐以待毙，灵活挥舞金箍棒，巧妙地化解了这股拳劲。
  “六耳猕猴，有一件事你说对了，长久以来，俺老孙确实依赖师父的指引，甘愿成为他无敌的臂膀和利剑。如果我没猜错，这也是你深感痛恨的地方吧？”
  看到六耳只是怒视着他，孙悟空落在地上继续说：“但这不代表俺老孙放弃了自我，有时候，从师父那里学到的思考方式，让俺老孙受益匪浅，想必这点，是你作为心魔无法理解的吧？”
  “你能从那个师父那里学到什么？！这只是你对现实妥协的借口！到现在你还找借口为自己的堕落开脱！真正的齐天大圣应听从内心，不臣服于任何人！让你放过就放过，让你收手就收手，一个凡人就能让你俯首帖耳，这就是一味追求光明的结局！”
  六耳嘶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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