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各自的心声

旅程仍在继续，离开祭祀之国后，取经队伍踏入了一片广袤的丘陵秘境。
  沉寂是这段遥不可及之旅的主题，不仅是因为荒无人烟，更是由于团队内部的微妙变化。
  队伍的核心三人：萧飞、孙悟空、云雀。
  自那天萧飞与云雀的冲突之后，队伍的氛围变得冷淡而尴尬。
  猪八戒和沙僧夹在中间，孙悟空似乎明知内情却无意调解，他们也不愿触及这个敏感话题。
  于是，一行人各怀心事，沉重地行走了大约一个月。
  "师父，何不试着向云雀那个小丫头让步呢？"
  终于有一天，孙悟空按捺不住，向萧飞提议。
  趁猪八戒和沙和尚寻找野菜，云雀觅水之际，两人难得有了交谈的机会。
  "你知道，我无法退让。"
  萧飞冷冷地回应，目光凝视前方，山不再是山。
  "师父选择的道路，俺老孙并无异议，甚至我欣赏你那种生死决断，不拘泥尘世的性格；只是在云雀面前，不必太过直露罢了……"
  孙悟空竟以含蓄的语气说道，用手势比喻给萧飞听。
  "……"
  萧飞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孙悟空等待许久，尽管没有等到萧飞的否定，但也未收获他的赞同。
  孙悟空心中疑云密布，如今的萧飞，竟连这般的妥协也无法做到了吗？
  他并无心强迫萧飞，因此，当察觉到萧飞绝不妥协的决心时，孙悟空亦轻轻一笑，开始退却。
  “呵呵，若师尊有独特的考量，那就依师尊之意行事吧……无论结果如何，弟子孙悟空，始终会坚定地支持您。”
  突然，萧飞轻叹一口气，未发一言，只是无声地伸出手，在孙悟空肩头轻轻拍了拍。
  “委屈你了，悟空。”
  孙悟空怔愣瞬息，旋即豪爽一笑：“师尊此言何意？”
  ……
  一番闲谈后，孙悟空了解萧飞此刻不宜多言，便自行退至一旁，静候在一旁。
  正当萧飞再次沉浸于日常冥想之际，心海之中，一个声音悄然回荡。
  “你的内心还不够坚韧。”
  那是菩提古祖的声音。
  自妙善离去后，不知缘由，萧飞与菩提古祖的交谈也变得稀少。
  除战斗与修炼的必要指点，两人的对话几近消失。
  面对古祖突如其来的传音，萧飞没有回应，只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如此，老夫也稍感宽慰，至少你还记得某些曾经坚守的东西。”
  “别说了，闭嘴吧。”
  萧飞冷然说道。
  菩提古祖并未与萧飞计较，他的意识化作一道金光闪烁的老者身影，在萧飞的心海中缓步而行，激起一圈圈淡雅的涟漪。
  此刻，身为圣人的古祖，思绪飘向遥远之地。
  “当年在龙宫，面对万圣龙王的杀戮，若非袖手旁观，而是选择一举消灭，整个龙宫的妖族皆可借助神秘力量吞噬，对你这个半仙而言，无疑是踏足仙途的关键；”
  “然而你选择了旁观，自诩绝对理智的你并未作出最明智的选择，为何？你在抗拒什么？抑或是，你已预感到某些未来……”
  菩提古祖心中低语，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的微笑，随即隐没。
  时光荏苒，三天悄然而过。
  “师父！师父！”
  清晨，当萧飞一行在崇山峻岭间艰难跋涉时，走在前方探路的孙悟空带来了一个喜讯。
  “师父，悟空看清楚了，再前行十里左右，我们就能穿越这片重峦叠嶂的山脉！而且更远处，似乎有村落的痕迹！”
  闻言，萧飞并未过多显露情绪，只是点头示意。
  猪八戒则悲喜交加，泪水与笑容并存。
  “我的天哪，太好了，终于能解脱了！这一个月来天天靠溪水野果度日，没肉没热饭，再这样下去，老猪我就要饿死在山路上了！”
  “瞎嚷嚷什么，笨蛋！还不快赶路！”
  孙悟空怒气冲冲地喊了一声，声音在奇异的魔法气流中回荡。
  因此，充满决心的队伍在魔法兽的牵引下，迅速穿越了群山与魔法草甸间的最后峰峦。
  从这座山巅俯瞰，辽阔的平原在迷雾中若隐若现，久违的宁静之地似乎在遥远的地平线尽头召唤着他们。
  此刻，唯一横亘在他们与平原之间的，只剩下了下山的蜿蜒小径。
  这是一条险峻的山路，不仅坡度陡峭，还被蔓延的荆棘丛生所覆盖，那些荆棘的尖刺犹如淬毒的魔法触须，稍有不慎，便会割裂肌肤，让人步步惊心。
  因此，原本只需片刻的路程，在这荆棘之路中，萧飞和他的同伴们足足耗费了半个白天，才艰难攀至半山腰。
  “哎呀，这样走下去，何时是个尽头啊。”
  猪八戒忍不住抱怨，不料他的蹄子碰巧触到了一根刺，疼得他呲牙咧嘴。
  “哎哟！真是见了恶龙！为什么我们非得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让大师兄施展飞行魔法带我们直接飞下山岂不更好？”
  猪八戒愤愤不平地说。

  孙悟空紧跟其后，伸出手用力拍了一下八戒的脑袋。
  “想找打是不是？你这猪脑袋，真那样做，我老孙直接翻一个魔法筋斗，瞬间带着你们穿越十万八千里的天空，直抵西天圣地不就得了？”
  猪八戒无可辩驳，只好忍痛提起蹄子继续前行。
  又不知走了多久，这条荆棘之路终于显露出终点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座古老的神殿出现在山路的转角，显得荒废而神秘。
  这座破败的神殿并无特别之处，但出现在这片荒凉野外之外，却让人不禁产生探秘的好奇。
  神殿旁，一株杏树亭亭玉立，枝叶繁茂，即使在冬日，仍绽放着乳白的魔法杏花，花朵如诗如画，与古庙相映成趣，别有一番韵味。
  这株杏树，是萧飞一行自入山以来见过的最奇特的景色，甚至令不懂欣赏的孙悟空也为之驻足。
  淡淡的芬芳随着飒飒微风拂过，恬静而不失娇媚，让人不禁深深呼吸，然后悠然长叹。
  若是寻常时刻，遇到如此难得的美景，疲倦的旅人们定会进入神殿稍作歇息，祈求一路平安。
  然而，当前的状况不容许他们有这份闲适，更何况神殿与杏树前还横亘着荆棘密布的屏障。
  众人略作停留后，取经队伍只能调整心态，继续前行。
  绕过这个转角，根据地形判断，理论上他们已非常接近山脚了...  ...
  当他们一行人奋力穿越眼前这段看似无尽的山路，却愕然发现，或许是幻象作祟，这条崎岖之路竟似没有终点！
  “真是见了妖精了。”
  孙悟空拧紧了眉头，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
  事已至此，无论是前行还是回头，都如同陷入梦境般痛苦，倒不如继续挺进，或许苦尽甘来。
  此刻已至午后，孙悟空仰望天空，若不能在日落前摆脱这片荆棘之森，今夜他们恐怕要与困境为伍。
  幸运的是，孙悟空小心翼翼探头估算，这片恼人的荆棘林似乎终于接近尾声，一旦穿越荆棘，对他们而言，剩下的路程就如同漫步童话世界般轻松。
  “再加把劲，这荆棘之地，还有大约三十步就走出来了。”
  孙悟空说着，跃至队伍前方，挥舞宝杖开路，准备引领众人一鼓作气，破棘而出。
  时间悄然流逝，半柱香后——
  “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头啊？大师兄？”
  猪八戒肥胖的身躯满是荆棘的刺痕，他疲惫不堪，索性停下脚步，全神贯注地呼唤。
  “吵什么吵？你以为我不急吗？”
  孙悟空烦躁不已，几乎要拿猪八戒开涮解气。
  真是见鬼了，过了多久了？别说三十步，就算是一百步的路也该走完了。
  然而，他探头察看，前方无论远近，仍是荆棘密布。
  而且他们所在的高度，仿佛与很久之前并无二致。
  仿佛他们一直在原地绕圈，从未真正前进过。
  孙悟空眼珠转动，环顾一周后，决定最后一次尝试。
  “都别抱怨了，紧紧跟上，我们再冲刺一次。”
  孙悟空向众人下令。
  又过半柱香，孙悟空时刻警惕，视听并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尽管如此，他们最终仍未能离开这片山岭的一隅。
  “肯定是遇到了妖法！”
  孙悟空彻底火了，从耳中抽出如意金箍棒，瞬间变长至十丈。
  “你们当俺老孙好惹的吗？连这点荆棘也敢在爷爷头上撒野！”
  孙悟空紧握金箍棒，猛地向前一挥！千钧之力，伴随着法术激流，狂暴地扫荡前方！
  “轰轰轰……”
  尘土翻腾，连根扎在土地上的植物都无法抵挡这股骤起的强风，草皮被掀起三尺之高，更不用说荆棘了。
  十丈范围内，所有的荆棘都被强风吹得无影无踪。
  “果然如此。”
  孙悟空望着眼前的情景，目光冷冽，愤怒地说。
  只见十丈之外，又是另一片延伸十丈的荆棘之地……
  只怕等到那只灵猴孙悟空再次施展神威，将周围二十里化为废墟，即使再前行十里，荆棘丛也会如影随形。
  无论行进多远，前方十里之处，荆棘总会伺机而待。
  孙悟空口中逸出一丝不满的低吼。
  “呵呵，永无休止，是吗？”
  他轻语，睁开火瞳金睛，释放出三成被压制的领域力量！
  此刻，无需他亲自动手，仅凭那磅礴法力带来的强压飓风，足以令方圆百里的生灵俯首称臣！
  孙悟空的火瞳扫视周遭的土地，接着，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藏匿？何处可逃？”
  话音未落，孙悟空猛然一跺脚！
  刹那间，整座山脉震颤，山石崩裂！
  一道道裂缝自他脚下蔓延，伴随着“轰隆”巨响，尖锐的惨叫中，几道流光从地缝冲出，随即重重坠地。
  看到孙悟空立下赫赫战功，猪八戒也不甘示弱，他憋足了劲，发现“始作俑者”，怒火中烧。
  “好家伙，原来一直偷偷捣乱的是你们这些小东西，惹到你猪爷爷头上来了？”
  猪八戒挥舞着九齿钉耙，威风凛凛地踩向眼前几个罪魁祸首——
  “猪爷爷饶命，猪爷爷饶命啊！”
  刺耳却又带着稚嫩的声音从猪八戒脚下传来，连连求饶。
  猪八戒一愣，仔细一看，自己居然踩到了一群类似孩童的小妖！
  只见这些被孙悟空逼出来的生物，看起来都只是七八岁的幼童模样，身披肚兜，头顶光滑，脑后一条藤蔓似的细辫，周身萦绕着翠绿的气息。
  “好家伙！小小年纪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妖精，没事干竟敢捉弄你猪爷爷！”
  猪八戒瞪着这个小孩，挥舞着拳头耀武扬威。
  这一举动反而让这些小妖精号啕大哭，局面瞬间变得棘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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