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一张薄薄的证明书递了过来。
“如无异议，按下指印，就可以参加之后的文艺汇演。”
二人走上台前。
塔拉夏和诺奇秋的脸上都涂抹了浓厚的颜料装饰遮挡面部特征而以此表现节目小丑特质。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各位，接下来就是我们的时间了。”
“作为小丑，我们需要一些近距离接触的观众以保证效果，这是说好的，谁愿意呢？”
一只红色的气球飘了过来。
嘭。
气球破裂，里面跳出一只红色小丑玩偶。
他说：“我。”
塔拉夏注视着他，惊奇地笑道：“哎呀，居然是真正的小丑先生吗？！这真是——”
诺奇秋露出夸张的笑容：“这真是太棒了！”
塔拉夏发出嘻嘻的笑声：“我们现在开始表演吧。”
诺奇秋和塔拉夏一起上前拉住了小丑。
小丑也笑道：“希望你们别让我失望呀。”
说话间，小丑忽然变成了许许多多的的红色气球在台上漂浮。
塔拉夏和诺奇秋抬手取出枪支来，众人只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气球一个接一个破裂。
不知究竟是哪一个破裂的气球里，掉出来一只小丑玩偶，表情悲伤，背上系着一只更小的红色气球，摇摇晃晃落在地上。
落地的小丑玩偶嘭的一声又跳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活人。
他笑嘻嘻说：“我已经演示完毕了！应该到观众们来了！”
说着，小丑变成挥着手的红色气球，飞走了。
塔拉夏闭上眼睛，抬手一指。
诺奇秋笑道：“就是你了！”
塔拉夏睁开眼，歪着头看了看，哈哈大笑：“真是无巧不成书，上来吧！”
诺奇秋半靠在塔拉夏身边，下巴放在塔拉夏肩膀上，那是个挺古怪的姿态，好像这里只有一个稍微与众不同的人。
“是朋友吗？”
“好像是呢~”
二人在台上窃窃私语。
一个脸色惨白的学生哆哆嗦嗦站了起来，迈着步子往台上走。
他还险些在台阶上被自己抬不起来的鞋子绊倒在台前。
塔拉夏和诺奇秋就那么站在台上看着他往前走。
绿色的瞳孔容纳四面灯光熠熠生辉，金色瞳孔某一瞬间收敛为兽类竖瞳，充斥着野兽的嗜血与好奇，非人类的错觉越发强烈了。
两双眼睛的神色此刻是如出一辙的饶有兴致。
塔拉夏不知往什么地方一伸手就摸出来一个圆滚滚的透明小球。
他嘻嘻一笑，将这个小球晃了晃，不过巴掌大小的透明小球就立刻膨胀变大。
塔拉夏将这颗透明球砸在地上，落地的大小已经比人立更高一头。
底下的学生有些认得这个东西。
“他们竟然能拿到游戏机，那可是不便宜的道具了。”
“希望他们的表演不要配不上才好。”
游戏机落地的一瞬间，里面爆米花似的发出嘭的一声。
透过透明的外壳，观众们都能看见里面竟真的凭空出现了一堆贴着内壳追逐旋转的小球。
小球乒乓大小，颜色各异，从下方的出入口飞起来，好像被气流吹上去，又落下来，色彩缤纷如繁花落雨飘飘而下，视觉效果引人注目。
每一颗小球都含着一张小小的字条，骨碌碌转了又转，并不停止。
观众终于走到台前，嘴唇惨无血色。
塔拉夏和诺奇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嘻嘻笑道：“让我们欢迎这位幸运观众！”
二人高举双臂鼓掌，异口同声咬死在幸运二字，脸上红绿黑白的涂抹油彩宛如两张扣合严密的面具，裂开皮肉，咧开血盆大口，只差一口咬下去啃掉一边半截胳膊。
在这位幸运观众的眼中，二人无疑如同催命阎罗可怖非常，他不由得想到了恐怖的形象并投映在眼前二人身上。
瞪着铜铃眼睛，发出铜锣笑声，语言瓮声瓮气，头大身体小，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像脸色惨白牙齿黝黑的诡异东洋立式瓷质洋娃娃不倒翁。
一入夜，它们就用金鱼一样突出的黑白分明到不知怎样在月色中发红的眼睛默不作声在背后看着人。
他的心跳几乎因此停止。
塔拉夏往前一步，观众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连滚带爬往后退。
他大喊：“我拒绝，我不愿意，我不要继续，我要离开，我要退出，救命救命！”
喊着喊着，他就气绝身亡了。
诺奇秋将他看了看，抬手丢下了表演台。
诺奇秋凑到塔拉夏身边，拍了拍手，蹙着眉嫌弃道：“哎呀呀，好脏啊，我不喜欢他。”
塔拉夏笑道：“没办法，我们再挑一个，希望不要这样废物了。”
二人的交谈声清晰无比随着扩音器传出了高台进而扩散到整个广场观众席。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观众都有些被挑衅的不满与厌恶。
有人跳了起来。
“我！”
“我来！”
“让我来！”
塔拉夏看了过去，嘻嘻笑道：“哎呀呀，新的观众已经出现了。”
诺奇秋点了点头：“那我们就选他上来好了，可不能浪费好机器。”
塔拉夏对那个被选中的观众挥了挥手，对方有些心惊胆战了，左右看了看发现确实是自己，哭丧着一张脸，不愿意动弹，二人早就料到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塔拉夏胸膛起伏哼笑了一声，诺奇秋拍了拍手，对方立刻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跳了起来。
塔拉夏作势将一只手搭在唇边张口欲要喊出什么，对方则离开座位开始奔跑。
塔拉夏歪了歪头，低声对诺奇秋说：“哎呀呀，这个人总算开始动了，我都困得要睡着了。”
诺奇秋笑道：“这可不行，表演还没结束。”
他注视着观众说：“都怪他们太废物了。”
诺奇秋问：“要不，先试试别的？”
塔拉夏眼前一亮：“好啊。”
他笑着拍了拍手，手掌中落下许多艳红色的花粉，亮蓝色的蝴蝶鳞粉。
突然工作的鼓风机发出巨大的噪音，一口气将这些色彩分明的粉末吹向了观众席。
台下也有观众认出来了。
“什么！竟然是幻红花和欢蓝蝶的粉末？他们来真的！”
“他们怎么敢！！！”
没等再有人说话，甚至第二个被选中的观众还差一点才到台上。
那些扑梭梭往下落而仿佛没有定量的粉末已经开始发挥效果。
塔拉夏咳嗽了两声，诺奇秋低声笑道：“这可好了，大家可以先看一场好戏。”
大范围的观众陷入了幻境。
“呜呼！欢迎大家来到小丑大追杀现场！现在，开始你们的逃亡怎么样？啊哈哈！”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只是为了节目表演能让你们满意而已。”
“你们要知道，这只是热身，我们特别特别弱，根本不能把你们怎么样的。”
塔拉夏眼圈周围的蓝色颜料转为黄色，脸上的红色颜料勾勒出疯狂的笑容，手中提着电锯，脚下踩着滑轮，喊着呜呼和啊哈哈，追击每一个逃跑不及时而被逮住的观众。
每当有一个观众失误就会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塔拉夏挥舞着轰隆隆的电锯，眨眼间就切割掉不平整的肢体，就像拔取不能反抗仰面朝上的龙虾节肢。
血液飞溅出去。
一片白雪与浅蓝色冰层的山间，多了艳丽的红色丝带随风飘扬。
诺奇秋上半张脸的黑色转为白色，下半张脸的白色转为暗蓝色，夸张的笑容勾勒到耳边，就像撕裂的伤口不经缝合就溢出蓝色的血液逐渐将脖子也染了色。
他穿着不规则黑白西装，左手平平整整的袖子只有一半，右手的袖子喇叭似的长了食指那么一节，左边的西装斜切下摆长到大腿，右边的西装波浪形下摆卡在腰间。
宽松的黑白条纹裤随风抖动，脚踝处收紧裤腿口，脚下踩着又长又宽的滑板。
他手里提着半人高的斧子，堪比血腥屠夫的专属用具。
每当前面有一个观众趴在地上，他就挥舞斧子，血液溅起老高，蓝色与红色交织，温热的液体很快被低温冻成冰沙慢慢从脸颊上滑下去，好像一滴彩色的晶莹剔透的眼泪。
在这里，塔拉夏和诺奇秋就是主宰。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一念之间罢了。
没人能在他们的幻境里反抗他们的意志。
任何行动，如果以为自己成功了，要么是错觉，要么是猫戏老鼠的绝望前奏。
进入幻境的观众全部死亡。
塔拉夏和诺奇秋，意犹未尽在冰天雪地的巍峨高山之下抬手击掌。
幻境解除。
有人抹了一把脸骂道：“真他娘的是两个疯子！幻红花和欢蓝蝶的混合粉末多少人求之不得，他们居然为了表演不无聊在文艺汇演这种时候随手就扔出来用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贵公子下凡游历凡人退散都避之不及。
这是什么世道！”
“不，他们不是贵公子。”
“那不是更他娘的大方？千金一掷，他们今儿是来撒钱的！”
“有那个钱给老子多好。他们虽然不穷也不富贵，究竟怎么舍得！怎么舍得！”
头晕目眩的某观众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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