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当观月音又一次捧着笔记本跑到隔壁寝室，向五条悟展示自己的研究成果时，五条悟的第一反应是检查门口挂着的“观月音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还在不在。
然后他发现牌子被替换成了“五条悟与狗不得入内”。
五条悟：“……”
好你个观月音！
杰的感觉是对的，这家伙真是越熟越混蛋！
见五条悟用咒力把牌子捏成粉末，观月音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捏塑料泡泡？那块牌子是复制品，需要我再复制几块吗？保证你捏个爽。如果你想捏杰的丸子头，我也可以帮你想办法，趁其不备要他命——我指的是丸子。”
“谁喜欢捏那种东西啊！？”
“别纠结这个了，你觉得我的新技能怎么样？”
五条悟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脑子没点毛病的人想不出来这种技能。”
这绝对不是他故意说的气话，哪怕让他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选一个他认为观月音研究出的新功能里最没用的一个，他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电脑桌宠。
对，没听错。
就是把生命体变成电脑桌宠。
把咒灵变成桌宠有个屁用啊！？和夏油杰联动碰瓷精〇宝可梦，然后一起收到律师函双双在法庭见吗！！？
“是吗？可我觉得挺有创意的。”
观月音低头看着电脑屏幕里活蹦乱跳的咒灵，由于受限于桌宠的身份，它甚至变成了丑萌的q版造型。
这个技能类似于通过第三方软件（术式）把word转化为pdf，但这比普通的转化格式高级很多，他直接把gif转变成了桌宠软件，其他类似的效果他也能做到，比如放进游戏里当npc或者摆件。
五条悟隔着屏幕戳了戳咒灵：“我能想象到的最大用处就是把高层那些烂橘子们变成桌宠，欣赏他们隔着屏幕无能狂怒的姿态。”
观月音想象了一下那幅画面，瞬间面露嫌弃：“他们变成桌宠好恶心啊。”
“咒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吧？”
“你听说过恐怖谷理论吗？”观月音没头没尾地冒出了一个专业术语。
“那是什么？”
“人类会因为机器人与其本身的相似性而产生好感，但当两者之间的相似性达到一个特定程度时，人类对机器人的好感会下降，甚至觉得它们很恐怖。”观月音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以咒灵和人类之间的相似度而言，还不至于产生恐怖谷现象，但高层们完美地符合了这个标准，所以我才会觉得他们更恶心。”
五条悟从那么一大段话中提炼出了关键信息：“骂他们不是人可以不用那么委婉。”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观月音来了一个否认三连，又特地强调了一遍，“不要恶意解读我的想法。”
五条悟嗤之以鼻：“我还猜不到你在想什么？”
“真的吗？我在想把你变成桌宠应该效果不错，这你也猜到了吗？”
“？”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观月音觉得对方应该没有猜到。
因为他问完就被赶出了寝室。
……
在观月音的评级提升后，准一级咒灵的祓除任务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向他扑面而来，连缓冲期都没有，取代了近一半的低级任务，不难看出咒术界确实很缺人手。
他怀疑那些看不上新型术式的高层们正是因此才通过了他的等级考核。
观月音觉得这一切刚好印证了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哪怕能产生恐怖谷现象的高层再怎么不情愿，他们都无法否认他的实力。
结果五条悟非要抬杠说黑不溜秋的煤球燃烧也能发光。
听到煤球这个词，观月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夏油杰的丸子头：“煤……”
“有什么问题吗？”夏油杰微笑着打断。
观月音打了一个哆嗦：“咳，没问题。”
如果他实话实说自己脑补了会发光的丸子头，他肯定会被夏油杰借着体术训练的名义下狠手揍一顿的吧！？
“你刚才想说什么？”
“煤……啊不对，没、没什么！”
眼看气氛愈发紧张，夜蛾正道如咒骸天使般降临，从夏油大恶魔的手下拯救了可怜无助但嘴欠的观月音。
“音，有个准一级的紧急任务要交给你。”
观月音松了一口气。
为了报答这份恩情，他暗自发誓，这次的任务报告他绝对不只按一个指印就交上去了。
他按五个。
夜蛾正道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是那种非常熟悉的面对问题学生时的心累，但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最近他们能作什么妖，只能暂时把预感放到一边。
“你赶紧去准备一下，辅助监督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就我一个人吗？”观月音问。
“嗯，目前腾不出人手，还有个特级咒灵的任务要交给悟和杰。”
“行，我去拿一下电脑和咒具。”观月音没有多废话，抬脚向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由于装备新增，出任务需要带的东西变多了，但同时背网球袋和电脑包太累赘了，所以观月音干脆把从第一次任务就使用的那把斧头塞进了手机，正好他一直觉得背着一把斧头有点影响行动。
为了避免出现斧头来不及取出来的情况，他还特地挑选了一把易携带的小型折叠刀。
雷厉风行地完成了准备工作，观月音背着电脑包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
坐在驾驶座的依旧是熟悉的北村先生，他看了一圈，也没看到第二个人的身影：“观月同学，这次是你一个人吗？”
观月音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答道：“是啊，高专没有其他准一级以上的咒术师可以调度了，我只能孤军奋战了。嘛，问题不大，我又不是第一次单独出任务。”
北村先生不禁感慨：“现在的一年级生越来越厉害了。”
一般来说，学校是不会安排一年级生独自出任务的，一是因为实力不够，二是因为经验不足，遇到突发情况容易乱了阵脚，有同伴照应会更安全。
但这届的一年级却是一个例外。
除了被视为学院之宝的家入硝子外，其余三人偶尔会因人手紧张而被安排独自出任务，毕竟他们的实力和经验都不成问题，就连经常被戏称吊车尾的观月音都达到了准一级的咒术师水准。
趁着开车的时间，北村先生简单概述本次任务的情况：“任务地点是一家位于郊区的私立医院，因经营管理混乱和患者不足而破产，为此不得不搬运医院内的设备，全都拿去卖了抵债，目前有五名参与搬运的员工被困在了医院里。”
观月音微微蹙眉：“我知道了。”
虽然他对医院有些抵触情绪，两次糟糕的回忆都与医院有关，但他不可能在这种事上耍小性子，关键时刻再怎么抵触也要赶到现场祓除咒灵。
北村先生把车停在了附近，为了防止观月音没布下帐就跑进去大闹一场，他焦急地解开安全带，刚准备出声提醒，没想到观月音一下车就自觉地念了设置帐的咒语。
观月音转头看了一眼呆住的辅助监督，面露无奈：“我看起来像记性那么差的人吗？”
北村先生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很快地反应了过来，又掩耳盗铃般的疯狂摇了摇头。
观月音：“……”
一定是五条悟败坏了他的形象。
荒无人烟的医院从外看流露着一股腐败凄凉的气息，通往正门的小道两侧是许久未修剪的杂草，枯枝落叶散落一地，各方各面都很符合作死爱好者的探险标准，尤其是布下帐后，视野仿佛加上了一层阴间滤镜，更像误入恐怖电影了。
观月音早就对这种小儿科免疫了，他单手插着兜，神色不变地向前走着，一身高专制服加一个黑色电脑包的打扮，乍一看像是来这里探险的宅男dk。
他踩在厚厚的枯叶上，脚下断断续续地发出磨牙般的声音，在寂静的郊区成为了唯一的噪音。
走进医院以后，观月音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虽然眼前的场景看起来和普通的医院没什么区别，但这里分明是用咒力创造出的生得领域，而且范围非常大，覆盖了整栋医院大楼。
他猛地转过身子，和意料中的一样，刚才他走进来的那扇正门不见了，变成了一堵封闭的白墙，放下咒具回头是岸的选项显然是不存在的。
准一级咒灵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当然不能。
观月音记得夏油杰曾经说过，「窗」是一群可以观察到咒灵的非术师，可能会出现误测的情况，但概率很低。
概率很低，是指入学半年就碰到一次吗？
观月音不确定是不是观测结果有误，因为从他迈入生得领域的那一刻起，他就明显能感受到藏匿在这家医院的咒灵不知为何咒力在快速飙升，而这绝对不是准一级咒灵该有的咒力。
一级吗？不，应该不止……
感觉应该没到特级的水准，难道是准特级？不对啊，没有准特级这种说法，或许是特级咒胎？
但这个领域仔细看看还挺粗糙的，特级咒胎是这个实力吗？别欺负他见识少，没见过特级。
还有一个问题，咒灵瞬间提升咒力的原因是什么？
是他被生得领域蒙蔽导致误判了？还是咒灵刚好借助某种外力提升了力量，比如吞咽咒物？
啊啊，麻烦死了，他没有六眼，鬼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反正他想跑也跑不掉！
观月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情况很糟糕，但除了最开始慌了一下，他的心态和平常差不多，连一丝恐惧都感受不到。
首先，他的术式很作弊。
理论上来说，只要他出其不意地触碰一下，没失手就是他的胜利。而无论是体术还是对术式的掌控，他都比刚入学时进步了一大截，应该不至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咒灵一击必杀了，不然对不起他在某最强组合的手下挨揍的日日夜夜。
乐观一点，跨等级反杀不是不可能的。
其次，北村先生一定会发现问题，然后给他搬救兵，但代价是回去被五条悟嘲笑到高专毕业。
……等一下，北村先生会不会以为自己把他忘记了，然后自觉地开车走了啊！？应、应该不会吧？
观月音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决定先打开手机看看生得领域里有没有信号。
说不定他能亲自打求救电话呢？
然而，在观月音按下按键的那一刻，截至目前为止，最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他看着亮了一下就黑了的屏幕，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
嗯，他的手机……
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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