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飞蛾邀请函
安洋的状态一直都不好,有些憔悴,他知道再这样关在房里迟早要丢了工作,不得不起身打整打整。
或许是听到安洋浴室放水的动静,一直担心的桂娘在厨房里做了很多安洋平时爱吃的菜,这几天下来,安洋瘦了不少,他坐在椅子上拿勺子的手都有些抖。蝶蝶则自己乖乖的坐到另一张桌前用餐,愣是不敢去安洋面前。
安洋张口有些虚弱“蝶蝶,坐过来。”
蝶蝶一听立马乖乖的嘴里含着勺子,爬上安洋旁边的位置。
他喝了口汤,蝶蝶则直愣愣的站在椅子上。
“你你怎么不吃?”
蝶蝶小心翼翼的看着安洋“你没让我吃。”
安洋虚弱的哼笑了一声,摸摸蝶蝶的头“我不生你气,你快吃吧,不然冷了。”
蝶蝶心悬着小眼瞪大“你确定不生我的气了?”
安洋点点头。
蝶蝶还是小心翼翼的把桌前的绿豆冰糕推到安洋面前。
安洋又摸摸她的头“好啦好啦,我真的不生你气了。”
环顾了一下,安洋问桂娘“炎蛮子还没有回来吗?”
桂娘摇摇头。
安洋心里估摸着应该是去处理那个婴儿了。
安洋时不时抓抓后背有些痒,又问桂娘“桂娘,有止痒药吗?”
桂娘比了比,是后背痒吗?
安洋点点头,只见忙着洗水果的桂娘,变出一大片桂花花瓣放着止痒药飘到安洋面前。
早饭解决了,也该去解决那些账本了,安洋披着睡袍走进店门,店门外风和日丽,时不时还有几辆马车经过。
他纤细的指尖翻过账本,一边撩拨着算盘。不过后背又很痒,只能不停转动脖颈,想要忽视这种瘙痒。
过了一阵难耐又拿毛笔的笔杆戳后背却越来越痒,直至有拿指甲刮烂脊背的冲动。
他站起扶着店里的一根柱子,一直挠后背,忽然间一股疼痛袭来,脊骨好像撕裂一般,安洋痛苦的扶在柱子上,难以站直。
哗啦一瞬,脊背像是熔岩滚烫,千百只飞蛾破衣飞出。
安洋惊得支撑住自己的上半身,痛苦的咬破自己的嘴角。
风飘起花瓣,门自动打开,一个长发女人手向左一划,所有飞蛾燃着紫色的焰火掉落在地板上,随后她唇齿间念了一段,地上的飞蛾被归拢在一起。
安洋淌着虚汗,支撑不住,女人一把将他抱入怀里。
虚晃间,他看到一袭黑发的女人,皮肤皙白,那双灰色的眸子衬着她右耳的耳坠,那耳坠是灰色却又透亮的水晶,一股淡淡的香气流过。安洋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安洋醒来时,他身旁躺着人。
安洋就像受到惊讶的小松鼠,往后挪了挪。定睛一看,眼前的人美得他都怀疑天神的想象力无法想出这样的杰作。
她垂帘的睫毛细长,如墨漆一般的黑发肆意撩拨下来,白到透光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要说,她好似一副人形偶,没有灵魂只剩下冰冷又美丽的躯壳。
她眼皮微微一动,疲乏的双眼慢慢睁开,幽黑的眼珠子慢慢看向安洋。
“你醒了。”
安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两手推着她的肩膀保持距离,一个劲的点头。
她看着安洋推来的手,不经嘴角弧度上扬“你就这么对待你老板啊。”
安洋反应过来,收回手,直愣愣坐起“你你就是就是琉璃?”
琉璃起身,想要捉弄安洋,右手托着安洋的下巴“后背还疼吗?”
安洋用余光看过去,那个耳坠印着窗外的光闪着“不疼了。”
不过说到后背,他一下跳起来,骂骂咧咧“是谁的恶作剧啊,那么多飞蛾,不恐怖啊!真是吓死我了!”
琉璃目光一闪“没事就好。”说罢提起滑落的衣肩,一副懒洋洋的出门。
炎蛮子回来了,他提着嗓子在院子里喊“吃饭了吃饭了!”
桂娘不知何时,将餐桌的一把椅子换成了银边带软垫的,而其他人则坐在琉璃的正对面,桂娘比起之前做的菜,外形更着重于精致小巧。
只见琉璃抬起名贵的茶杯在鼻尖闻了闻,喝下去,漫不经心说道“果然泡茶这手艺没人比得过桂娘。”
所有人也比起以往更加注重形式,吃得满嘴都是的蝶蝶,也拿起定制的小叉子一点一点的送进嘴里。炎蛮子更不用说,拿刀叉都看着不别扭了。
安洋坐在中间不语,不紧不慢的吃着。
炎蛮子先开了口“安洋,听说你背上飞出来很多飞蛾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安洋想到有那么多蛾子在身上趴就没有食欲了。
琉璃边切着牛排边问“破茧需要十天,十天前你遇到什么人了。”
安洋被问懵住,细想了十天前。那不就是来洛城的那天。
安洋说“遇到的人,还挺多”
琉璃又说道“那你想想,有谁刻意的碰过你的背吗?”
安洋回想“来洛城开城门有个女人说是淼水楼的,她好像戳的是我后面腰的位置。再然后”安洋突然想到“再然后就是我遇到我喜爱的一本书的作者!是个很好的人,临走前,他拍了拍我的后背跟我道别。”
琉璃眼睛一转,其他人也停下手里的餐具。琉璃问“你有答应那个作者什么吗?”
安洋皱皱眉看向上空“答应?他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回答回见这个算吗?”
蝶蝶忍不住向桌边吐了口唾沫。
安洋一脸疑惑。
琉璃没了吃饭的兴致,背一仰靠在椅子上仰着头看向安洋“有一种咒印自你有了回答之后便会中在你的身体里,而在你答应后,这个茧就中在了你的后背。由于是你们俩之间的咒,所以其他人很难察觉出来。”
安洋看了大家的反应,心想莫非是怪自己多嘴答应了?“抱歉我也不知道有咒下到我身上。”
炎蛮子一锤敲到餐桌上“这不怪你,安洋。有人冲着琉璃馆来的,最让人觉得讨厌的地方是找了你一个没有天格承受力的人来承担。”
“我没事了,我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不过那些飞蛾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那么慈祥的皮弥,怎么会给自己下咒,安洋想想都有些生气,真是人心不可测。
见大家还是气愤凝重,安洋也不好继续开口。
蝶蝶对着琉璃说道“那些飞蛾烧焦后,留下了一个日期。新年过后的第十天。”
琉璃冷哼了一声“他找死。”
安洋歪了歪头“新年过后第十天是什么意思?”
见呆呆的安洋,炎蛮子哀叹一声,抓着安洋的肩膀“安洋啊!有人给琉璃馆下了战书,还觉得我们找不到他,他特意留了个时间,这是什么?这是□□裸的嘲讽!”
安洋终于明白了“给他找出来,给他嘴巴塞满飞蛾!”
琉璃见安洋的附和笑了笑“我还有些困,我去睡了。”桂娘便跟了上去,一同离去。剩下的几人还意犹未尽的骂着皮弥。
安洋望着琉璃的背影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一个人第一次看到花开,就觉得其他的小草都失了颜色。琉璃就是那朵花,不真实,不可芳物。
安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他自认为自己一向很聪明,但来到琉璃馆后自己除了问来问去,一无是处。见到婴儿破肚而出的场景就呕吐不止,被人下了咒还傻呵呵觉得对方是好人。不经怀疑自己,除了拖累琉璃馆,好像没有做到任何对琉璃馆有意的事情。自己好像个废人,没天格没体魄,现在还没脑子。那种天生的边缘感又把自己归隐到角落里。
这时他想起了那个老太太,觉得有必要和琉璃谈谈,又再次振作了起来。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穿戴整齐后,关上门来到了走廊。
月光透过高耸的桂花枝叶,一缕一缕得犹如飘带,安洋心想该死,头脑一热就想着去找人,现在这么晚了,琉璃恐怕睡了。双手拍拍脸颊,转过身正准备回去,无意瞥见庭院里琉璃穿着绣满金丝特殊纹案的红色散袍,露出了白皙的肩膀,赤脚逗着一只银犬玩闹。
安洋不知怎的看得愣神,那只银犬发现有人在窥视,一下露出凶狠的獠牙,脚一跺,一个灵魂状的银刺划过安洋的眼镜。
眼镜滑落,安洋单手捂住脸,黑发的发丝间流出鲜艳的红色之后又从手缝间滴答而下。
琉璃见状怒斥“银川!”银犬便缩成瑞云溜走了。
琉璃脚尖一抬,点上安洋的二楼走廊,踩在扶栏上单膝蹲下,指缝间月光打在琉璃的后背如发光的绒毛,她靠近,亲着安洋捂着的手背。
安洋觉得有些意外,放下手,看着眼前的琉璃染着自己血的嘴唇不知所措。琉璃轻轻把受惊的安洋搂入怀里。在他耳畔说道“没事的,只是额角擦破了。”
月夜里,安洋就这样沉入她怀里,很累很累,很想哭。
“琉璃馆是家吗?”
琉璃抚着安洋的头“欢迎回家,x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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