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
在夏唐的预想中，在他说出这句话后，时间应该迅速跳转到他们交往后，前往阿富汗前，而不是此刻被人摁在轮椅上亲得喘不过气。
这个幻境怎么这么会随机应变，把他给整不会了。
“别、别亲了。”他往后仰着躲开对方的吻，气息急促：“我不是让你亲我！”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粗糙的指腹指腹暧昧地滑过他的脸，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哑：“想做点更有趣的事吗？我倒是很乐意，但你现在的身体可能接受不了。”
“你在说什么啊！”夏唐恼羞成怒：“我才没想那种事！”
他低着头生闷气，忽然感觉头顶被人轻轻触碰一下，略显茫然地抬头，正好对上那道充满怀念的目光。
“托尼……”那目光中包含的情感太过复杂，让他的心颤了颤，忍不住起身想要拥抱对方，却忘记此刻正处于虚弱状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托尼反应及时，一把扶住他。
夏唐顺势抱住对方，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没事了，我已经醒过来了。”
抱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托尼声音低哑：“我很想你。”
一段沉默过后，他又开口，轻松地笑道：“不论如何，这真是一场美梦。”
随着他话音落下，他们周边的场景化为光点溃散开。
夏唐愣愣地看着周围，意识到他想错了。
这个幻境想困住的并不是他，钢铁侠才是幻境的核心。
现在问题来了，既然托尼已经摆脱幻境，那他此刻应该和周围的环境一样消散，而不是继续傻呆呆地站在这儿。
“你……”托尼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在周围所有场景都消散后，怀中的人竟然仍旧存在实体，真实而温热。他脑海内迅速闪过一个可能，立刻攥住对方的手腕。
怀中的青年面露慌乱，眼中的湛蓝渐渐消退，成了灿烂的金棕色。
糟了！
夏唐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又立刻意识到这反而坐实了自己的身份，动作顿时一僵。
“我知道你是瑞安。”托尼的声音响起，尽管尽力平静，嗓音仍旧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dna比对结果完全一致，虽然无法解释虹膜颜色的改变，但既然可以做到死而复生，这也不是太过于无法理解的变化。”
dna？对了，当时签名的时候，托尼拍过他的肩膀，本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行为，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拿到他的头发。
夏唐呼吸一滞，试探着后退：“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死而复生？这种不科学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你心虚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托尼微微眯起眼，拽住他的手腕：“刚才还亲密地说要和我交往，现在就不认账了？”
“我只是为了脱离幻境。”夏唐轻咳一声，真诚道：“其实刚才的事我也不太理解，突然就到了陌生的地方，一开始身体根本不受控制，我只是在旁观。”
这个解释很牵强，托尼没打断他，但脸上明显写着“我看你接下来怎么编”。
夏唐的声音渐渐停住，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他悄咪咪又往后退了一步，结果下一秒便被人揪住脸颊：“把话说清楚。”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夏唐努力睁圆眼，让自己显得无辜些，口齿不清道：“我只是出去买东西，突然被抓过来，又卷进你的记忆里，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状况。”
见托尼不信，他连忙又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调查我，我这十八年从没有来过美国，更别说认识钢铁侠这种大人物了。”
“是吗？”托尼狐疑皱眉，看上去像是被他说动了。
夏唐心下一松，突然听他深深叹了口气：“我不清楚你这么做的理由，但想念你的不止我一人，希望你能抽空去探望他们。”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自然是霍华德夫妇。
一向神采飞扬的人露出如此落寞的神色，夏唐顿时充满愧疚，忍不住思索是不是自己太过绝情。
当初死在自己面前的朋友重新出现，又发现只是一个巧合，这种大起大落确实十分残忍，如果他不想与他们相认，最好的做法是永远不出现在超英面前。
可惜世界融合得太猝不及防，完全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眼见着那双蜜糖色的眼中的光黯淡下去，抓着他的手也渐渐松开，夏唐心脏一阵钝痛，脱口而出：“托尼。”
被呼唤名字的人眼睛亮起，下一秒便抿起唇摁住他的头一顿乱揉，咬牙切齿：“你果然是装作不认识我。”
“诶？”夏唐愣住，片刻后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难以置信地睁大眼：“你诈我！”
“你和以前一样心软又好骗。”托尼道，又捏住他的脸，恶狠狠：“老实交代，你到底有几个偶像？”
“啊？”夏唐还以为自己要被兴师问罪，没想到他居然对偶像一事耿耿于怀，连忙双手合十：“虽然偶像很多，但绝对最喜欢钢铁侠，真的，我家里还有你的手办呢！”
当然，复联和dc一整个团队的他都有，不过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
“这还差不多。”托尼满意地松开手，看着面前的人，面上又不由浮现出笑意。
就算是梦，这也是一场难得的美梦，他常在梦中看见这个青年满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冰冷无力，美丽的湛蓝色眼眸涣散开，到最后也没有合拢。
尽管白日里他常常回想起二人相处的场景，梦中见到的永远是地狱一般的场景，像这样与夏唐面对面说笑，在记忆中已经是十分遥远的事了。
随着他们交谈结束，整个幻境终于完全溃散，夏唐眼前一花，发现自己还在先前的位置，离中心战场有几米远。
现在逃跑大概是来不及了，但是人总是要有梦想，毕竟场内除了刚刚扒了他马甲的钢铁侠外，还有彼得在，他可不希望一天掉两层马甲。
风悄然载着他向后移动，然而没溜多远，一只手拎住他的衣领，托尼上下打量他几眼，尾音上挑：“你想去哪？”
“我有点晕血，所以要离远一点。”夏唐诚恳道。
“小骗子。”托尼哼笑一声：“你现在晕了倒是省了我把你抓回去的力气。”
……无情。
夏唐心里嘀咕，面上继续装可怜：“我这么听话，不会偷跑的。”
托尼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他认识夏唐十多年，对夏唐的各种小表情十分熟悉，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现在在打什么主意。
比如说现在，夏唐的脸上写满了“等他松手就立刻溜走”。
“斯塔克先生。”彼得从另一边荡过来，他似乎并没有被变种人的能力波及到，但被他们的突然昏迷吓得不轻，一口气道：“那个变种人晕过去了，可能是能力暴动导致的，刚才你们是被催眠了吗，怎么叫都叫不醒，如果再昏迷几分钟我就要联系队长了。”
“联系那个老冰棍有什么用？”托尼啧了声：“让他敲一敲盾牌把我们吵醒？”
彼得挠挠头，老实道：“队长可以联系查尔斯教授。”
他一边说，目光一边在夏唐和托尼之间打转。
夏唐既然被当做人质用来威胁钢铁侠，说明两人有一定渊源，但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熟悉。
被打量的夏唐不敢说话。
他能看出彼得非常好奇自己与托尼的关系，但幸好对方还没有直接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身份的意思，没办法直截了当询问，勉强保住了他的马甲。
“我要回学校了。”他插入对话中：“不用送了，我看你们这里还有不少事，我打车回去就行。”
说着，他往后撤了一步，面色自然地往外走。
“这里可打不到车，你只能走回去。”托尼语气上扬：“如果你求求我，热心的钢铁侠可以在百忙之中抽空送你。”
这可太热心了，夏唐微笑：“我走回去，就当做锻炼身体。”
“不如我送你吧。”彼得欢快道：“这里离市区也不算太远。”
他话音还没落下，便感觉周身一凉，好像被什么人瞪了一眼，蜘蛛感应嗖的一下蹿起来，又瞬间消失。
“我已经通知神盾局来收拾战场，你在这里等着，别让这些家伙溜走。”托尼一手按住夏唐的肩膀，扭头对彼得道：“我送瑞安回市区。”
“瑞安？”彼得惊呼。
“怎么了？”夏唐假装不知情地看向他。
彼得盯着他的脸，怔了片刻才道：“我也有个朋友叫瑞安。”
“可能是重名，这个名字还挺常见的。”夏唐道，他担心事态变得更加复杂，故意流露出对这件事不感兴趣的态度。
“重名……”彼得颇为心神不宁。
这个名字重名的概率确实很大，但是重名时又和对方长得一模一样，只有眸色不同，这个概率实在太小。
夏唐怕他继续谈论这件事，连忙接着之前的话题对托尼道：“战甲带着飞会被风糊脸，还是算了。”
这是推辞，毕竟他的能力是控风，但他不想在新闻上看见自己被钢铁侠抱着飞。
然而他的拒绝起了反作用，托尼看看他再看看彼得，颇为阴阳怪气：“差点忘了，你的偶像不少，怎么，想和蜘蛛侠亲密接触？要不要再让他给你签个名？”
“我可没这么说。”夏唐连连摇头。
彼得回过神，跃跃欲试：“我可以签名的。”
托尼：“……jar，给睡衣宝宝买几本学着看气氛的书，现在立刻马上。”
一旁完全理解彼得兴奋原因的夏唐保持安静。
总觉得开口会让局面变得更乱……他还是不要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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