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关于柔弱的女人

翌日，天刚一放亮，季沫就离开酒店回到季氏大宅。
  “季少。”仓周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跳，力图平静的语气依然难掩兴奋的情绪。
  季沫刚擦完脸，把毛巾递给身边的侍女，瞅一眼仓周，表情不咸不淡的。
  “有情况汇报。”仓周对季沫的表情有些失望，他认为季沫听到这句话，至少得有一丝儿兴奋才对。
  这帮纨绔子弟，干啥都图个新鲜劲。仓周心里嘀咕着，昨儿还让我查那个姑娘的底细，今儿个就忘得干干净净，早知如此，我还去探个鸟的信息。
  “走，陪我吃早餐。”
  仓周只好跟在季沫身后走进餐厅，他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明明是得胜归来，结果却是风轻云淡，内心不由得锁了一片秋。
  季沫吃着饭，突然停下筷子，若有所悟地问：“昨天让你打探那个女孩的情况，咋样了？”
  “刚才就想告诉你来着，谁知你刚才一点兴趣都没有。”仓周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问，“是不是你昨夜和丽莎弄得太过火，所以，今天——”
  “说正事，少在这给我扯蛋。”季沫一脸的平静，正眼看着仓周。
  “我跟了一路，你猜，她们去哪了？”仓周卖起关子。
  “你是不是得让我找马鞭狠狠抽一顿才能爽快的说话。”季沫转头对侍女说：“把这全撤了，我吃饱了。”
  “把他面前的也全撤了。”季沫又对侍女叮嘱着。
  “我还没吃完呢！”仓周抗议道。
  “你再不给我痛快点说，我等会儿就找人摁着你去吃土，信不信？”
  “去了你的好兄弟家。”仓周临了还不忘再猛吃一口碗里的饭，这才不舍得放下碗。
  “我的好兄弟？”季沫陷入沉思，当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达终点的，结果发现，有人比你快了0.00001秒；至于，这个好兄弟是谁，那却在其次。
  “袁崇。”仓周盯着季沫。
  “袁崇。”季沫嘴里跟着说一句，良久，才接着问：“她是袁崇什么人？”他的心里抱着一丝侥幸。
  “不知道。”
  仓周的回答让季沫有丝失望；相反，悬而未决的问题，那它的答案就会有各种可能。
  季沫站起身，离开餐桌。仓周也只好起身离开餐桌，紧跟着季沫。季沫见仓周走到自己跟前，抬起一脚踹在仓周肚子上，仓周一个趔趄，后退了两步。
  “不给你点厉害，你都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季沫故作严肃地说：“我昨天给你怎么交待的？继续去给我打听。”
  “爷，你下脚也太狠了点吧？为了个女人——”
  不待仓周说完，季沫轻抬一下脚，但并没有踹出去，“是不是还需要再来一脚！”
  “别！我这就去。”仓周拍拍肚子上的脚印，不慌不忙地离开屋子。
  仓周已探知那个女孩进入袁崇家，所知也就仅此而已。他离开季氏大宅后，脑子里快速地运转起来，这事不可能直接去问袁崇，否则，季沫自己就问袁崇了，哪还需要到他呢？你想呀，你问袁崇：那个女孩是谁呀？袁崇如果说，那是我未婚妻。这得多尴尬！
  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站在窗边看风景的人也许正在看你。
  仓周急欲探知叶止止的底细；叶止止她们何尝不是也想探知这仓周的来处！
  郑佩儿连续几天都在袁府附近发现过仓周的身影，她也试图去反跟踪仓周，但结果都不太理想。
  叶止止告诉郑佩儿，先见机行事，万不可打草惊蛇。
  郑佩儿口头上答应叶止止她会注意的，其实她的心里却已有了主意。
  如果不能间接地获得情报，那不妨就直接点。郑佩儿正在寻找一个恰当地时机，要正面碰碰这个神神秘秘的男人，实在不行，不妨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对于这一切，仓周自然不知情，他正沉浸在自己的聪明中。原来，他偶遇袁府的司机阿成，就约阿成小酌了两杯，并顺利地从阿成嘴里知道了那个女孩叫叶止止，且是袁崇的表妹。
  对于仓周的情报，季沫难得地在脸上露出了一丝惬意的微笑，并自言自语地说：“她原来叫叶止止，这个名字好，吉祥止止。”他品咂着生活带给他的意外之喜，“她竟然还是袁崇的表妹。表妹？我为什么就没有见过呢？哎，只要不是袁崇的未婚妻就好。”他仰望一眼天空，感念着上苍对他的恩赐！
  “季少，我的任务算不算完成了？”仓周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得意，“这会儿不用吃你的枪子了吧？还给你省了个枪子钱。”
  “不错，干得不错。”季沫从兜里掏出几个银元抛给仓周，“去放松放松。”
  现在，季沫满脑子都是叶止止的名字，他觉得，只有她才配得上这个名字。
  他此时此刻早忘了身边的人，心里在不停地琢磨，如何巧妙地去结识叶止止，是直接登门拜访？但也不能太直接。但有一点，他必须得通过袁崇这层关系来认识叶止止，只有这样，也许才不会产生负作用，毕竟，女孩子都是矜持的。

  仓周见季沫已入了魔，只好悄然离开屋子，决定先犒劳一下自己的成功。
  又过了两日，仓周决定再请阿成一回，如果没有阿成，那他的任务也不会完成的如此圆满。于是，他叫上阿强，打算去袁府直接找阿成。走到一半，他又打发阿强先去就近的“客再来”饭店订一个包间。
  他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直接给了另一个人一个可乘之机。
  “站住！”
  仓周嘴里正吹着快乐的口哨，听见声音，疑惑地停下脚步，转头向后一看，先是一愣，继而脸上露出柔和的光芒，这不是叶止止的丫环郑佩儿吗。
  原来，郑佩儿这几天正在寻找机会要正面碰碰他仓周，现在，当他的小跟班离开，不正是她郑佩儿动手的机会吗？
  “是你呀。”因为季沫对叶止止的情愫，仓周的心里莫名地就对叶止止的身边人有一种亲切感。
  郑佩儿一听这话，就感觉自己已被对方查得一清二楚了，她眉头微微一皱，也不说话，直接逼近仓周，然后抬脚直踢仓周膝盖。
  仓周没想到一个柔弱的女子会来这一招，身体向前一倾，差点跪在地上。还没等他回击，对方一个小擒拿直接捉住他的手掌向后扣，他不由得跪下，身体随之向后仰。
  “你是谁？”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仓周。”
  “谁派你来的？”郑佩儿使了一点劲。
  “疼疼疼——”仓周叫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郑佩儿左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不想给我说，那就去给阎王说吧。”
  郑佩儿举起明亮亮的匕首。
  仓周心里止不住一万个草泥马，当年跟随季少没死在小鬼子手里，今儿难道要死在这个女人手里，那也死得太憋屈了！
  “郑佩儿为什么要杀我？”仓周心里有无数个问号，他可不想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传出去，十八代祖宗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而郑佩儿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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