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启——塔西佗陷阱
谁也不能说伏地魔不是斯莱特林，他的的确确是斯莱特林毕业的。
这没有错。
绝大部分的黑巫师都来自于斯莱特林。
这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阿尔琳娜并不在意那些巫师对斯莱特林评价和印象——不过一些虚名罢了。
更何况，那些随意发表评价的人在她看来大多是一群庸庸碌碌的无名之辈。
真正的智者绝不会被刻板的偏见左右，只有庸人和废物才会跟随别人不断地涂改变换自己的三观。
阿尔琳娜不生气，也不愤怒。她只是迷惑，为什么人们的脑子里好像灌满了作废的药剂一样，总是在盲从地去抹黑别人和加剧偏见。
没错，伏地魔就是斯莱特林，黑巫师也鲜少有不是斯莱特林的。她自己也是黑魔法的狂热爱好者，是个地地道道的黑巫师。
可是他们仅凭无害的外表就与她在一个车厢里相谈甚欢，而那个小圆脸只是因为养了一只蟾蜍作为宠物——好吧，她确实也不喜欢那种生物。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难道仅凭一只宠物是否讨喜就可以给一个人随意定位，仅凭一群已经毕业了的巫师的所作所为就可以为一整个学院打上标签吗？
阿尔琳娜从心里感到嘲讽。
所以她主动打断了韦斯莱和波特的交谈。
“伏地魔的确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但那又怎么样呢？”阿尔琳娜依然保持着微笑，自然又柔和，好像只是想要加入到伙伴们的交谈中去。
“究竟是学院改变了巫师的心灵还是巫师的心灵重塑了学院的意志呢？”她看向对面的两个孩子，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从前，“我们从出生到长大，性格也好、行为也好，一直都在被环境影响着。除了个别人异于常人的思维想法外，绝大多数巫师在孩提时都是不谙世事的。随着他年龄增长，见闻也愈来愈广，欲望、野心以及种种不同的渴望就会在不同人的心中滋长。而我想这些诉求会改变一个人的所有。”
她将分散的视线集中到哈利的脸上，一直深入他翠绿的瞳仁，然后缓缓开口：“哈利，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可以吗？”
罗恩被她这一长串话弄懵了，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哈利：“天哪，她这样子可真像我妈妈。”
哈利和罗恩一样有点懵，他此时正在吃力的去跟上阿尔琳娜的思路，努力地消化他的伙伴的言辞。阿尔琳娜突然的发问惊了他一下，哈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惊讶的表情和破旧的眼镜搭在一起，透出了几分呆气。
“当然可以”他一边回答，一边有些多余地推了几下眼镜，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你这样子真像我以前的老师”
“在你们眼中，什么样的算好人，什么样的算坏人？”阿尔琳娜没理会他们的吐槽，只是眼神不错地盯着哈利，等待他的回答。
“做坏事的、伤害别人的当然就是坏人。”哈利不假思索，“就像黑巫师，嗯还有神秘人。”
罗恩一边把刚拆开的一只巧克力蛙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补充：“只有斯莱特林出的黑巫师才会使用不可饶恕咒，去触犯那些禁忌。像邓布利多就绝不会做对我们不好的事情——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阿尔琳娜笑了，她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地、真心实意地笑了。
尤其他还提到了阿不思。
“说的真不错。”她轻轻地拍了拍手，一派很开心的样子，“可是如果一名黑巫师用不可饶恕咒救了一个人，他是好人吗？如果一名白巫师杀了人，他是坏人吗？那杀一个所谓的坏人或是好人，这两者有区别吗？”
“这”哈利愣住了。
“可是黑巫师根本不可能救人，白巫师也不会杀人啊！”罗恩不服气地大声说，然后又急忙补充道，“就算杀了人，那人一定也是个作恶多端的家伙。”
阿尔琳娜笑得更灿烂了：“原来你们是这样想的好吧，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她歪了歪头，不再说话了。
哈利却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罗恩想去格兰芬多，刚刚的赫敏也想去那里，我想我也是。那你呢，阿尔琳娜？”
不等阿尔琳娜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不知道分院的标准是什么。我们几个如果都可以被分到格兰芬多就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上课，一起”
“我一点儿也不希望和那个格兰杰分到同一个学院，如果她被分到了格兰芬多，那我宁可去赫奇帕奇！”罗恩大声嚷起来。
阿尔琳娜瞥了他一眼。
哈利的畅想被打断，显得一脸尴尬：“嘿，我说”
“我更希望那个孩那个女生被分到拉文克劳，她看起来有一颗求知欲旺盛的心灵。”阿尔琳娜习惯性地把格兰杰看成晚辈，话到嘴边才想起来今时已经不同于往昔。
他们现在可都是“同龄人”。
“”
她努力把自己从那些烦心事中解救出来，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不过也不一定，看她那活泼的样子，也很符合一个格兰芬多的品格。”
她越过了自己那部分话题。
“那你呢？”哈利没有看出他新结交的朋友在顾左右而言他，继续追问，“你想去哪个学院呢，阿尔琳娜？”
看来是躲不过这个话题了，阿尔琳娜注视哈利。
这孩子不仅长得像他父亲，这种执着率真（？）的性格也确实很像。
“总不能是我想去哪个学院就可以被分到哪里吧？”她并没有向这两个孩子透露分院帽的信息，“不过你问我喜欢哪个，我想我无所谓，随便哪里我看都没有什么区别。但我或许会更适合斯莱特林”
哈利一开始只是认真倾听，当听到自己的伙伴更偏向斯莱特林的时候，他忍不住打断她：“那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上课，不能在一起玩了啊。”
罗恩则并没有太多不解或震惊：“我看她真的很斯莱特林”
哈利更不开心了。
“谢谢你的评价。”阿尔琳娜看向罗恩，对他笑了一下。
罗恩惊悚：“这有什么可感谢的？？！况且斯莱特林是什么很不错的形容词吗？”
“不管我是否适合斯莱特林，韦斯莱，你真的很格兰芬多。”阿尔琳娜摊手，然后对哈利说，“真没想到你已经把我当做你的朋友了，哈利。之前我的朋友寥寥无几，和你”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罗恩：“好吧，和你们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们相处、交谈。但我想如果我们算是朋友的话，也不是一定要在同一个学院吧？”
哈利和罗恩想起她说自己可能更适合斯莱特林的那句话，欲言又止。
罗恩又默默地拆开了一盒吹宝泡泡糖。
“还是说你们认为只有一个学院的同学才可以成为朋友？”阿尔琳娜把他们的表现尽数收入眼底，“我想真正的朋友并不会因为学院和距离变得疏远，不是吗？如果在分院前我们就已经是朋友，但分院后我们却不是了，那么我觉得真正横在我们中间的壁垒并不是学院，而是我们的心，是我们心中的偏见，是我们并没有真正理解我们的朋友，也没有给予朋友足够的信任。既然我们选择和一个人成为朋友，就证明各方面很合得来，区区一个学院怎么能阻碍友情的发展呢？”
阿尔琳娜看向哈利，认真道：“如果是我，无论我的朋友在哪里、做什么，我都不会抛弃他，都会无条件支持他。况且我认为学院是无罪的，造成矛盾的点在于学院里的人，是他们中的一部分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禁咒也没有错，只是有人渴望掌握它们，最终却让自己沦为了魔咒的奴隶，越陷越深。魔法是工具，工具是死物，哪里分所谓的黑白，它的性质是巫师亲手赋予的。而巫师如果心甘情愿成为他所使用的工具的奴隶，这才最可悲。”
对面的两个孩子似懂非懂。
阿尔琳娜并没有指望他们小小年纪就明白她的话。以前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父母那辈学生也不明白。
或许直到现在他们也不懂，她想。
西弗勒斯多聪明啊，他都没能明白呢。
她伸手去拿校袍——那些东西被她托人施了缩小咒放在口袋里，现在她需要放大校袍然后换上。
这时哈利突然看了一眼罗恩，然后又看向阿尔琳娜，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开口：“阿尔琳娜，无论我们被分到哪个学院。你和罗恩都是我的朋友。”
阿尔琳娜停下动作，静静地看向那个绿色眼睛的孩子。阳光透过车窗，不轻不重，一下一下戳在她的脸上，带了点灼烧的疼痛感。天气很晴朗，一点也不像那个戈德里克山谷的黄昏，她擦不干净血迹，但是绿色的眼睛，他透过一双又看到一双、两双、三双，都是一如既往的清澈纯良。
十一岁的哈利说：“阿尔琳娜，你们是我的朋友。”
很久之前，快要成为新娘的莉莉跟她说：“教授，虽然西弗和我已经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但他还是我的朋友。”
更久之前的话，还有十九岁的艾米丽，还那样鲜活的艾米丽，她说：“凯斯，你不仅是我的姐姐，还是我的朋友，最好的朋友！你身上有诅咒也没关系呀！别害怕，艾米丽永远陪着凯斯，我会保护你的呀！”
回忆太美好了，简直是一把淬了毒的温柔刀，刀刀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折磨。
哈利因为激动和紧张涨红了脸：“就算你被分到斯莱特林我也会去找你的，我绝对不会疏远你！”
罗恩想想刚才那个可怕的赫敏·格兰杰，又看看阿尔琳娜。
其实和卡文迪许做朋友应该还不赖。于是他一边嚼着吹宝泡泡糖，一边点头表示认同哈利的话。
阿尔琳娜忘记了微笑。
按理说这时候她应该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然后再对这两个热情的孩子敷衍几句很容易博取好感的漂亮话。可是那几双绿眼睛晃得她心慌，她一时语塞。
她想念阿不思和盖勒特，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可他们从不会这样，也没有绿色的双眼。
最终她只能点点头。
哈利见她和罗恩都认可了他的话，开心极了。他拽过罗恩的手，用力地握了握；然后又满怀期待地看向阿尔琳娜。
阿尔琳娜：“”这样真的不会尴尬吗？
不过最终她还是象征性地虚握了哈利和罗恩的手。
拒绝握手还是比较无礼的，卡文迪许和那些粗鲁的纯血家族可不一样，她这样为自己找着理由。
霍格沃茨快要到了，他们换上了校袍。
不过阿尔琳娜拿出极其迷你的小校袍时，罗恩和哈利都吃了一惊：罗恩因为精妙的缩小咒，而哈利则是对它的大小感到惊讶。阿尔琳娜以展示为名，拿过哈利的魔杖给校服施了一个放大咒，又赢得了罗恩和哈利羡慕的目光。
罗恩有点酸溜溜地嘟哝着：“一定是因为我的魔杖太旧了，所以我才没有成功。”
阿尔琳娜顺手给哈利的眼镜用了个清理一新，听了这话她有点想要冷笑，但最终她还是把嘴边的冷笑强行扭转为安慰：“你的咒语确实没有问题，也许是因为你的魔杖也有自己的主意，并不是很听话。”
她忍不住又瞟了一眼那只灰乎乎的老鼠，那种奇怪的感觉又造访了她的大脑。
阿尔琳娜强忍不适，想仔细瞧瞧那只老鼠，但是隔间的门又一次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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