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出其不意

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的目标不是夺取对方的性命，死人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所以他手枪瞄准的就是对方的下肢，首先是要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
  身材有些壮硕的尼克也没有想到对方直接就发动了攻击，在他的理解之中，他们两人的距离较远，属于绝对的安全距离，无论对方施展什么手段他都自信自己能反应过来，很显然，事情的发展并不如他所预料。
  剧烈的疼痛从大腿传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就看见腿上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是你，巨人酒馆的外乡人。”
  即使腿上中枪，尼克仍能保持站立姿势，这让林恩不得不佩服对方无比坚韧的意志力，随即又在小腿处各补了一枪。
  尼克口中传出痛苦的吼叫声，栽倒在地上，眼里充满了怨毒。
  “我知道你们有些奇怪的手段，但我劝你不要用出来，如果我觉得不对，下个洞会出现在你头上。”
  剧烈的疼痛让尼克黝黑的脸上布满汗珠，他完全不明白这个表情冷漠的年轻人的真实目的，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攻击，完全不担心得罪海港镇最大的家族。
  他们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奥莉已经换了件普通的皮外套，还带上了遮住口鼻的纱布面罩，很明显，她不想将自己真实的面容暴露在对方眼前。
  她从腰间的皮包中取出了一瓶白色的粉末，直接倒在了对方的腿上的伤口之上，在这个过程之中，林恩死死盯着对方，保证不让任何意外发生。虽然他的问题很多，但是奥莉现在相当于是在无偿帮助他，他可不愿意这位内心善良的漂亮姑娘受到什么伤害。
  林恩知道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接下来的询问全部都交给他一个人进行。
  “我知道地下室里有什么，但是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在海港镇制作那么多命案，而且受害人都是刚成年的女性。”
  回应他的是沉默，但是林恩知道急不来，好在有对方主动挑选的合适地点，他们的时间还多。
  奥莉将包中的木盒取出，递到了林恩手中，坐在地上的尼克看见之后表情更加惊讶。
  疼痛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昨天晚上是你们？”
  林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就要看看你对家族的忠诚度有多高了。”
  取出那透明的玻璃瓶，直接取下木塞。
  “果然是你们。”尼克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好似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林恩对于对方的表情很满意，既然会害怕，那说明还是很看重自己的生命，这样就不怕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所以，海港镇里面的那几起命案是你们干的吗？为了什么？”
  他的动作很慢，手中的玻璃瓶慢慢靠近对方，意图很明确，他打算把瓶中的液体滴到对方的伤口之中。
  但就是这种简单的动作让尼克全身冒出冷汗，那表情比刚刚受伤还难看。
  “是彼得大人派人做的，为了培育血线虫。”他的语速很快，不敢迟疑，他当然是知道玻璃瓶中究竟是什么东西，家族里的老人为了研究这东西可以说是不择手段，想到地下实验室中可怕的怪物，他就忍不住害怕。
  林恩就保持着手举玻璃瓶的动作，瓶口倾斜，可能下一秒里面的液体就会流出，既然有效果，那就接着这么问。
  “你什么时候加入马修家族的？”
  尼克看着对方，有些意外对方的问题，但表现可一点都不轻松。
  “我从小就是在家族长大的。”
  “那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培育血线虫吗？”
  “应该没有。”
  “那五年前海德市相同的案件也是你们做的吗？”林恩问出了追寻多年的问题。
  看见对方沉默，林恩举着瓶子的手开始动了，他不介意消耗手中的诡异物品给对方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尼克很激动，连话都有些不连贯：“别，别急，你也知道马修家族是个很大的家族，在王国各个城市都会有很多业务，其中很多我并没有权限知道，海德市肯定也有我们的人，但你说的凶杀案我真不知道。”
  所以很有可能就是马修家族的人，只要弄清楚那时候有谁在海德市就好了。
  林恩收起手中的玻璃瓶，将塞子塞上，在尼克略微放下提着的心时，抬手用力将枪柄砸向了对方的脖颈处，剧烈的冲击让尼克直接瘫软在地上，丧失了所有知觉。
  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找奥莉讨要了一份麻药，硬生生塞入到了对方的口鼻中。
  “你问完了？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为了问这几个问题？”
  看到奥莉疑惑的表情，他还是开口解释了几句：“这几个问题就够了，至少现在能确认海德市的凶杀案与他们有关，即使不是马修家族的人干的，也肯定是与他们关系密切的人干的，而且培育血线虫这种诡异技术肯定是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所以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其他有用的东西。”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继续？你不会是想去绑马修家族族长的那几个儿子吧？他们这种大家族的子女可不会单独外出，特别是那些掌握了核心机密的继承人，想抓住他们，可能比活捉血线诡尸都困难。”

  他们已经离开了那破败地方，留尼克躺在那，刚刚奥莉撒在他伤口上的药粉有很好的止血效果，至少能保住一命，至于其他就需要看他什么时候被发现以及后续的治疗手段了。
  “我知道，我不会主动去找死的，况且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关注马修家族，如果我提出想对付他们潜在的继承人，相信会有人愿意提供一些便利。”
  他们合作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奥莉清楚感觉到林恩是个考虑周全的人，特别是他那刻进骨子里的冷静，即使是完全不了解的诡异，也能以平常心对待，这不是普通人具备的素质。没有对未知的恐惧，也没有观念被颠覆的崩溃，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理所当然一样，情况有变那就按照变化改变自己的计划。所以她已经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对林恩有些依赖感了，她在诡异面前其实也是个新人，之前所有的知识都只存在于理论，这也是她第一次实战。
  “接下来我们怎么行动？”
  “你不是有求于教会的调查员吗？现在也该去汇报一下情况了，我想教会的人如果这么快就找到了血线诡尸也会好说话一些。”
  林恩看见奥莉欣喜的表情，微微点头示意。只是感觉刚刚尼克的情况有些不对劲，但又察觉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不对劲。
  “怎么了？”
  “没事，我们先回警局吧，格尔警长应该也等久了。”
  就在他们离开那处空地后不久，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尼克突然开始颤抖，特别是四肢，主要的关节开始扭曲。
  剧烈的咳嗽声从他口中传出，塞入他口中的药粉大部分被吐出。他撑起上半身，让自己瘫坐在地上。
  从大腿处将裤腿撕开，露出了腿上的窟窿，有了刚刚的药粉，没有失血过多。
  尼克双眼一凝，他双腿的血管瞬间暴起，好像有无数的细虫在他皮肤下疯狂爬动，这就是他的诡异力量，也是来源于血线虫。
  但是这已经达到了他现在能承受的极限，如果刚刚的黑衣青年真向他的伤口滴上一滴那瓶中的液体，肯定会超过他能承受的极限，他会在极其恐怖的痛苦折磨之中逐渐向怪物转变。
  他的动作好像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嘴唇一片惨白。
  但是效果很明显，腿上的四个窟窿逐渐缩小，连原本留存在身体中的金属碎片都被挤了出来，粗壮的双腿以肉眼可见的恐怖速度变细，等他能完全站起来的时候，原本高大壮硕的身材已经变得有几分瘦弱了。
  他现在怨毒的眼神仿佛凝聚成了实质，想要直接刺到那两人的身体中去。
  数年的辛苦积累完全白费了，他留作保命的手段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出来了，还是用在了一个不知来路的外乡人身上。下次如果在碰到他们，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尼克在心中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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