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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清除蛀虫


  弦月纵身一跃,素白的身影,翩然落在凤玄凌的水晶棺木上,脚尖足点,冷然的看着隐身在树上的黑衣人,这李维安是不是太过自大了,居然选在这青天白日来行刺。

  那些黑衣人一部分是朝着弦月的马冲去的,另外一部分向着凤玄凌所在的水晶棺木冲去,见弦月离开了马背,全部奔向了弦月所在的水晶棺木。

  从身形上来看,这些黑衣人应该就是凤国人,身轻如燕,轻功十分的好,手中的大刀挥出强劲的力度,带起阵阵的凌厉的强风,原还在马背上的白娉婷凌空一跃,像只灵活的鹤,身形娇小,却又充满了力量,直接挡在弦月的身前,冷冷的与那些黑衣人相对。

  那温婉如水的眼眸此刻是一片沉淀的冷凝,英气十足,双手拿着类似于镰刀状的弯刀,折射出银亮的光芒,还有那满身的冰冷,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来。

  “娉婷姐姐,身手不错啊。”

  弦月站在白娉婷的身后,上扬的嘴角,轻松的口吻,像极了朋友间的闲聊,仿佛那些煞气重重的黑衣人根本就不存在。

  “你们是什么人?”

  白娉婷没有转身,冷声问向那些黑衣人,那些护送凤玄凌的军队也跟着冲了上来,举着手中的长枪,将那些黑衣人围在正中间,对峙的两方,都还没有动手。

  “大人说了,谁要是能取下她的人头,赏万两黄金。”

  领头的黑衣人手指着弦月,大喝了一声。

  弦月摇了摇头,上扬的嘴角是最冰冷而又残忍的嘲讽:“难道我就值万两黄金吗?”

  那些黑衣人才不管弦月值不值那么多,那万两黄金对弦月来说是小意思,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却是巨大的财富,可以让他们不用每日过着这样刀口舔血的生活,完全能让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杀。”

  叫杀声冲破云霄,杀气冲天,那些黑衣人向着弦月冲了上去,那些外围的军队也跟着迅速冲到弦月的跟前,极力的将她护在正中,这是他们的王,是上苍赐给他们凤国的凤女,她会像第一代凤王那样,守护着整个凤国,凤国的百姓,那是他们的家人。

  那冰冷而又坚定的眸光,是嗜血而又残忍的杀意,这些人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为了金子可以不惜一切代价,那些普通的将士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个个陆续倒下,每死二十个护卫,才有一个黑衣人倒下。

  依照凤国惯例,护送王上的王室宗女手上是不能沾上血腥的,白娉婷挡在弦月的身前,手中的弯刀不停的收割着那些黑衣人的生命,快狠准的动作,和人前那个温婉娴静的白大小姐是完全不同的,不停的有鲜血溅在她的衣裳还有脸上,她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不停的在那些黑衣人对弦月构成威胁之前,让他们和阎王报道。

  白娉婷的动作快,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再加上弦月这次随身带着的护卫不多,白娉婷被黑衣人挡住了去路,而弦月的身边出现了更多的黑衣人。

  白娉婷转过身,沾上鲜血的睫毛颤了颤,拼了命的想要冲到弦月跟前去,却被她制止:“顾好自己。”

  素白的身影,像是深海的漩涡,不停的旋转,带起刮人的烈风,直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手上不能沾上血腥,那是谁规定的,谁要是敢伤她,胆敢要她的命,她绝对会彻底将他们了解。

  一纵到半空,弦月倒转着身子,仰头的瞬间,只觉得那手变幻的动作比白娉婷手中的镰刀还要快,朝着自己的脑袋,急转而下,那薄薄的一片指甲,像是能刺穿世间最为坚硬的东西,透明的白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们的颈项,轻轻一划,那黑衣人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懊恼的,后悔的,世人都说凤国的羲和公主身手武功一绝,他们却认为不过是个奶娃娃,能有多厉害,他们死了,因为自己对对手的轻视。

  其余的黑衣人见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顿时拉起了心中的警铃,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向后退了好几步,彼此默契了的对视了一眼,几个人上前冲着弦月而去,而另外一些人却朝着那水晶棺,他们以为弦月从一开始就落在这水晶棺上,必定是为了保护好凤王的遗体,如果能挟持到凤王的遗体,必定就能让他们乖乖就范。

  他们的动作很快,而他们的身后,却有更快更锋利的东西,借着这肃肃的风力,正对着他们脊梁骨,飞射而去。

  “啊!”

  “啊!”

  “啊!”

  凄厉的尖叫响彻整个弦月岭,惊起了丛林间的飞鸟和百兽,黑色的身影一个个倒下,每一箭,刺中的都是相同的位置,而每一个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扑到了过去,水晶棺木的方向,跪趴的姿势,忏悔的动作,瞪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围在弦月身边的那些人,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莫名其妙的倒下,这下,心里终于是害怕的,对他们来说,钱是重要,为了钱,有些时候,他们确实是可以不要命的,但是如果知道那个钱自己一定没命享的话,当然还是命更重要了。

  白娉婷已经解决了身边的人,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后退,两只眼睛看着四周,寻找可以突围的安全点,四周一片的安静,空气中那淡淡的香草味被血腥味掩盖,不过这样的气息,弦月似乎已经习惯,却还是不喜欢,微微皱了皱眉头,冷笑了一声:“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

  随意的一声问候,差点让那些人吓破了胆,出了那么多次任务,他们几乎没有失过手,而这次,几乎是全军覆没,可他们的目标却安然无恙,甚至还在含笑观看着他们的挣扎。

  草丛间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风吹动叶子发出的声响,不一会,弦月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群人,手中拿着弓,背上担着箭,跪在了弦月的身后:“公主殿下。”

  声音洪亮整齐,气势十足,那一张张年轻的脸上,说不出的精神,那一双双坚定的眼眸,说不出的忠诚,清一色的女子。

  “是谁派你们来的?”

  白娉婷手指着那些黑衣人,再次问道。

  弦月转过身,对着跪在的几个人道:“父皇的遗体呢?”

  “已经安全送到弦月山上,由月影守着。”

  身后的那群人听了,脸色变得灰败起来,她已经事先将凤王的遗体送上弦月山上,他们的视线不由转移到水晶棺上,那那里边装着的是什么。

  弦月转过身,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发,仿佛是在嘲讽着他们的自不量力:“娉婷,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给我留活口。”

  “你们——”

  弦月随手指了几个人:“随我一起将水晶棺木送上弦月山。”

  “你们——”

  弦月另外指了几个人:“记下那些死去将士的名字,将他们葬了,将那些受伤的人送回疗伤。”

  那些护卫死的死,那些伤了的,倒在地上,根本就不能再继续赶路,毕竟也是为了她才受的伤。

  “是。”

  

  一路上,风平浪静,两天后,弦月领着的一群人到达了弦月山,山顶上,是一大片平地,枝繁叶茂,青草葱郁,富有生机,环境清幽,一看便知是风水宝地。

  “公主。”

  月影见弦月到了,笑着迎了上去,笑着道了声:“公主,你来了。”态度却是十分恭敬的。

  “凤王就在前边。”

  弦月点了点头,身后运着水晶棺的人紧跟在她的身后,凤玄凌躺在冰冷的木棺上,明艳的阳光下,那张苍老而又瘦弱的脸是十分瘦削的,比起临死前的时候,现在反年轻了许多,就算是在这样的木棺之中,也没有丝毫的腐烂之状,弦月低头,轻点了点他的嘴唇,凤玄凌的口中含着的是一块透明的玉佩,小小的,只是拇指一半的大小。

  “你们在一旁等着。”

  弦月将凤玄凌从木棺抱到水晶棺木之中,蹲下身子,神情平静,淡淡的笑容,让看的人也能感觉到他的平静。

  其实,凤玄凌是个仪表堂堂的男子,很小的时候,她仰头看着他,如果碰上他在微笑的时候,她总会想,将来哥哥一定也会是这样样子的,哥哥抱着她的时候,偶尔会提起父皇的事情,总说他没有以前那么干净了,笑容也变少了,女为悦己者容,男的也是一样的吧,母妃过世,父皇再怎么好看,别的女人再怎么喜欢他,他死去的心都不会再活起来的,那些宫女太监照顾的再好,自己如果不注意细节,还是没有用的吧,从他死前担心母妃会嫌弃他苍老的容颜,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

  “父皇,母妃是真心爱你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她都不会嫌弃你。”

  这些话,其实她当时有在心里想过,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千年的玳瑁,有驻容养颜的作用,凤玄凌下葬的时候,她居然没有任何犹豫的给了他,虽然他没有给自己父亲该有关心和疼爱,但是对于这个人,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讨厌不起来的,到底是因为什么,就连她自己都说不上来。

  弦月将棺木合上,让身后随行的人将凤玄凌送进了皇陵,凤国的皇陵和楚国的皇陵不一样,不同于楚国皇陵的常年幽闭黑暗,这个地方,晴天的时候,阳光的光线会从外边射进来,但是下雨的时候,雨水却不会渗进来,这样的巧夺天工,也不知当时的人是如何设计出来的。

  皇陵很大,有阳光穿透了进来,不至于会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比起外边,还是有些昏暗,再加上这个地方陈列的都是历朝历代凤国的君主还有功高的大臣,心里总会生出些不一样的情绪来,让人心潮澎湃,因为先人那么大的牺牲和努力,会忍不住想要保护好这个地方。

  那些人依照弦月的吩咐,将凤玄凌的灵柩放在先王后的旁边,便躬身退下,整个皇陵,就只有弦月一个活人。

  弦月站在皇陵前,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那个温婉娴静,让凤玄凌情迷一生,懊恼了大半辈子的女人,她静静的躺在同样从深海挖掘打造的水晶棺木之中,十多年的时间,她的容颜没有半点的变化,和记忆中哥哥描述的那个人几乎一模一样,依旧那么年轻,白里透红的肌肤,手脚都还是温热的,可事实上,她关于她所有的记忆都来自哥哥的口中,长长的睫毛,眼睛闭气,越发给人一种娴静感,嫣红的唇,漂亮的让人心动,和自己近乎相似的脸,眉间一模一样的朱砂,可她却从不觉得自己是漂亮的。

  “母妃,弦月来看你了。”

  弦月跪在地上,或许是这个地方就只有自己一个人,或许是因为在凤玄凌离开之后各种情绪的压抑,她想,就算她从来不曾感觉得到母妃对她的关爱,但是那个女子是一个可以让她的心变的柔软的女子。

  哥哥常对她说,月儿,要是母妃没有离开我们就好了,她当时也那样想,是啊,如果那个被她唤作母妃的人没有离开自己就好了,后宫之中,不会被其他的女人弄的乌烟瘴气,而她也会变成名副其实的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父皇会将她捧在掌心,和哥哥一样疼爱自己,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也会给自己的吧,还有母妃,就像哥哥说的,月儿这么乖巧,母妃一定会非常非常心疼她的,她也那样认为,如果她没死,她,父皇,母妃还有哥哥,他们四个人,会是最幸福的一家。

  哥哥总会对自己说,母妃是如何如何对他的,她会像寻常百姓家的女子那样,为他和父皇做一桌子的家常小菜,会在他们生日的时候,提前给他们准备长寿面还有礼物,她还会亲手给他做衣裳,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是和自己活在一起的,因为哥哥的描述,她希望他活着,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如果她还在的话,这些年哥哥不会这么寂寞,如果她还在的话,哥哥会过的比现在开心多了。

  “母妃,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弦月山的雪已经化了,到处都是绿油油的一片,生机盎然的。”

  她和父皇是在这弦月山上邂逅的,对相爱的父皇和母妃来说,那次初见,便是他们人生当中最美好的事情,那段回忆,是他们人生当中最为美好的时光,因为爱着自己,希望自己的一生都能像她和父皇初见的那般的美好,没有任何的烦恼,因为爱着自己,所以在死前最后的一句话就是,要让父皇将她缺失的那份爱一并给自己。

  哥哥长的像父皇,却遗传到了母妃的善良,她遗传到了母妃的模样,可有些方面,却和那个叫凤玄凌的男人像,譬如说,偏执,譬如说,疯狂。

  弦月跪在地上,擦干脸上的泪水,和已逝的王后说起了这些年的经历,和凤久澜的一模一样,大多是江湖的趣闻,酸甜苦辣,可她却对最刻骨的苦,一笔带过。

  “母妃,我很快也要嫁人了,那是世间少有的好儿郎,有父皇有的深情,也有父皇没有的果决,他为了几次舍去性命,承诺此生非我不娶,我也允诺今生非他不嫁,你看着吧,我会幸福的,我找到了愿意守护我一辈子的人,就算是在这样的乱世,他也能守护好我,你也可以放心,至于父皇,他娶那些女人,碰了她们,却不让她们怀上子嗣,就算是怀上了,就会强行打掉,你会觉得父皇残忍,但是他真的会死爱惨了你才会做那些事情的,他娶那些女人,应该只是想要替哥哥守下凤国这份根基吧,我知道你会谅解的,你一个人在那边孤单了那么多年,父皇在这个地方,为了我和哥哥,也孤单了那么多年,现在他下去陪你了,你们两个就都不会觉得孤单了,不用挂心我和哥哥,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会好好照顾好自己,将来,我们也都会很好的。”

  对于其他的女人,凤玄凌或许是残忍的,但是她并不能说他错了,或者妄加指责,因为那个人是她的母妃,而那些女人,是那些大臣逼着他取得,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这是皇室和百官之间的相互制约所形成的平衡,而这种平衡,牺牲了那些年轻女子自有,一生的幸福,她们或许享受了尊崇,但是也失去了最最珍贵的东西,而她们的幸福,是他们的父母亲手葬送的,为了利益,也为了他们现有的富贵荣华。

  弦月一个人自言自语,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说着,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生了她得女人,很有可能也会是最后一次,她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是再多了话,到了心头,都汇成了一句:“母妃,如果你当初没有离开我们,那该多好。”

  无论是苏芷心还是凤弦月,她从未享受过母亲给过的温暖,很久以前,她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像真正的苏芷心那样,晚上和妈妈睡在一起,母女间说些悄悄话,想想,就会觉得温暖无比,可是那些,真的只是梦而已,再不可能实现。

  她的母妃,兰裔轩的母妃,都已经不在了。

  弦月说了很久,有些话连着重复了好几遍,而她自己却浑然不知,直到说的嘴巴干了,跪着的姿势变成了坐的,膝盖发麻,才站了起来,她仰着头,在原地转了几圈

  “凤国的列祖列宗你们给我听着,我,凤弦月,第二十五代君主,凤国的第二任女王,我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我会代替你们,倾尽一切,保护好凤国的百姓,你们都给我看着吧。”

  清澈嘹亮的声音,在空旷而又幽闭的皇陵,来回飘荡,久久不绝于耳,然后,她走到了凤玄凌的跟前:“父皇。”

  她轻轻的咳嗽了几声,叫了一声,郑重其事。

  “因为你的心慈手软,犹豫不决留下的那些蛀虫,我会全部清除。”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一个一个去捉,她会用一把熊熊的大火,直接将他们全部烧死,而且还会斩草除根。

  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皇陵外,月影等人守在那里,见弦月出来,迎了上去,齐齐叫了声:“公主。”

  弦月点了点头:“即刻动身,回凤都。”



  ------题外话------

  PS:昨晚毕业酒会,在KTV,一整个晚上没睡觉,早上才回来学校,实在很累,最近又是毕业论文,又是酒会,又是晚会的,还有一些毕业前的事情要做,有点小忙,更新有些不稳定,留言也没有及时回复,亲亲们多多见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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