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路小川
冷言还没进院,便听到院内传来清泉般的笑声。
他略挑眉,才到门口,便看到那老树上,一身红衣的姑娘坐在粗壮的树枝上,笑靥如花。
穿着一双精美绣鞋的小腿一上一下摇晃着,仿佛牵引着两只翩翩飞舞的花蝴蝶。
“主君。”白月儿一手扶着树干,向他招了招手。
“才病好,”冷言笑着摇了摇头,“胡闹。”
白月儿吐了吐舌,向着屋内欢快地喊道:“银杏,快扶一架梯子来,我下不去。”
还没等屋里的丫头应声,冷言阻拦道:“不必麻烦。”
白月儿还没看清,冷言已经一点脚将她拦腰抱下,动静惊地细碎的花瓣纷纷扬扬洒落。
她在冷言的怀抱中缓缓下落,隔着迷眼的花瓣,望着眼前人俊秀的轮廓,模糊间脑海中一闪而过了几幅画面。
“小桃子,你走神了。”
冷言将她放下,神色如常。
白月儿有些心虚地笑笑,起伏的胸脯上一块白玉熠熠生辉。
见冷言眯着眼望向她戴着的白玉,白月儿立马解下,放到他手中,温声道:“主君第一次见?我还想问问主君,这块玉佩寓意着什么。”
冷言凝视着手中温润的白玉,拇指大小的白玉上雕刻着一弯明月,刀工细腻精湛。
他见过的珠宝无数,细细摩挲间便已断定这玉价值连城。
白月儿笑得纯真无害,正好奇地等着他的解答,她的面容干净地像是雨后的栀子花,令人心生怜意。
冷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白月儿,东厂污秽,却养出这样清澈无害的可人儿,也真真是嘲讽。
“或许是伯母给的,你以前未与我说过。”
白月儿有些失望,点了点头,如视珍宝般接过白玉,小心地戴回了颈上。
东厂内。
一个黑衣黑裤的男子面色不善,正听着齐刷刷跪了一地的锦衣卫汇报。
东厂的四大档头之一,路小川,沉声道:“一点消息都没有?”
其中一个锦衣卫微微抬起头来,欲言又止的模样,见路小川正冷冷盯着他,忙不迭道:
“二档头!小人听到一些风言风语,没有什么依据,不一定”
“说。”
“有人说,小姐被毒哑了,卖到卖到妓院去了。”
那锦衣卫说完,偷抬起眼来观察路小川,只见路小川满脸肃杀之气,吓得连磕起头来。
“那就一个妓院一个妓院找。”路小川咬牙道,“找出传流言的人,杀。”
路小川挥了挥手,锦衣卫们整齐地消失了。
路小川疾步绕过点兵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那双澄澈的双眼,眼睛的主人迟疑地唤着他“路哥哥”。
白月儿在东厂里,最怕遇到的就是路小川。
路小川人冷,即使对她也是不苟言笑的。他曾经在督军的房外,听到她笑着和督军说:“路小川要来?那我赶紧先走了,路小川最凶了!”
他看着她扭头招手,笑着走到门口,回头望到他站在门外时脸上的笑容僵住,后又满脸歉意,迟疑地唤他:“路哥哥。”
他微微点头,目送着白月儿很不好意思地微吐了吐舌头,疾步从他身边绕过。
自始至终,他神色未变,依旧是东厂人说的那样,“冷面阎王”。
不会有人知道,他扭头望向那倩丽的背影时,内心的波澜起伏。
东厂的人都疼爱白月儿,他并不是个例外,只是他向来不擅于表达,自然不像常言笑他们招人待见。
可他也庆幸,或许是这个缘故,督主在四大档头中选择了他做白月儿的亲卫,与她同院相伴,护她左右。
牢房内,渗人的惨叫声使路小川回过神来,疾步走向最深处的死牢内。
血腥味扑面而来,地上血迹斑驳且粘稠,黑一块红一块,层层覆盖,直至用清水再怎么清洗,依旧留下了难以磨去的痕迹。
有一人被绑在柱子上,垂着头,像是从地狱里捞出来的一样。那人身上白囚衣满是血垢,破破烂烂。囚衣破裂处,依稀可见烂肉下的白骨。
而正坐在死牢中央的是东厂督主曹少钦,正闭着眼,气定神闲地转着左手尾指上的绿玉戒指。
曹少钦头戴镶玉云纹纱帽,着一袭墨黑金线蟒袍,身披含绒黑色厚斗篷,浑身气息贵不可言,与这污浊的牢房格格不入。
路小川看向曹少钦身旁的常言笑,常言笑皱着眉,轻摇了摇头。
路小川了然,接过烙红的铁,面无表情地走向那囚人:“叶大人,冒犯了。”
烙红的铁印在那囚人身上,那人浑身颤栗起来,连可能有的求饶声都发不出来。
“拉出去,吊在东厂门口。”曹少钦睁开了双眼,接过身旁递来的白帕,轻轻擦拭蟒袍下摆溅上的血珠,淡淡说道。
“督主”路小川不甘地回头道。
“叶大人不知道。”曹少钦已站起了身,眸子中满是不耐烦,“可以请叶大人家人来问问。”
叶某人突而抬起头来,满脸血迹中一双眸子显得异常明亮,双眼满是怒火,断断续续道:“曹狗!我杀了她你很生气吧痛失至亲的滋味如何。”
常言笑皱紧了眉,向牢门外的人招招手,便来了几人将叶某人拖了出去。
曹少钦走出了死牢,行至牢门时,脚步微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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