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草莽将军（11）
舒昱觉得最理想的结果就是，怀锦被皇帝派来潜伏在自己身边，那样他们就能正大光明地相处了，也不用担心怀锦去做别的任务会遇见危险。
不过舒昱也算不准皇帝会怎么做，若是不成，他再想别的法子。
最不济，还有系统这个外挂在。
而皇帝一听舒昱对一个小贼这么感兴趣，顿时也来了兴致，像是抓到了舒昱的一个弱点，“哦？一个小毛贼而已，值得舒爱卿这般上心？”
舒昱：“他实在同臣的胞弟十分相像。”
在皇帝眼中，舒昱无父无母，根本就无法借家人来威胁他，如今虽不知那人是不是舒昱的亲弟，只要舒昱自己在意就够了。
“爱卿作为东临国的大功臣，只是想要一个小贼而已，朕岂能不允啊？若是有人侥幸抓到了那位小贼，朕会派人给爱卿送去。”
“多谢陛下。”
舒昱知道怀锦的真实身份是皇帝的暗卫，可他还是把戏做足了，要了纸笔写了怀锦逃走时的穿着，以及大致样貌。毛笔字倒是不用装，他本来就不大会写，很符合他如今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将身份。
之后彻底没舒昱什么事儿，他继续装瘸乘着马车回去了，还带回了一个才上任不久的太医。但能当上太医的，已经是大夫中的佼佼者，总归还是舒昱赚了。
舒昱离开后，皇帝就召见几位大臣，商议该如何赏赐舒昱等人的事情。赏得少了，面子上过不去，也怕武将寒心。可要多赏，皇帝舍不得。尤其是一想到那些是赏给舒昱，皇帝真的觉得是在他心头剜了一块肉。
其实舒昱对这些并不是很在乎，他先让人把太医安置好，就询问了之前派人去查谣言的情况。
果然不出舒昱所料，各种说法都十分热闹。
事关风头正盛的将军，不仅是能引起人们窥探欲的房中事，还牵扯到皇家，在这娱乐匮乏的时代确实是能引起人好奇的谈资。
虽然有些话是夸舒昱的，作为男人没有不爱听的，但他并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八卦的对象，尤其还是这样的私密事。他清清白白一个处/男，怎么在这些吃瓜群众口中，就成为堪比《白鹿原》中传言的白嘉轩那样的人物了呢？
白嘉轩那是真的死了六个老婆，可他什么都没干呀？而且他的绯闻对象还是男子。
他可委屈大发了。
舒昱让人叫了军师来。
秦向晚一脸淡然，问：“不知陛下这么着急地召见将军您，是所为何事啊？”
舒昱沉着脸，语气嘲讽：“军师不知道？”
“这，属下怎么会知道呢？”
“陛下说，我和公主的婚约作废了。这不是军师谋划的吗？”
秦向晚立马一副恨不得对天赌誓以表忠心的模样，“将军怎么会这么想？若是将军做了天子的乘龙快婿，肯定会更得陛下的信任，陛下也会对我们少一些猜忌，免得我们重蹈家父的覆辙。”
提到前护国大将军，秦向晚凄然一笑，又继续道：“这是好事啊，属下怎么会阻止呢？”
舒昱长叹一声，“你觉得，是我傻，还是把我当傻子的你更傻呢？”
随后他瞥了一眼积分面板：+30。
果然要戳人痛脚啊！对秦向晚这样自恃机智过人、运筹帷幄的人，打击他的智力就特别有效。
秦向晚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又急又气，急的是怕舒昱已经知道了散布消息的事情是他干的，气的是舒昱嘲讽他傻。
而且这话也不好回答。
秦向晚笑着回道：“将军怎么会这么说？将军大智若愚，属下也从未轻视将军……”他之前确实觉得舒昱很傻，现在却意识傻的人原来是他自己。但他也不能承认，只为之前自己看走眼而感到懊悔。
舒昱却幽幽道：“那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傻喽？”
“明明是你自己故意装傻，还把我骗了！”秦向晚在心底怒吼，但他却仍维持着完美的表情，甚至语气也更真诚了几分，说：“属下断然没有这个想法。”
与此同时，[积分+20]。
舒昱对着系统啧啧称奇：“想不到积分还有体现对方真实想法的作用，看这人一脸真诚，心里却在骂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然后他面带微笑对秦向晚道：“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只能憋着，不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就好了，我还能管得住你的思想不成？”
秦向晚：“……”
和这人说话好累。
见秦向晚那完美的面具上有一丝裂痕，舒昱竟然觉得有一点愉悦。
莫非我已经开始享受当一个杠精了？可怕！
舒昱清咳一声，掩盖笑意，正色道：“军师可曾听说外面关于我的传言了？”
秦向晚：“听说了。”
“军师足智多谋，又擅长玩弄人心，难道就没有想着趁这些谣言还没有流传太广，就扼杀在摇篮中吗？”
秦向晚有些为难，“这，这些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竟这么快速就传播开来。等属下得知消息，将军已经进宫去了，我不敢贸然行动。”
舒昱将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食指抵着额头，一派闲适的模样，问：“是吗？我怎么觉得是军师有意放任这些传言发酵呢？”
秦向晚急急解释道：“属下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属下是将军的军事，这些流言传出去对属下毫无益处。更何况那样的传言虽有损将军的形象，但将军是靠着战功得到万民敬仰的，实际上对将军的威望无伤大雅。最多只会有损将军的姻缘……”
“陛下真的食言，不让公主下嫁于将军了？莫非这些事陛下放出来的，为了诋毁您，让您放弃娶公主？”
舒昱若有所思，“是我误会你了？”然后看着秦向晚悄悄松一口气，他噗嗤一笑，“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觉得我相信了这一切不是你做的？”
语气之嘲讽，让忍功了得的秦向晚都觉得怒火中烧。
秦向晚这时也明白过来舒昱对这一切都知情，并且确信是他做的。而舒昱现在这样的作为，就像猫捉到了老鼠，吃前玩弄一番。
这让秦向晚觉得十分难堪，他怒道：“将军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又何必这样戏耍我？”
舒昱本来不是这样恶劣的性子，但他也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秦向晚编排了他那么多，他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去散布一些关于秦向晚的谣言，那也太跌份儿了。更何况他这样做了，也于洗清自己无益。不如也让秦向晚心里难受一场，顺便刷一点积分。
舒昱毫无心理负担。
而且他觉得秦向晚也需要人给点刺激。
这可是男主啊，怎么能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太不争气了。
出身低微的刘邦看到始皇能说出“大丈夫当如是也”，项羽说出“彼可取而代之”的时候才十岁，这个要造反的男主，怎么能这么没出息？
如今东临国的国土，其实也就像现实中华国的几个省。
舒昱觉得秦向晚隐忍得久了，气性儿都被磨没了。
秦向晚是被冤死的护国大将军之子，身份显贵，也有理由造反，而且手里还有兵。唔，智谋，也勉强算有吧。要是当皇帝，应当比如今在位的那个昏君顾大局得多了。
即使是在游戏副本中，他也希望百姓能过好日子，他真是个好人啊。
于是，舒昱缓缓摇头，一脸高深莫测，语气失落：“你觉得我是在耍你？”说完又叹气，仿佛在说“孺子不可教也”。
秦向晚被他唬住了，也不禁思索：莫非他还另有深意？
舒昱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先不说这样的手段光不光彩，我又不是要嫁人的女子，只要我不在意，这些对我有什么损害？你是不愿见到我娶公主，才出此下策的吧？可是我本来就没想着要娶公主，之所以一再坚持，不过是想要从皇帝手中捞些好处罢了，结果你竟然把把柄递到皇帝的手里。真是……”
秦向晚艰难地张了张口：“我……”
舒昱抬手制止，“别说这些不是你干的，我现在的确没有证据。不过那是我不想找，也不用找，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你干的。”
他轻笑一声，笑声中满是不屑与讽刺。
“昨夜发生在府里的事，今天上午就传遍了。别再推给皇帝了，他也是今日才知情的。而且如果皇帝要细查，你觉得他会查不出消息是从将军府传出来的吗？这总不会是我自己干的吧？”
“唉，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隐姓埋名这么久，怎么就干出这种荒唐事儿？”
正懊悔又感动着的秦向晚，心里一梗，他这明明是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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