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虚虚实实
“胡大叔，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天涯和栾九娘听了这话，不可谓不吃惊。惊讶之后，姜天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再开口。
胡元二一脸悲痛：“那老东西以前是个独居猎人，住得很偏，平时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后来他腿断了，我爹出于好心，就带着村里人将他接进了村子，还给他修了栋土屋。村里人平日里也都好生帮衬着他！！”胡元二陷入了回忆：“可就在一年前，他独自离开了村子。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就那样消失了！大家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准备将他的屋子给别人住，结果就在一个月前。他又突然回来了！回来后也不跟村里人沟通，直接将后来住进屋子里人的赶走，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打造棺材！更让人吃惊的是，他经常会在晚上进山，好几天不回来，不知道干什么。但那时我父亲已经病了，我也就没心思去管他。
直到半个月前，村子里来了一个过路的年轻人。那个年轻人来的当天，去过那老东西的屋子里，结果晚上就暴毙了！再之后，那路人成了活尸，咬死了好多人，被咬死的人又变成活尸，仅仅两天，胡村就完了！可恶，要是我早点把那老东西给......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唉！”
“逝者已矣，胡大叔节哀。”
“节哀。”
两个听众听得认真，表情都很严肃，此时见胡元二痛心疾首，也都出言相慰。栾九娘和胡村有过交集，回想着往昔胡村人的音容笑貌，不自觉地感同身受，一脸怒意：“胡大叔，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报仇的！你别看我们年轻，道士他可是很厉害的！”
“谢谢你们，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帮大忙了！”胡元二眼睛还是红的，但已一改悲戚，面露刚毅，虚望着老汉屋子的方向横眉怒视，不过他很快便平静下来：“报仇不急，我们今晚的当务之急，便是安全躲过尸潮。小兄弟，你这阵法真的能够挡住活尸吗？”
姜天涯一直在观察胡元二，不为别的，只因他和老汉两人的话里有都些蹊跷，虽然不是很冲突，但隐隐让他觉得这活尸的事情，并非他们说的这么简单！是他们不懂活尸的来源，还是两个人都有所隐瞒。姜天涯不敢断言，所以一直很安静。此时胡元二问起，他有些心里微沉，还是回道：“这阵法有用，不过活尸数量过多的话，就有些麻烦了。”
胡元二和栾九娘听了这话，面色都是一变，胡元二摸着手里的菜刀：“这样啊......看来今晚得靠你了，老伙计！”
正当胡元二打算继续问些什么的时候，长屋门口传来了推开木门的声音，脚步声停在了门外，并没有走进来。
“有人在吗？”
屋子里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神情都有点紧张，因为听声音就是那个老汉。
胡元二压着声音说：“是那老东西，他应该是看到了门没关，过来找你们了。”
栾九娘手抖了起来，既有点做贼心虚，又有点害怕老汉：“糟...糟了，怎么办？”
姜天涯看着胡元二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杀气，眉头微皱，心想活尸还没出现，这时候不能贸然将老猎人置于死地。便说道：“无妨，让我来跟他聊聊。”
老汉也挺有耐心，他知道人肯定在里面，也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
姜天涯推门出来，几步走到门口，正好看见老汉在门口抽烟，神情十分冷漠。
老汉的小眼睛更加浑浊了，让姜天涯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刚想问话，老汉却率先说出：“你们不应该去动那副棺材。”
姜天涯眼眸澄澈，略带疑惑地问道：“老人家，十分抱歉，我的同伴只是想取一些血液，给我画符咒，但她空手回来，想来应该没有破坏您屋里的东西吧。”
“哼！阿看他是有贼心没贼胆。”老汉冷冷的瞪了姜天涯一眼，继续说道：“行了，你也别狡辩，阿心里有数。另外奉劝你们，如果遇到一个中年汉子，最好别信他的鬼话，那人会害死你们。”
说完，老汉不等姜天涯回话便拖着瘸腿转身离去，走出十来步后，忽然转过头补了一句：“门口的东西拿去用。”
看着老汉离去，姜天涯稍微放松了些，喃喃自语：“门口的东西？”忽然他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走出门一看，原来墙边上堆了两头狼尸，看那狼尸身上的伤口与血液颜色，死亡时间肯定在两个时辰内，那时候他们应该才刚刚到胡村不久。
这老汉，不，老猎人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猎杀了这两头狼？以他那瘸腿而言，莫说扛回来，就说是去找狼，应该也是困难重重才对！
这老猎人不简单！
还有，他所指的中年汉子，应该就是胡元二了。别相信胡元二么......到底该相信谁呢？
也许，两人都不足以信任。
手里提着狼尸，姜天涯眼光不断闪烁，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些事情，现在心里没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要保护好阿九！”
“哇，道士，这两条狼，是你杀的吗？”
栾九娘悄悄地探出门来，一脸惊喜地问道。
“不，这是那个老汉捕杀的狼。”姜天涯摇着头回了一句，然后看着天色，已经晚下来了：“狼虽不如狗有灵性，但它们常年杀戮生灵，身上有煞气，血液也可以用来画符辟邪，正好用来准备最后一步。我们进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屋子里，胡元二看到狼尸，大吃一惊：“这是牛角山里的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牛角山?”
“道士，你忘了吗，十里外有两座相连的尖山，就是牛角山！”
“没错，因为活尸的原因，胡村方圆几里，都没什么飞鸟走兽。也就我藏身的山洞离牛角山不远，夜里能听到些狼嚎。这两头狼，莫非是......”
“不错，正是那老猎户送来的。”
木屋其实不怎么隔音，姜天涯和老汉的对话并没有什么阻隔，被屋内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也正因为如此，胡元二此问之后，眉头大皱，眼睛深邃地盯着着狼尸：“这老东西不安好心，肯定是猜了什么，才出这一招！我们还得小心为妙！”
“对，道士，你能看出来这狼有没有问题吗？它们到晚上会不会变成活尸咬我们？”
栾九娘不无担心地退了几步。
“我不太懂这些，不过，这狼尸能提供一些血液，也许对我有帮助。胡大叔，趁着那些血液还没彻底凝固，你先将浪头砍下来吧，我接点狼头血！”
姜天涯神色倒是平静，他艺高人胆大，虽是初出茅庐，但早已布好阵法了，这狼血本就可有可无，并且砍下狼头后，尸身基本就不可能尸变了，也算一举两得。
胡元二沉吟片刻，点点头，抽出了菜刀，大跨步走到狼尸边上，轻轻一提，几十斤的狼尸便被提留起来。菜刀寒光一闪，狼尸的身体便扑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过了一两秒，狼头才开始往下哗哗流血。
“好快的刀！”
道士赞了一句，眼疾手快装递上竹筒。
狼头血液流了一会便流尽了，此时竹筒刚装一半，二人便故技重施，将竹筒装满。
“小兄弟，怎么样，够了吗，要不要我把尸身再破开？”
姜天涯摇晃着竹筒，正在分辨成色：“辛苦胡大叔了，这些够了。你和阿九把狼尸丢出后院吧，我用这些狼血再添几分保障！”
“行！”
“好！”
二人应了，便拖着狼尸去了后院。
姜天涯看着胡元二出去，心想：“此人身手不错，手中菜刀也并非普通农家人用得上，难怪能够孤身藏在山洞之中。还是小心提防为好。”
念头转过之后，他再次聚心会神，用狼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将两个狼头分别放在两个勾玉之中，让姜天涯没想到的是，这两头狼，一公一母，暗合阴阳，与八卦相生相辅。只见阵法之中，隐隐有红色煞气流转，自狼头往四周，而后再回归狼头，周而复始，自成一体。
阵成！
恰好栾九娘和胡元二回来，看到房间里一片血迹，都有些吃惊。不过栾九娘去后院时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此时正忧心忡忡，也没有太多心思好奇这个，询问那个。
她相信道士，但是恐惧的心情却无法好转：“道士，天黑了，外边挺吓人的，真的会有活尸吗？”
胡元二接过话头：“有。一定有的。”
“那，它们会从哪里来啊？”
“嘘，快别说话。你听，它们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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