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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都是算计


陌生的声音响起,白鹤道长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抓斗笠的手微动,又继续将斗笠戴在了头上。另一只手则缓缓捏紧了桃木剑。

“阁下是何人?”

“我?呵呵,路过的罢了。除此之外,我还想找老道长借样东西~!”

“借什么?”白鹤道长将斗笠压低了一些,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男子,往他身后看去,另外一个身影果然也不是如一!

“噢,对了,借之前先给你看点东西。”男子朝后打了一个手势:“虞婆,拿出来。”

“嘻嘻,这么快就摊牌吗,你也不怕......他暴起杀了你!”

说是这么说,那矮小的身影侧身一步,拍了拍手。雨幕之外,又有一个身影走了进来,那个身影同样矮小,看外貌跟“虞婆”倒是挺搭对的。

当第三个人影进来之后,白鹤道长的眼睛陡然睁大,目光中充斥着嘴浓重的杀意!

那个身影看着不过是个初老的矮小男人,但他肩上赫然扛着的,是白鹤道长爱徒一如的尸身!

“几位到底要什么,若是能把贫道徒儿的尸身还来,贫道必不吝惜!”

“别着急,这东西说来也简单,只是......”男子卖了个关子,并且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八卦盘,不住的把玩,那八卦盘上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迹,正是闲云观内所祖传的那块:“只是你给了,我也不会把你徒弟的尸身还回去的!对吧,虞婆?”

“嘻嘻。正是!这具尸身给老身用来炼制尸傀再好不过,绝不可还的!”那虞婆一脸皮笑肉不笑,还伸出手去摸一如的尸身,颇有些爱不释手。

“如此,贫道便没什么好与几位谈的了,手底下见真章吧!”

白鹤道长惊讶再三,已然平静下来,他淡淡说道,丹田提起十二分气息,运转在桃木剑上。

“唉。真可惜,”男子也收起了玩世不恭,语气转冷,额前的刘海下露出一对精光爆射的眼睛,他冷然道:“我还想让你自己把头割下,或许能少沾点血,现在看来只能亲自动手了。”

战斗一触即发,雨幕之中,白鹤道长一柄桃木剑划开雨珠,带着灼热之感,刺向男子,男子邪笑一声,向后闪去,斜刘海下的眼神满是戏谑!

“淦——!”

接下这一剑的是第三个身影,那未曾开口一句的矮小男人。他的手臂铁青,坚硬无比,桃木剑斩在上面就像是砍在金属上一样!

白鹤道长感受剑身所传来的力量,矮小男人的力量出奇的大,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也不过如此吧!

矮小男人并不多言,顶开白鹤道长一剑后,小步上前,继续用坚硬的双臂进行攻击。

白鹤道长不知对方底细,采取了守势,桃木剑不断借力挑开矮小男人的手臂,并分别刺中他的咽喉,胸口,手筋几处,结果跟手臂一样,坚硬无比,桃木剑竟只能入肉三分再无寸进!

再看矮小男子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变化,白鹤道长明悟,眼前就该是尸傀了!

尸傀自然不怕痛,并且坚硬无比,很着手。白鹤道长边牵扯,边思考着,浑浊的双眼精光一现:既然一时半会杀不死,废了它的行动能力便可。

他一改剑势,瘦小的身躯加速走位,很快便将尸傀的攻击限制住,并且不断在尸傀四肢关节处留下剑痕。

积少成多,饶是尸傀的关节坚硬,还是被白鹤道长短时间内砍得行动坚硬,不复初始敏捷,尸傀的四肢折损严重,虞婆有些肉疼,但眼神更为炽热:“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水平,不亏是三十年前便名震一时的剑术高手!老身改主意了,不要你的人头,把你成尸傀做它的替代品也不错!子鼠大人,还请留他全尸!”

尸傀落败已是定局,子鼠嗤笑一声,浑身骨骼轻微响了一阵,风轻云淡道:“这东西又有什么用?不过,如你所愿也没什么~”

雨势越来越大,乌云似乎想将所有积攒的雨水,在这时全部倾斜下来。

白鹤道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在害怕,只是长时间的战斗让他疲态渐生,旧伤新累齐发,身体状态急剧下降。他需要休息。

可,没人会给他休息的机会。

雨下的很密,雨中看不见白鹤道长与子鼠是如何交手的,只听见战斗的声音忽近忽远,此起彼伏,桃木剑的红光炽热了许久,终于在一声闷哼后,消失不见。

平静下来后,子鼠提着白鹤道长的尸身走到老虞婆身边:

“老虞婆,这次做的还算漂亮,我会替你记功的。”

“嘻嘻,那可多谢大人了。话说回来,我看另外那个小子也不错,就是需要的材料多了些,大人当真不要?”

“那个嘛......留着日后也许能多看点乐子~!”

“老身倒不觉得,多好的胚子,希望大人别看走眼了,日后后悔!”

“日后的事嘛,日后自然知道。走吧,去下一个地点。”

“嘻嘻,大人都这么说了,老身也只能遵命了。”

————

如一一路小跑,很快便回到方才战斗的地方。没有灯盏,她顺着记忆找去,一心要快些找到弟弟的尸身。然而她在附近找了一圈,除了看到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张宇初,再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

一如的尸身,不见了!

她不甘心地扩大范围搜找了一圈,仍是没有。她绝不会认为一如没死,她心中当然渴望弟弟还活着,可事实是残酷的。她已再三确认弟弟的身体,完全失去了生命迹象。

现在弟弟的尸身却没了,她悲伤至极,哭着喊着,不肯放弃寻找: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明明只是一小会,明明只是一小会,怎么就不见了——!”

“一如,一如!弟弟啊——!你在哪,你在哪!”

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泥地之中,一脸自责与后悔。良久,她心念着师父,那仅剩的亲人,终于站起身来。她站在张宇初身前,再次披散开的头发因低头凝视而落在她额前,遮挡住她的面容。

她伸出手,抓住张宇初的脖子,用力一拉,将人提起抗在肩上,沉默地回头去寻师父。

她终究没能找到师父。

除开激烈的打斗痕迹之外,她只在地上找到一柄桃木剑,一件蓑衣以及一个带血的斗笠。

她将张宇初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俯身捡起斗笠,轻轻擦拭上面的血迹,口中喃喃道:

“师父......”

“师父,你去哪儿了,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

本以为流干了的眼泪,再次落下,如一只感觉撕心裂肺的难受:“为什么,为什么!”

她追问着,可没人回答她。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张宇初身上,她猛地站起身,拿起白鹤道长的桃木剑,贝齿紧咬,杏眼怒睁,持剑慢慢逼近张宇初。

张宇初在如一将他摔在地上时便已醒来,他浑身疼痛,又经历了一次假死,惟愿继续躺着,好回复一些体力,同时静观其变看看发生了什么。然而此刻偷眼看到如一持剑靠近,一副要杀他而后快的样子,他再不能装睡了。但他心知跑不过如一,打更加不是对手,便只能干着急。

他心跳得很快,思维却很清晰,想着跪地求饶还是直接逃跑哪个可行。最后,当如一走到他身边时,他灵光一闪,决定赌一把!

“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的出现,师父和弟弟,怎么会这样!”如一说着说着,鼻头又一酸,有些哽咽:“所有的错都是你!”

“不要!”

对于张宇初的突然出声,如一目光一片清冷,根本不为所动。

“哼,早知如此,当初何必上山来!你现在求饶,我也不会原谅你!”

“不要离开我,娘!”张宇初仍背对着如一,身体扭动,手脚也在泥水中胡乱挥舞,似乎仍未醒来:“爹、爹,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如一的剑抵在张宇初的后背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张宇初,没有答话。

“......”

“爷爷,爷爷你去哪里了,别丢下阿宇一个人......”

如一的嘴唇抿了一下,剑尖往前递了一些,剑尖划破了张宇初的皮肤。但心有同感的她最终收回了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活该有此下场!”

说罢,她往压住芜杂的心绪,往断崖方向走去。

雨渐渐停了,崖口的风还是很大。

如一站在山崖边山,任冷风吹干脸上的泪痕,她无言地望着深沉的天空看得怔怔出神,悲伤不断蔓延,但她不再想哭泣。

许久,她转过身,却发现原本躺着的张宇初已然不见,泥水之中多出一串爬行的印子,再往下一些,则是杂乱的脚印!

如一楞在原地,回想起刚才张宇初的表现,她跪倒在地上,悲伤和愤怒冲断了她最后一丝理智,仰天大啸:

“啊啊啊啊啊——————!”

“张宇初,狗贼!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就算是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我都要杀了你——!”

群鸟被啸声惊动,扑打着翅膀各自飞开。

张宇初不敢回头,他拼命地跑,慌不择路的他一脚踏空,从斜坡滚落。幸亏泥土湿透了,十分黏柔,他滚到坡底下时,还能爬起来继续跑。不知过了多久,他钻出一片灌木,踩在了流淌的溪水上。

他只觉得肺快要炸裂,嘴唇干道起泡:“好渴,好渴!”

他已筋疲力尽,也不管水浑浊不堪,直接扑到水里大口喝起来,喝着喝着就跌坐在水里,不想再起身了。

他休息了很久,垂下头,闭上眼,嘴唇无声地动着:“不该是这样的......原谅我,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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