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端倪
没过几天，远在德国销声匿迹的方鸣就有了消息。
视频里的年轻男人穿着净色利落的病号服，衣襟被他规规矩矩的系到了最高处，此时此刻正温和地笑着。
“我刚做完检查出来，你那边应该是下午吧，嘉姝还没放学吗？”
沐瑶点点头，盯着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裂开嘴笑了，“怎么才去了几天时间，你好像就胖了？”
方鸣脸唰得染上薄红，他用拳抵住唇轻咳两声，“手术时间定下来以后，姐姐就每天给我补营养，我也没办法拒绝，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
画面外传来方敏不满的抱怨，“你这个臭小子！我每天给你煲汤也很辛苦的，你竟然还敢嫌弃！”
姐弟俩拌了两句嘴，沐瑶始终笑眯眯地听着。
正在这时，方鸣突然把话题转到了她的身上，“你还好吧？我看到新闻了，查到是谁做的吗？”
他问的是前两天的车祸。
沐瑶摇摇头，“司机是个硬骨头，咬定了是自己操作失误，所以还没查出什么线索。”她语气停顿一下，很快岔开了话题。
“哎，我这边安全的很，倒是你，一定要听医生和敏敏姐的话，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呢。”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趣事，完全没注意到方鸣异常温柔的眼神，方敏在一旁蹙起了眉头，犹豫着要不要打断的时候，沐瑶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我过几天要去日本把我哥哥的墓迁回来。”
“咳咳……”
她话音还没落下，方鸣就剧烈咳嗽起来，俊脸涨得通红，目光稍显错愕。
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他目光似乎是不经意地往旁边一瞥，却又很快收了回来，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这么突然？”
沐瑶情绪沉重，说话也恹恹的，“之前抽不开身，现在矿脉图的事情也搞定了，也该把他接回来了，总不能让他孤零零地留在异国他乡，人总是要叶落归根的。”
这也是黎震南劝慰过她的话。
病房角落，默然不语的男人突然垂下了头，额前几绺发丝垂落，遮住了他眼中震荡翻涌的情绪。
方鸣知道内情，所以更是手足无措，他叹气，“我觉得不用急在一时，说不定还会有转……”
话没说完，屏幕里突然天旋地转！
‘啪！’
“抱歉，手机没有放好，掉在地上了，你稍等我一下。”
那边镜头摇摇晃晃，沐瑶正在疑惑他奇怪的态度，冷不丁看到摇晃的镜头从角落一闪而过，她瞬间瞪大眼眸，心瞬间提了起来。
“方鸣！”
声音尖而急促，吓得方鸣连手机都没来得及放稳就凑近了，“怎么了？”
沐瑶直接站了起来，焦急地恨不得透过屏幕钻过去，“你把镜头转到角落去，我刚才好像看到沐栎了！”
方鸣心里一凛，正要找借口拒绝时，身后一串细微的脚步声就消失在了门外，他心神定了下来，故作不解地把手机转了过去。
角落空空荡荡，只有纱帘随着风摆动，哪里有沐栎的身影！
那一瞬间，沐瑶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软绵绵地瘫倒在沙发上，神情哀戚又带着茫然无措，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方鸣心揪着疼，恨不得立刻把真相告诉她，可话到嘴边，却也只是无用的安慰，“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不要想那么多，给沐栎迁墓的事情……也不用着急。”
沐瑶陷入情绪的大起大落中，根本没有精力分析他别有深意的话语，神情恹恹地挂断了电话。
沐栎一直在门外，听到视频挂断后进门，却迎来方鸣指责的目光，“差点就露馅了，对于迁墓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语气有些刻薄，但他是故意的，沐瑶因为亲人去世的事情而遭到了巨大的打击，可他这个当哥哥的明明还活着，却因为各种原因隐瞒身份。
即使知道他有苦衷，此时此刻却也忍不住迁怒他。
沐栎目光在早已黑屏的手机上停留片刻，一言不发离开了病房。
方敏神情纠结，“阿鸣，你那么说他会不会太过分了……”
那个男人刚才离开的表情太可怕了，阴翳狠辣，活像是要杀人一样。
方鸣不置可否，他是故意的，这种僵持的局面总需要有人推波助澜来打破。
当天晚上，医院附近的废弃工厂发生意外爆炸，伤亡人数暂未统计。
而一直咬紧牙关不肯承认受到指使的司机也终于招认了，不出意外，是白恺做的。
黎震南带着这个消息回家，却看到沐瑶闷闷不乐地陷在沙发里，他走过去揉揉她的头发，“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沐瑶动也不动，一副蔫巴巴的模样，“我刚才和方鸣视频了。”
黎震南倒水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却变得若无其事，“他惹你生气了？”
沐瑶有些好笑，“怎么可能。”然后翻了个身面向他，“我今天好像看见沐栎了。”
黎震南眉头一皱，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些念头，快得他没能抓住，只好坐在了沐瑶的旁边，抚摸着她的发丝，“你只是太想他了。”
“过两天就去把他接回来。”
沐瑶掩下失落的神色，轻声应了下来，两个人安静待了一会儿，黎震南才把车祸的调查结果告诉了她。
“竟然是白恺？”
他有什么理由做到现在这一步？
黎震南冷笑，“狗急跳墙了，你去日本的时候多带点人手，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肯定会把注意打到你的身上，我怕你受伤。”
他承诺过，会护着她喜乐无忧的。
沐瑶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但是也知道他最近和白恺斗得厉害，她也不想成为拖累他的存在，于是乖顺地应了下来。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沐瑶在重重保护下乘上了去日本的航班。
而白恺的人时刻盯着她，这个消息立刻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出国了？”
奢靡的会所暂停营业，完全不复往日风光，白恺的脸隐匿在黑暗中，细细咀嚼着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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