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肚子上，一道疤
“啊……”
哐当……
瓶子被姜璐茜扔到地上。
她不是个心地有半点坏想法的少女。
但是，她也不是个受气的小包子。
如果她承受不了，那就一定不会承受了。
她如此尖刻的性格，或许在柔柔软软的人看来，太过分了。
但是，如果她不睚眦必报，那她必定辗转难眠。
有谁，又能体会她的难受。
年纪轻轻，不孕。
等同于，在某一方面，被宣判了死刑。
尽管她是一个事事分明的人，不会因为此时影响到别的事。
但是，不代表那件事，就已经过去了。
姜璐茜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跑了出去。
她的书包拉链还开着，里面除了手机跟钱包，空空如也。
那瓶，不是水。
硫酸。
不过，是浓度不高罢了。
这已经是她，手下留情。
————
“姜璐茜，你特么有毛病啊！你特么往我妈身上泼什么J*8硫酸啊！啊！我特么躲你都躲不起么！”
楚萧骑着机车，把姜璐茜拦在出租车里。
他刚才在家？
姜璐茜整个人被楚萧从出租车里拖出来，一拳砸在她脸上。
就……
剧痛！
姜璐茜唯一的感受就是剧痛。
楚萧抓住她肩膀不让她后退往下蹲。
然后，他的膝盖，一下又一下朝她肚子撞击。
“楚萧！”姜璐茜没有力气去推开她，只是看着他气到变了颜色。
她没见过这么失控的楚萧。
就像被触碰了底线的野兽。
张狂，粗暴，不顾一切……
“啊！你特么凭什么动我妈！上次你在我订婚礼上泼她酒，我当你不懂事，我特么可以放过你，现在呢？现在我妈被送医院去了！啊！”
砰……
姜璐茜脸上又被一拳砸中。
她的耳际在嗡嗡作响。
她瘦弱，经得起楚萧几下蹂躏？
很快，她弯下腰，站不稳，也吭不出声。
除了痛，她什么都感受不到。
“为什么，你为什么非要找存在感！啊！”
天旋地转的时候，姜璐茜也明白，自己是真的面临到什么了。
她理解楚萧为什么这么崩溃。
就像她当时知道爸爸被陷害入狱的时候，她心里的感受，是一样的。
她懂，她懂。
所以，她受着。
可是，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姜璐茜，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楚萧疯了一般扯着她的头发，就在马路边，离楚家不愿的地方，拼命地打她。
“楚萧……”姜璐茜最后跪在地上，“这件事，前因后果，我就不跟你讲了。”
楚萧打得累了，把姜璐茜的衣领揪住。
“来，来，你说，我听着，老子倒要听一下，你特么为什么要搞我妈！”
楚萧的底线，就是钟楚红。
他虽然顽劣，但是护短。
没有人能容忍有人伤害自己的母亲。
楚萧也一样。
而且，是用硫酸……
“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楚萧，你别再弄我肚子了，我的肚子，不能再伤了。”
楚萧哪里管她这么多，把她拎上机车。
一路风驰电掣到了医院，楚萧抱着姜璐茜就跑进去。
“医生，医生，护士，来人！”
……
“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她受这么重的伤！不懂怎么保护自己女朋友？”小护士一边给姜璐茜上药，一边抱怨。
虽然这男孩子长得挺帅，但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女朋友也太没用了吧！
长得帅有什么用！
楚萧站在一边，看着一言不发的姜璐茜，不搭理护士。
等护士出去，他站到病床边，黑着脸问她。
“你说吧！”楚萧对姜璐茜的眼神彻底变了，再也不是之前依靠有一个小仙女那样了。
姜璐茜身上被他揍得到处是伤，不过她也没有恨他。
恨不起来。
她明白楚萧是那种，爱就爱，恨就恨，耍狠情深，从来分得很清的人。
她没有必要解释。
“不说话，等我再把你揍一顿？”楚萧没有那么多耐心跟她磨磨唧唧。
姜璐茜慢条斯理用手梳着头发。
她的头发跟海藻一样，柔软又好看。
“真要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姜璐茜靠坐在床头，“我肚子上，有一道疤！”
楚萧当然知道。
她有过孩子。
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开始抽烟。
“答应我一件事。”姜璐茜没继续说，而是拐了话题，“我也不想纠缠，今天我把事情说清楚过后，是对是错，都到此为止了！我有必要解释一下，你订婚那天……我……我真的想要来祝福的，但是你妈妈偏偏挑事……算了，烟给我一支吧！”
姜璐茜怕楚萧磨叽，自己伸手把他耳朵上那支烟取下来咬在嘴里。
“真没把自己当外人。”楚萧嘲讽。
姜璐茜点了烟吸上一口：“我肚子上那道疤，代表着我做过手术。”
楚萧的眯了眯眼，把脸转到一边。
他当然知道。
“拜你妈所赐，我这辈子不能生孩子了。”姜璐茜比之前平静很多，“她给我灌药，害我不能再怀孕。我去国外待了一个多月，等手术，结果……闹了个笑话，没能治好，留了疤！本来我以为治好了，也就没打算跟她计较，但今天去复查……楚萧，复查结果是，之前那一刀，白挨了。你说，我该不该……我可不可以，去找她，发泄一下。楚萧我才十九岁，但我被宣判丢一半命了，你明白我的感受？”
姜璐茜说完，猛地吸了一口烟，而后把烟砸在地上。
她浑身发抖，声音也在颤抖。
可是，没有眼泪了。
再看楚萧，他的表情与刚才截然不同。
他夹着烟的手在抖，他眼底的凶狠变成了难以置信。
甚至，他依旧没有看她。
他的眼睛，就盯着姜璐茜砸到地上的烟头，没动。
“不信是么？”姜璐茜从她书包里扯出诊断报告递给楚萧，“来，你自己看！”
楚萧没接，抖得更厉害了。
“楚萧，我还没嫁人的，我甚至连个真的很正经的男朋友都没谈过！就被你妈搞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承受！啊！”
姜璐茜的尖叫声去充斥着整个病房。
楚萧闭上眼，拳头捏得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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