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氛
前排的人在沉默，后座的人在专心吃橘子。
当单澈的小紫粉缓缓驶入小区门口。
在值班室的保安探出头和单澈打招呼：“哟，澈哥，你这是买了什么买了这么多啊？”
“没什么，一点水果。”
单澈弯腰从里面分出一小袋橘子，递给保安：“拿去吃点，新鲜的。”
保安小弟笑着接过道了谢，又想起什么一样，从背后拿出一个大袋子，递给单澈，：“澈哥等等！我差点给忘了，这是我妈给我寄来的，里面还有我妈新做的萝卜干，你尝尝！”
单澈笑着接过，把大袋子一起放在箱子上：“好好好，帮我谢谢阿姨啊！”
小保安笑着向单澈招手，邵言从后视镜里看到小保安探出来的大半个身子，不禁也回了头。
没想到小保安刚放下的手又再次抬起，邵言伸出手掌，微微招了手，胳膊上的塑料袋跟着一起晃动。
“欸，”邵言拍了拍单澈的肩膀。
“怎么了？”单澈小心拐弯，放慢速度，缓缓驶入车棚。
“门口保安是不是你的从前的小弟啊？”邵言发出疑问。
因为刚刚保安的一切动作十分的流畅像是有程序一般，低头哈腰的，像是电影中□□的小弟给头目服务一般。
“什么小弟？”单澈哭笑不得：“怎么，我看着像□□啊？”
邵言思考了一阵，确实，单澈看着不怎么像头目，但是感觉和□□就差一道伤疤或者一个纹身。
单澈身上总有一种痞气，尤其是叼着烟站在窗边或者阳台的时候。
总给邵言一种当时单澈脑子里一定是在想着一会该带着几个人去哪里干架抢地盘的感觉。
“还成，其实你平常还是挺像三好公民的。”
“本人一直都是遵守法律法规的良好公民。”
单澈回头看了一眼邵言，继续说道：“麻烦您这位大少爷挪挪您娇贵的屁股，本公民要停车。”
邵言看了看周围，车子已经停在车棚了，于是连忙离开后座：“哦豁不好意思啊。”
然后站在原地。
单澈：“麻烦大少爷动动手，把箱子挪一挪。”
邵言弯腰扯下箱子，放在边上，箱子确实有点分量，至少自己是不会把它搬上楼的。
单澈锁好车，回头发现邵言站在原地，继续剥橘子。
“”单澈望天，叹了一口气。
“自己选，拿哪样。”
邵言心想自己可以什么也不选吗？
于是咽下最后一瓣橘子，从箱子里拿出单澈买的两袋青菜，拎在手上。
“重新选。”单澈站在原地，双手插兜，看着邵言。
单澈本就比自己要高，邵言大少爷平时也不喜好健身举铁，虽然胳膊也有点形状，但比上单澈，还是有差距的。
最后，邵言在热心市民单澈“真诚”目光打动，放下蔬菜，拿起刚刚保安给他的大袋子。
拎在手上，袋子里传出浓浓的辣椒味，还带着一丝丝的甜。
这让邵言更加好奇里面装东西的本体。
看到邵言拿了其他东西，单澈很满意，于是弯腰一把搬起箱子，迈开长腿，往前走。
邵言快步跟在背后，盯着单澈因为用力而显出肌肉形状的后背。
脑子里开始想象这个后背如果满是汗水会是什么样的景色。
而这个幻想被单澈打断。
“欸，大侄子。”
邵言回神，抬头看着单澈，不明所以。
“拿个钥匙，开门。”
“我没有钥匙。”
邵言摇摇头，手里提了提下滑的袋子。
“我兜里。”
邵言伸出两根手指，弯腰扒着单澈口袋。
单澈看到邵言手腕上很明显被袋子勒出的红印，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不舒服，于是开口说道：“你不会把袋子先放下啊？不疼吗？”
“不疼，我皮厚。”
“那麻烦皮厚的大少爷快点，箱子重。”
“你不会先把箱子放下啊？”
“”
“不能。”单澈依然和邵言抬杠。
他也正好在此时拿出钥匙，开了门。
单澈把箱子放在客厅地板，从里面拿出食材，剩下的全交给了邵言。
邵言看了一眼箱子，拿出几样自己想吃的，摆在客厅桌上，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开始吃。
单澈：“”
于是单澈再把食材一一塞进冰箱之后，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本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始埋头记。
邵言好奇，凑近偷偷看了一眼。
只听单澈嘴里念念叨叨的：“橘子二十八车费五块午餐费二十2018年8月9日。”
“连车费也要算吗？”邵言问道。
“那可不。”
单澈头也没抬，继续说道：“路边的摩的大叔收费都是十块钱起价的，我还给你打了折。”
“那可真是谢谢您嘞。”
邵言起身，弯腰收拾好地上的东西，把箱子丢在了阳台。
“把箱子拆掉啊大少爷。”单澈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邵言转身看了看，并没有能拆箱子的工具，于是把箱子堆在角落，拍拍手，然后转身走回客厅，对在厨房忙碌的单澈喊道：“拆好啦。”
单澈应了一声好，回头发现邵言又黏在了沙发上，也没说话，甩干手，走向客厅，从抽屉里拿出刚刚那本本子，开始唰唰唰的写，写一个字，念一个字：“午餐食材加加工费五十。”
“”邵言起身，默默走向厨房。
只听单澈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好嘞，午餐费恢复正常二十。”
厨房里。
“要洗什么？”邵言挽起袖子，看着单澈。
他飞速的看了一眼身后：“自己挑。”
然后转身继续清理鱼。
邵言看了一眼案板上被分尸的鱼和满手血的单澈，嫌弃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血腥暴力？”
单澈看了一眼邵言，放下正在剁鱼的刀，往边上腾了一步：“你温柔你来。”
“本少爷不杀生。
“那就好好洗你的菜，节约用水知道不！”
“好好好。”
“欸，门口小保安送了什么？”邵言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啊。”
“送你的你不知道？”
“送我的我一定要知道吗？”单澈反问道。
“那你还接了，好公民不是不要百姓一针一线的吗？”
“好公民也要存活的。”单澈把洗好的鱼捞出，沥干水分。
“再说了，之前我也拒绝过，但是小张他妈一定要我拿下，我也不好拒绝。”
单澈想起自己第一次推脱之后，小张反而第二次给得更多，有次老人家直接跑上城，硬生生要给单澈塞下。
后面单澈也推脱不得，老人送什么接什么，自己偶尔也会寄点东西回去。
“他是你家亲戚啊？”邵言把菜放进筐，开始洗下一个。
“不是啊。”
单澈摸了摸下巴，回忆道：“小张之前总和人打群架，还打不过，被我路过救了，有次还送医院去了，警察也来了，这边的警察局我也比较熟，那边也没有抓他，教育一顿就给放了，出院之后我还给他介绍了份工作，就是现在的保安，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要拜我为大哥，要当我小弟。”
“我现在很怀疑你就是□□前身。”
可人生并不像洗碗洗菜一样没有波澜。
即使邵言已经开始能和单澈和谐相处在同一屋檐下。
这天，邵言照例吃完饭收拾碗筷，这是同住协议里新添的条例，一人做饭，另一个人就要洗碗。
邵言尝试过下厨，盘子里的肉刚下锅就往后跳了一步，然后发现自己没放油。
青菜刚下锅就猛得往上盖盖子，最后糊掉一半生的一半，中间夹层的部分居然还奇迹般的熟了。
在单澈吃了两顿不知道该用“黑糊糊”还是“完美保持了食材的新鲜度”来评价的菜之后，他就买了好几包挂面，以防邵言在自己不在家的时候饿死，更多的是自己能保命。
好在邵言早餐做的还可以，这是单澈唯一能接受的。
而每当单澈大口吃着早餐的时候，邵言总是会下意识的瞄一眼客厅的抽屉，希望他不会注意到里的钱的变化。
邵言刷着碗，依旧只挽起一边的袖子。
单澈见怪不怪，从上次触碰邵言出现巨大反应之后，他也没有再提起，权当没看到。
突然，邵言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
手机自从邵言入住之后就一直处于欠费停机的状态，他也玩手机，但是不上网。
每次单澈好奇，邵言总是同一个理由：“躲债呢，不能张扬。”
“那你每天盯着手机都在干嘛？”
“玩游戏啊”邵言把手机屏转向单澈，里面显示的游戏界面是俄罗斯方块。
偶尔还会换成数独，或者2048。
在客厅看电视的单澈听见声音往屏幕看了一眼，好几条连续的10086，全是提示“手机已开通”
终于有人帮他交话费了。
单澈心想。
在厨房的邵言似乎没有听到声音，依然沉迷洗碗。
单澈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因为邵言似乎每次看到有新消息的提醒总是会有点不高兴，或者说，是厌烦。
厨房水声停了。
邵言一一把碗放进消毒柜，然后擦干手，抽出纸巾开始捂着自己湿掉的半边袖子，坐在沙发上，啃水果。
“你手机刚刚响了。”单澈没忍住，提醒了一下。
“嗯，我知道。”邵言继续低头剥橘子，时不时抬头看两眼电视。
“”
单澈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拿过邵言正准备塞进嘴里的橘子：“有人帮你交话费了。”
“嗯，我知道。”邵言依然用着无关紧要的语气回答，单澈还想说些什么。
邵言就已经起身伸手拿起手机，飞速的看完消息，然后，关机，把手机塞在了沙发垫底下。
“”
邵言看着单澈一脸茫然的样子，拨开自己的刘海，坐在他边上，单手托腮靠在沙发背上，深情款款的看着单澈，缓缓开口：“叔叔，上次买的水果吃完了，在买一箱呗。”
“离我远点，一股洗洁精味儿。”
“这个是秋冬新款香氛，还是生姜味的。”
“香氛牌子是不是叫立白？门口小卖部专柜正品。”
单澈起身，走向房间：“叔叔要去洗澡了，自己闻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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