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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 取舍


宴南玄回过头来,眼神缱绻的望着郁青,“你知道,这种状态是不对的。

        但若是要强行改变,身份一变,你与这些人在之间的情谊也得变。

        他们退回臣子的位置上对你毕恭毕敬,你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口口声声以朕自称。

        从此以后与他们遥遥相望,渐行渐远,你舍得吗?”

        郁青怔然,重情重义从来都是一个人吸引各色伙伴的优点,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会成为她致命的缺点。

        可宴南玄判断的没错,她舍不得。

        万年前的记忆太过模糊,凤族的父母、兄长如何待她的,她差不多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最清晰的记忆是前世的郁鸿鸣夫妇和这一世的郁靖亭夫妇,只是这两对夫妻给她的情谊,不提也罢。

        真正说起来,除了宴南玄和三个儿女,真正对她好的,就只有身边这些伙伴了。

        为了稳固皇位,与这些人渐行渐远,将这些人变成真正的、循规蹈矩的臣子,她是绝不愿意的。

        不愿意,也舍不得。

        宴南玄是料准了她的心思,才会带她激流勇退,让她避开皇帝这个一切矛盾点焦点。

        “你说得对,我舍不得。”

        她解开身上的大氅,走到宴南玄身边,自己也拿了小铲子跑过去挖土。

        “回去后找昭阳谈谈吧,大宴需要一位真正的皇帝。

        为了避免他走上我的老路,重复我的错误,我觉得,我们需要和昭阳商量一下,调整他的培养模式。”

        话说完,她又自我怀疑道:“现在就让昭阳将储君的牌面支棱起来,会不会害他没有朋友,以后他会不会太孤单了?”

        宴南玄被她这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搞的无奈,“你是不相信昭阳,还是不相信柳墨白?

        以昭阳的智商,以柳墨白的性情,他能培养出来一个沉默寡言,连朋友都交不到的储君来?”

        郁青想到主场天赋高的惊人,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当成自己的舞台的柳墨白,噗的笑了出来。

        “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与其担心昭阳孤单寂寞没人陪,还不如担心一下我自己能不能适应的了突如其来的流浪生活?”

        “那你想多了。”

        宴南玄将花楹夫人的骨灰坛子拿出来,放入两人联手挖出来的小坑里。

        边埋土,边道:“穷困潦倒,居无定所被迫四处漂流那叫流浪。

        你我这般身家丰厚,有儿有女的,顶多是微服私访。

        你信不信,不管我们如何说要轻装简从,只要我们落入窘境,定会有人冒出来以各种出人意料的方式替我们解围。

        完了还以为我们不会发现,悄悄溜走,暗自庆幸的那种?”

        郁青失笑,“还真像是我大哥和柳墨白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此看来,我对未来的云游生活不需要操太多心了。”

        最后一小铲子土埋上去,她拍了拍土,话锋陡转,“真奇怪,上次花姨死的时候,我好像觉得天都塌了一块。

        只恨自己无能,不能让花姨死而复生,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毁灭一切给花姨陪葬。

        可这一次,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化作一团灰烬,心里竟然无甚波兰,花姨若是知道,该不会冲到梦里来骂我没良心吧?”

        宴南玄收了铲子,转身靠在墓碑上对郁青笑,“那不是正合你意吗?”

        郁青一愣,表情呆呆的,似是想问宴南玄你怎么知道的?

        但又似乎觉得没必要再问了。

        宴南玄将人拽入怀中,“上一次花楹死后你也就哭了那一次,只有为她立下圣母宫,以她的名义行尽善事,却从未说过一句想念。

        可我知道,每每午夜梦回时,你会无数次的想起她与你共同经历的每一个场面。

        她与你说的每一句话,甚至会她时常会有的一个表情。

        那个时候,你留的眼泪全落在我心里,那温度,烫的我生疼。

        这一次,就不要再那般让人心疼了好不好?

        她已经回来看过我们了,没有任何遗憾,她自己到最后不也说么,让我们成全她。

        我们不是成全了她么,再牵挂,就该扰她安息了。”

        郁青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可我成全她,谁成全我啊?

        我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她怎么就忍心为了白冥那个畜生丢下我?

        十几年,我拿她当亲生母亲的!”

        习惯了隐忍的人,连崩溃痛哭都是无声的。

        郁青口中对花楹夫人的连连质问和低低的呜咽形成鲜明的对比。

        饱读诗书的宴南玄此时成了个锯嘴葫芦,想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所幸郁青从来都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哭了一会儿,便收住了。

        靠在宴南玄怀里一下一下的抽噎着,“会吧,我们出来的时候也没叮嘱一番,他们该着急了。”

        宴南玄默默将人抱起来,由元凤载着二人回宫。

        回到青凰宫,郁青已经都已经哭睡着了,睡梦中也还在呜咽。

        宴南玄怜爱的将人安置在榻上,转身出了寝宫,玄霄已经在那里等候。

        宴南玄单刀直入,“柳墨白和谢澜秋究竟是怎么回事,青青才下旨,他们就来抗旨。

        这二人何时这般不知事了?”

        皇帝下旨,普通人哪有抗旨的勇气。

        也就是柳墨白和谢澜秋都与郁青相识于微末,既是君臣,又是朋友,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玄霄见他面色不善,不敢啰嗦,直接道:“属下特地亲自跑了一趟,都查清楚了。

        事情说起来其实也不复杂,您和陛下出征雍州前线时,柳相在宫里替陛下处理公务,累了就在偏殿睡下了。

        接连几日如此,就让一个宫女钻了空子,对柳相使了媚术。

        谢将军刚好得了敌军的消息,星夜来报,结果就阴差阳错,谢将军毕竟是女儿家,事后立刻就走了。

        没想到柳相竟对当时的事情全无记忆,本来这也没什么,顶多是谢将军吃点亏。

        但属下查这件事时,意外发现谢将军曾找医师看过病,却找的还不是无风堂的医师。

        属下特地去打听了一番,发现,谢将军,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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