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作为cosplay骨灰级的爱好者,不用苏培想办法推脱,胤禛根本不在意他,自己就兴致勃勃上了。

  换了无数套衣服,布置了无数场景,把画师累得手都快断了,他爽得很,很快满血复活,又开始励精图治。

  忙于怼人,骂人,肉麻人,跟唐僧一样啰嗦,念叨人......

  青海那边,青海慕容复很不经打,年羹尧很快把他揍得嗷嗷叫,领兵凯旋归来。

  胤禛当然不吝惜表达,写了一堆“你不负朕,朕当不会负你”的肉麻话。

  赏赐的金银珠宝肯定不会少,给年家人封了又封,一时间,年羹尧权利到达了顶峰。

  苏培以前不明白,待看到年羹尧进京的阵仗,进宫来到中正仁和殿见胤禛时,他这么一个英俊帅气的大活人,名震紫禁城乃至北京城的大内第一人,上前客气见礼请安,年羹尧居然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径直越过了他。

  连王公大臣见到他,都得下跪请安的事情,看来是真的了。

  老天欲让其疯狂,必先让其灭亡。

  苏培知道,人的欲望野心一旦养成了,就再难改变,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胤禛对他好,在蜜月期自然万般好,等到爱意消失,他就得倒大霉了。

  苏培对年羹尧的嚣张,并不感到生气,反而还要感谢他,从他身上,苏培学到了许多,愈发低调谨慎起来。

  青海的战火平息了,胤禛开始犯愁国库的问题。这天苏培看到了内务府上了个折子,里面的内容是房屋修缮方面的问题,指出有人在里面借机发财,中饱私囊。

  胤禛冷笑连连,然后火力全开,朱批上毫不客气嘲讽了回去:居然在有生之年,能看到内务府上这种折子。                        

                            

  胤禛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内务府才是贪污的祖宗。

  既然把目光投到了内务府,胤禛顺着下去,开始琢磨起几大织造的事情。

  大清主要有三大织造,分别是江宁织造,杭州织造,苏州织造。

  织造相当于皇商,负责提供皇室的布料衣服。后来渐渐扩大到各种器物,珠宝首饰,粮食等买卖。

  最开始,各处的织造隶属内务府,任职的都是皇帝信任的包衣奴才。

  比如著名的曹寅以及有姻亲关系的李煦一家,都是包衣出身,深得康熙信任。

  后来,织造衙门大了,在康熙后期,就把这个部门,归属给了当地的衙门管辖,工部下单给各处织造衙门,户部出钱结算。

  这里面其实有很多问题,最简单的就是,曹家李家都是康熙的亲信,职位是世袭,当地的官员谁敢管?

  不仅仅如此,曹李两家,留下了一大堆的糊涂账,在户部欠了一大堆银子。

  康熙在的时候,这些欠条就是一张纸。可惜康熙不在了,曹寅早已经去世。人走茶凉,两家欠下的钱,总得还吧?

  曹家欠得最多,胤禛把这件事交给了怡亲王,让他去找曹寅过继来的儿子曹頫还钱。

  曹頫说起来挺倒霉的,被康熙拎来做了曹寅的嗣子,他却不是曹寅,康熙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不过是念在曹寅的份上,让曹家继续做了江宁织造。

  康熙一去,胤禛对曹家就更没感情了,念着当年随着康熙下江南,曹家招待过他。

  怡亲王在其中替曹家说了不少好话,胤禛没有逼迫太过,允许曹頫去筹钱,慢慢还了就好。

  苏培在旁边一听,艾玛曹雪芹家啊,热血顿时上涌,想要帮助一把,待他一看那些清单以及欠条,顿时哑了火。                        

                            

  曹家居然欠了三百多万两银子!

  莫非曹家真是白玉为堂金作马?

  三百多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呢?

  苏培看过户部尚书哭穷的折子,康熙驾崩后,国库留下来的银子,仅仅只有七百五十万两。

  曹家欠了快有全大清大半个国库的钱。

  他在后世时,看到许多说法,曹家亏空的最主要原因,是康熙当年南巡,曹家几次接驾花了大价钱。

  这点苏培承认,康熙更清楚,所以曹寅在户部借了十万两银子去做铜生意,最后亏了,康熙只当这件事没发生。

  不提其他买卖,单单布料方面,曹家经营了几十年,不用交税一本万利的买卖,难道曹家赚的钱,还不够接待康熙五次?

  曹頫的一年俸禄,不算各种冰敬炭敬等补贴,大约在一万两白银左右,闽浙总督也不过这个俸禄而已。

  至于苏培自己,一年明面上的月例,不过八两银子,加上补贴些米,公费制钱,就是绩效奖金,差不多有一两左右。

  还有打赏方面,胤禛对外规定,苏培的一个月赏银不能超过三两。不过胤禛自己除外,不受此条规矩限制,否则苏培会掀桌子。

  看看自己的那点工资,再看看曹家,苏培的那腔热血,很快就冷却了。

  “茄子竟要几十鸡来配”,他在大清最高领导人身边这么多年,跟刘姥姥一样,没见过如此阵仗与世面。

  胤禛吃茄子就吃茄子,吃鸡就吃鸡,从没有拿几十鸡来配茄子。

  盛极而衰,曹家富贵过头了。

  胤禛一边骂曹頫,一边烦恼起自己的儿子。

  弘历弘昼不过十多岁,哥俩现在还小,一起住在毓庆宫,每天在苦哈哈读书。                        

                            

  弘时已经成亲,胤禛对他虽然失望,却没有放弃这个儿子,担心他当不好差,请了先生来,单独教他读书。

  弘时书读得好不好另说,却很有自己的主见,慈悲为怀,总认为胤禛对几个叔叔太过份。

  比如,功勋显赫的十四,怎么能安排他去守陵?

  十四熟悉青海西藏事务,青海慕容复反了,居然不启用十四前去打仗,却让年羹尧去了,还不是年贵妃吹了枕头风。

  胤禛根本就是独宠年贵妃,自己的生母李氏生了好几个儿子,却只被封为了齐妃。

  而年氏年纪轻轻,进府的时间晚不说,虽然生了那么多,如今跟前只养活了一个福惠,她的份位,凭什么能在李氏之上?

  弘时看到福惠,总是目光阴森,福惠福惠,总要有那个本事长大,才能有福有惠。

  福惠没事,弘时的儿子,胤禛唯一的孙子,永坤没了。

  胤禛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这次还是难过不已,念着当年失去儿子的心情,把弘时叫了来,准备劝解他几句。

  弘时整个人木木的,坐在那里跟石像一样,任由胤禛如何说,他皆一声不吭。

  胤禛气得几乎仰倒,估摸着弘时是伤心过度,没有责怪他,只是叹了口气,说道:“你下去吧,多去看看你额涅,宽慰她几句。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等明年选秀,我再替你选几人到身边伺候。”

  弘时缓缓抬起头,神色讥讽,半晌后说道:“多谢汗阿玛,我不需要,我不是那等没良心之人,钟氏陪伴在我身边多年,又替我生了儿子,哪怕儿子没了,我不会弃她于不顾,只一心盼着新人。”

  胤禛难以置信地看着弘时,脸色渐渐变了,最后眼神冰冷,厉声道:“滚!”                        

                            

  弘时蹭地站起身,胡乱行了礼,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大步走了出去。

  胤禛咚地一下倒在椅背上,张嘴如同困兽那般喘息。

  苏培看得心惊胆战,大步冲上前,飞快解开他的衣领,焦急地道:“皇上,奴才去叫太医,您先缓缓气。”

  胤禛捉住苏培的手,长长喘了几口气,低声说道:“不用,我没事。”

  苏培见胤禛呼吸逐渐平稳,知道他是一下被气狠了,被气憋着了。

  弘时刚出去,就传出了胤禛请太医的事情,旁人肯定会猜测是父子之间发生了龌龊,又给了人挑拨离间的机会。

  胤禛坐起身,苏培倒了杯温水递上去,他接过来几口喝了,眼皮垂下来,冷冷说道:“正大光明匾后面有立储的诏书,就算我现在没了,也轮不到他们在旁边作祟。”

  这件事胤禛早就对外公布了,苏培没有看遗诏,也知道里面写的是谁,他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意外的是,对比起弘历弘昼哥俩,胤禛教养弘时,多费了不少心思。

  弘时哪里来的愤青情绪,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不满个鬼啊!

  胤禛其实同样不明白,神色低落,说道:“若是弘时坚定,别人想挑拨亦无从下手。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住他之处,他为何长成了今日这副模样,我究竟是何处错了?”

  苏培其实猜到了一大部分。

  胤禛不是慈父,对待儿子们要求严格,尤其是在读书上,从不许松懈半分。

  这点苏培能理解,他们都是皇子皇孙,总不能真放养,最后养成了一堆废物。

  成亲了还在上学的弘字辈并不少,不过弘时与堂兄们不一样了,他的亲爹可是皇帝。                        

                            

  成亲了没能开府,没有领过差事,还要在宫里住着接受管教。

  弘时不算笨,只要前后一想,就能大致猜到,正大光明匾后面的储君人选,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了。

  胤禛对他,怎么都不像是培养储君的样子。何况,他作为长子,以前康熙在世时,胤禛没有给他请封世子。胤禛登了大位之后,他连个贝子都没有捞到。

  苏培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多说,一旦裂缝产生,就再也缝补不了。

  如果让弘时搬出去开府,没有胤禛看着,他会被其他如狼似虎的叔叔们利用得彻底,以他那脆弱易碎的心,说不定会死得更早。

  胤禛气尤未消,一拍椅背,咬牙骂道:“蠢,真是蠢,愚不可及,混账透顶!”

  苏培怕胤禛真被气晕了,看着他灰败的神色,劝慰他道:“皇上,奴才以前听过一句话,儿女都是父母债,一辈子都还不清。东坡先生诗言:‘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弘时阿哥现在尚且年轻,还不能体会皇上的一片苦心,再过几年,他自然能明白,皇上不过是盼着他能平安顺遂罢了。”

  胤禛听了,神色平缓了些,上下打量着苏培,淡笑起来:“没曾想你还有如此智慧之时。罢了,罢了,我念着那个刺头作甚,你去传画师到禅房来,让他画些打坐的画。”

  嘿,瞧这事情的走向,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苏培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活该,他就不该表现出难得的深度,这下吃苦倒霉的,换成了他了。

  胤禛见苏培磨磨蹭蹭,立刻冷笑一声:“我瞧你是皮痒了,平时你不陪着我换装作画也就罢了,今日打坐之事,你休想逃!”                        

                            

  作者有话说:

  新文《清穿之嫁纨绔》已开,轻松甜文,文案如下,大家点进去看看,喜欢的点个收藏吧,鞠躬感谢。

  邬安安被指婚给了五阿哥弘昼为妻。

  弘昼是京城第一纨绔,骄纵任性,挥金如土,他的各种荒唐事迹,她远在杭州都有所闻。

  比如:自己给自己办丧事,邀请达官贵人前来吊唁,收了无数的丧仪。

  不管他的本意如何,只想躺平咸鱼,不惹麻烦的邬安安觉得,都挺令人头疼的。

  指婚的旨意一下,弘昼就跑去找雍正要宅子,坚决不肯住在阿哥所:“地方太小了,我媳妇儿活动不开。”

  雍正:“…..”

  邬安安:“我又不是大象!”

  成亲前的弘昼:“你可不能管着我啊!”

  成亲后的弘昼:“你就不能管管我?”

  本文又名《论嫁给不守规矩纨绔的好处与坏处》&《清朝第一妻管严》

  软萌小毒舌VS斯文败类纨绔

  阅读指南:

  1v1,婚前婚后甜蜜(鸡飞狗跳)的生活。

  私设如山,请勿考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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