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冰上蹴鞠,温婧方上场五人:温婧、谢姝、钟意安、秦臻、还有温柔。
温柔是青音喊来的,听青乐添油加醋的说辞,以为温婧被太子妃和小公主刁难了。温婧向来争强好胜,她答应上场,也是抱着削弱温婧队伍能力的想法来的。
另一方人员是:李宛儿、赵嫣然、两个侍卫、还有李砚之。
温婧挑了挑眉,果真是怕他欺负他妹妹和妻子,竟亲自下场了。
双方拉开了距离,温婧四人乃是师兄妹,极有默契,很快便占据了优势,不一会儿已进数球。
李砚之却在这会儿开始认真了,他领着李宛儿连连进球,一时之间竟打了平手!温婧怒了,她是争强好胜,何况对手还是曾经最厌恶的赵嫣然,她决不能输!
对方瞅准了温柔,专盯着温柔的方向进攻。温婧眉头一皱,飞快地扑了过去,一个干净地转身回踢,又进一球!顺手扶了把险些跌倒的温柔,温柔站立不稳,几次险些跌倒,他们几人传球之余还要分神照看温柔,实在有些不便。
温婧便换到温柔身旁,照看她的同时,寻找进球的机会。对面的赵嫣然看似柔弱不会玩,实则心眼坏得很,总喜欢朝温柔踢去。
赵嫣然又是一个假动作闪过,一副快要跌倒的模样,球却直直地朝温柔而去,这回不同,球的高度是直直朝她的脸去的!温婧若是扑上去,砸上的也是她的脸。
电光火石之间,温婧顾不得其他,一个猛地原地旋转,便跳了起来,硬生生地用肩膀接了一球,好巧不巧是她曾受过伤的肩膀。
温婧那声微不可察的呼痛声,便只有护在身前的温柔听见了。
温柔眼眶一热,她从前只觉得妹妹任性,可到底是自己血脉相连的嫡亲妹妹,她就是想赢又何妨?
她想通了,便稳住身形,拼尽全力。
温婧方的实力本就更高,很快便赢了,可赵嫣然却突然晕了过去。
温婧赢得并不开心,她不是生气李砚之抱赵嫣然,而是生自己的气,她好没出息,怎么还会难过。
李砚之抱起赵嫣然转身的那一瞬,将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不在意,顷刻间击得溃不成军。
一场比赛开始得很突然,结束得很快。
几人都还愣在原地,倒是温婧挥一挥衣袖,转了几圈,便转回了西屋。
皓月当空,夜色如水。夜风拂面,凉意阵阵。
宗原坐在石凳上,叹了今日的第二十三口气,抓心挠肺似的说:“我是真为七姑娘不平,七姑娘生得那般美貌,性子也好,与人为善,要我说啊,比那太子妃好了千倍不止,楚羽你瞧见没?方才七姑娘那神情落寞的,是个人都于心不忍。”
楚羽斜靠在树上,双手抱着剑,没好气地说:“你都说八百遍了,现在你听听,七姑娘开心着呢。”
宗原站起身,凭栏眺望,西屋那头此刻星光点点,枝头树梢的灯次第亮起,明暗交杂,甚是好看,隐约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热闹。相比于东屋,太子携太子妃及小公主傍晚便离开了,现下冷清得很。
窗外的说话声断断续续飘进内室,李容昭缓缓睁开眼睛,瞥了眼日晷,戌时,他睡了约莫四个时辰。
他睡得很沉,一觉无梦,很是安稳,连日来的困顿都去了十之八九。
方才窗外的交谈声,他都听了进去,聪慧如他,凭这只言片语也拼凑了个大概,她伤心了?
宗原走进时,李容昭正扶着额头,声音沙哑得不行:“温婧呢?”
宗原倒了杯茶水递给李容昭,道:“七姑娘在西屋院中为四姑娘庆生,属下已经派人通知七姑娘您醒来了。”
李容昭应了一声,便起身去了浴堂,泡了许久再出来时,仍未见温婧。宗原觑了眼李容昭,道:“四姑娘生辰,七姑娘走不开,应是晚些再过来。”
他披散着半干的长发,随意披了件暗紫色大氅提步朝外走:“四姑娘生辰,本王应前去道贺才对。”
西屋小院,温婧今夜开怀,喝了些果子酒,已然有些微醺。谢姝和钟意安都夹住了最后一块东坡肉,双方僵持着,不肯相让,倒是温婧眼疾手快,伸出筷子飞快地抢过来,塞进了嘴里。
谢姝和钟意安齐齐看向温婧,异口同声道:“小七!”
温婧渔翁得利,哈哈大笑,见二人要扑过来,急忙闪躲到秦臻身后,喊道:“呀!四师姐,她们欺负我!”
秦臻也笑,十几年过去了,他们早到了成人的年纪,每每凑在一起却还和幼时一样。
几人正打闹之时,李容昭正好迈入西屋小院。
温宴和柳氏本在看热闹,瞧见李容昭,瞬间敛了神色,上前行了一礼。李容昭挥了挥手,免了他们的礼,道:“本王是来给四姑娘庆生辰的。”
宗原上前递给贺礼,他实在是找不出东西了,便拿了楚羽要送心上人的胭脂奉上。
温柔缓步上前,落落大方地朝李容昭行礼道了声谢。
温宴客套地问了一声:“王爷可用过晚膳?”
“未曾。”
他这个回答让温宴一梗,话到嘴边改成了:“既如此,王爷不若留下来一道用吧?”
李容昭微微颔首:“容昭却之不恭。”
他这个人虽说挺嚣张的,但对温宴始终礼遇有加,温宴也欣然接受,自己是他准岳父,自然与旁人不同。
那头也停了下来,温婧瞧见李容昭的时候皱了皱眉头,很是不喜他披头散发,他这样子总让她想起前世不好的记忆,随着李容昭愈发深沉的眸子,她才反应过来,他是盟友,她拍了拍额头,脑袋略微清醒了些。
看他的样子,眉目间的疲惫之色一扫而光,向来睡得极好,暗自算了算他睡了几个时辰,便扬起了笑容,她知道她的药是世上最好的。
“啾”地一声响,宽阔无垠的那头燃起了烟花,五光十色的烟花倏地一下窜上空中,次第绽放,美轮美奂。
李容昭瞧着那红色身影,在次第响起的爆裂声中,却恍惚间瞧见她坐于自己怀中,笑意盈盈望着自己,他不喜欢她那不达眼底的笑意,这种感觉很奇怪,与之前出现在他梦中一样奇怪。
盯了一瞬,姑娘似乎察觉到了,转头朝他笑了一笑,又回过头去看烟花。
他喜欢她这样纯粹的笑。胸口不安分地狂跳着,他已是成年男子,自然清楚,这些荒唐的梦,时不时冒出的占有欲,都在告诉他,他似乎喜欢上她了。
喜欢便喜欢了,她本就是他的妻子,有人觊觎又何防,左不过他还能抢。
待众人散去,纷纷回房后,温婧才独自一人悄咪咪地进了东屋内室。
她进去的时候,李容昭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书案前看书,对她的贸然前来并无意外。
温婧没想到李容昭还能等她,忍不住笑了笑,自顾自地坐到他面前,手掌撑着昏沉的脑袋,她今夜饮了些酒,虽有些昏沉,却还清醒,这会儿歪头笑道:“怎么样?我的药是不是天下无双?”
她也没想李容昭夸自己,收起玩笑,正色道:“殿下觉得温婧可否同你做交易?”
少女盈盈一笑,手肘撑在桌案,衣袖微微下滑,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腕。
李容昭合上书,道:“你说。”
温婧:“我所求,只有两样,温府和我自己,温府有难时,你要帮温府,他人伤害我时,你要来救我。”
李容昭的眸子无波无澜,神情有些漫不经心,但抿着的唇角仿佛噙着精明:“若你不能治好蜀王呢?”
温婧倒没想到这点,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幼时师傅对她很苛刻,每回都给她出难题,刚开始她便喊着要放弃,却越战越勇,每次都出色的完成了师傅的考核。
没有比李容昭更合适的人了。
她目光坚定,扬声道:“若治不好蜀王殿下,温婧但凭王爷处置。”
李容昭声线平平,听不出喜怒:“你倒是很看得起自己。”
温婧笑了笑,道:“那是自然,若是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有何人能看得起我。”
言语间竟有一丝豁达的通透感,还带着些微不可察的落寞之意。
她分明活得很开怀,受尽宠爱,若说她有什么不如意的,大抵就是太子成亲,新娘不是她。他又想起不久前那数张关于她的书信,眼眉紧蹙,她不如表面那般欢乐。
李容昭慵懒地靠在座背上,一只胳膊搭在桌案上,修长的五指轻轻转动手里的玉盏,道:“本王答应与你交易。”
温婧挑了挑眉,给面前的玉盏添了添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杯盏,轻轻碰了下他手边的玉盏,道:“李容昭,歃血为盟就算了,太血腥,干了这杯酒,不,茶,你我便成盟友。”说罢仰头饮尽。
很有江湖气。
李容昭见她这般郑重,还敢直唤他名字,微微勾了勾唇角,倒是有趣。
他端起玉盏,在她的目光中,饮了下去。
温婧很是满意,手掌撑在桌案上,借力站起来,起身后大脑更是昏沉:“我先回去了。”
她正欲提步,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坐了回来:“对了,今日那两瓶药,那瓶救命的药,我说过是我的诚意,但是安神丸不是,这并不在我们的交易内容里面对吧?”
她接着说:“安神丸可以给你,但你务必杀了赵彦。”
姑娘面色红润,眼睛也不甚清明,此刻与他靠得极近,像是恋人间的距离,他又不可控的想到渔船码头侄儿为她撑伞时的距离。
李容昭微微向后仰,挪开了些,淡淡道:“可以。”
得到满意的答复,她便起身缓慢朝外走,走到门旁,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极其洒脱地说了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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