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救助苍生的夙愿

海灵儿吐出最后一个字以后，羽山心中便陡然立起一块巨石，堵塞着胸口，令人窒息。
金刚寺先前来的那些和尚，此时正参与与缘空的对峙。可恰如金刚寺住持所言，金刚寺剩余的老少僧人正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神情饱满，精神高度集中。虽是僧人，但他们的眼里却满含一种嗜血的光芒，就好像常行杀戮之事。
羽山猜测，自己若是有任何动作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这些僧人给击杀掉。
在加上被缘空可以加固过的空间，这可真是个真正意义上的死局。
对峙许久之后，缘空动了。
在一道道目光诧异目光下，猛然朝寺庙的一个方向跪了下去。
他目光虔诚地跪了许久，复又起身，对住持说：“你知道的，我是个务实的人，从不信佛。直到知道一切的真相，我才明白，师父才是世间唯一的佛。如果他早点告诉我就好了。”
住持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打满补丁的袈裟一甩，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噙满泪花，任谁都看得清楚。不多久，他眼睛里微微闪动的神色被狠厉所取代，他呆呆地注视了缘空好久，缓缓说道：“你讲这些，是在像我证明你的该死吗？”
缘空摇摇头，没有回应住持的话，并对羽山说：“今天我心情好，暂且留你一条小命。待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了。”
缘空走了，僧众脸上愁云散开，只有住持难看的脸色依旧。狂风降临，当北地专属的寒风暴降临此处，远处树木的叶片四散飞舞。
“又是这风。”住持喃喃着，并没有去留意缘空离去的方向。缘空是金刚寺历史上少有的天才，从来都是有傲骨的。他说要走了，那一定便是离开了，没有半点在旁边窥伺的可能。
自从羽山获得本源之眼一来，他的感知能力与对周遭事物细致的观察力便与日俱增。有时候，即使不曾开启本源之眼，也能用肉眼看到周遭灵力以及元素分子的流动情况。
在缘空离开以后，这金刚寺内的风便悄然出现，而伴着这风出现的，是住持比见到缘空之后还要强烈的情绪波动。如果说缘空的到来让住持感受到金刚寺将遭受灭顶之灾的话，那么这股风，便是让住持预见了生死。
对于此，羽山并不想特地去询问什么。作为一个智者，永远得学会审时度势，并且要学会把自己的问题藏在心里，慢慢去寻找答案。
与大智慧的人交锋，若是过早暴露自己内心想法或底限的话，很容易被人套出重要情报，甚至失去被利用的价值。
没有实力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失去价值。
伪装，是成人的必修课。
羽山看着住持，住持的目光恰巧也汇聚过来，他们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不过，通过这简单的眼神交流，他们却各自领会了对方的实力，以及价值。
在住持的安排下，僧众纷纷朝自己的岗位奔去。忘空和小沙弥也被支开了，沙弥临走时看了羽山一眼，似乎十分担心自己最新结交的这个朋友的安危，如果不是他的眼睛死盯着羽山的纳戒的话。
住持的目光落在羽山身上，待身旁所有人都离开视线以后，他才缓缓开口说：“跟我来。”
一路上，羽山看到的是比他想象中更为早好的残破院落，随处可见的腐朽与破败。这个乱石杂草横生，入目皆是苔藓绿的破地方，他在刹那间竟觉得能在这种地方见到活人真是奇迹。
穿过本人高的草丛中间的石子路，来到一个装饰十分精美的木质塔楼。一路上，羽山心想自己是不是该随时地方草丛里突然窜出什么巨蛇之类的毒物。
“就不进去了吧，反正要不了多久这木楼就该腐烂了。”住持声音极为淡然，就好像经历了无数便这样的事情一样。
木质塔楼的前方有两个连地的石墩，因为长袍拖地的缘故，坐在上面跟席地而坐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想必你也十分好奇我为什么这般警惕吧，别急，我一会儿就告诉你。”住持顿了顿，缓缓道：“我需要点时间思考这个故事该从何处讲起，在这之前，我想我应该先向你道歉。”
羽山微微颔首，接受了住持这番道歉的话语。一来他觉得直接自己应该被如此道歉，二来他又不是禅宗的人，何须对住持尊重？
想了会儿，住持开口道：“这样吧，你先说说你希望知道关于什么的事，我好将知道的这些全都告诉给你。”
羽山闭着眼睛沉思好久，摇摇头说：“我并没有什么很像知道的。”
住持对于羽山的言辞微微惊讶，“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急于寻找天玑宗呢？”
羽山一阵沉默，反问道：“你又如何笃定我不是你的敌人派来的奸细呢？就目前发生的事件来看，我似乎并没有洗脱嫌疑吧。”
住持点点头，像是认同了羽山的话，“的确，若是遇到别的事，你现在的证据的确不足以洗脱罪名。但是，你的嫌疑既然牵扯到缘空身上，那么他那一句话就足够了。”
羽山眉头一挑，“你像是很信任他的样子。”
住持点头道：“我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他要是想覆灭金刚寺，我是拦不住的。”
“他不是你师弟吗？”
“这个世界上有强无敌的大师兄？”
羽山低头沉思，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
摇摇头，羽纱盯着住持眼睛说：“我的目的是寻找天玑宗，至于找到天玑宗要干些什么事，他们的人自会知道。”
住持一阵沉默，很久都没有说话，这情形让羽山十分困惑，他开口说道：“怎么？说好了开诚布公，你却在这里惨着掖着？”
住持想了想说：“也不是老衲我碍着你，主要是……也罢，我便令你前去吧。”
羽山正想点头，却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周围的元素与灵力仿佛交织形成一个通道，将他整个人给包裹起来。元素飞快地流逝着，原本早空间里扭曲如小蝌蚪般的元素，此时竟变成一条条细长的线，而那元素中遍布的灵力因子，此时却好像被封印了一般，看不清丝毫。
不久后，随着一阵极速飞行后带来的失重感，羽山来到一片陌生的空间。之所以说陌生，是因为周围的一切元素给羽山的感觉就好像是从未见过一样。
理论上说，这件事在无始之域不应该发生才对，因为构成无始之域的所有主流元素的形体与气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在无始之域内，即使从东域对东端跨越无数光年抵达西域最西端，你能见到的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与灵气也是一模木一样的，最多只是质量与数量上的差距。
而想要造成眼前这个情况，最简单的方法便是……
羽山浑身一震，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测。可这时，住持就好像预见了羽山内心的想法一般，缓缓开口道：“坚持你内心的想法，你猜的肯定不会有错。没想到，随随便便遇到的一个人，居然拥有本源之眼的能力。”
羽山心中一诧，朝住持看了过去，他在住持的眼中，刚好便发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一双本源之眼。
呆愣了一会儿，羽山试着挪动脚步去观察四周的情况，同时开始在心里盘算，若是自己即将发生危机的话，将如何从此地逃命。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住持和羽山十分默契地一起屏吸，知道一处十分简易的壁画前。
抚摸着壁画上的纹路，住持淡然说道：“我们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是天玑宗？”羽山诧异非常，他四下里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空间通道或是迷阵的痕迹。
“试着用本源之眼看看。”住持提醒道。
羽山照做了，本源之眼甫一打开，他果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那壁画之中的人物忽然活了，一个个小人儿纷纷开始移动，壁画的末端有类似旋涡扭曲物，一行行一列列的怪物从里面走出。怪物的身材十分高大，形态高矮胖瘦不易，但是远看都是有一分人影的。
“看了这么久，你是否也该给我解释一下，那天玑宗究竟在何处呢？”羽山开口道。
“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这便是天玑宗。”住持喃喃道。
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个人从扭曲的空间里走了出来，羽山扭头看去，发现正是忘空大师。他的手里此时捧着一个半大不小的预判，玉盘的中央镶嵌着一个桂圆果核般大小的圆形玉珠。
住持开始对羽山说道：“我师父曾经耗尽生命演算了一条预言，他老人家说我金刚寺将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避世期，金刚寺将陷入谷底。但是，在这期间，第一个来到金刚寺的人如果不是敌人的话，那么就将他引到此处，他将完成我们救助苍生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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