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中毒

白璇玑换了新院子，叫凝露阁，就在老太太的隔壁，印象里，老太太在木婉清去世后，便养到了白璇玑五岁，后来一病不起，无奈，只能交给焦青梅来养。

        “小姐，您在外面呆了很久了，还没开春，仔细着受了风寒。”小栀从屋里走出来，见白璇玑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关切道。

        “不急。”白璇玑原是要晒太阳的，可是清心斋传来的药味浓郁，里面生川乌的味道虽然淡淡的，可还是被白璇玑嗅出来了。

        “祖母一般什么时辰用药？”白璇玑抬眸，问道。

        “辰时午时和戌时。”小栀不解，“小姐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现在马上要戌时了，自从搬家以后，白璇玑总能闻到药味，今天仔细一闻，药里有问题。

        那么老太太的病，并非偶然。

        “走，我们去祖母那里。”白璇玑把腿上的毯子拿开，起身说道。

        “小姐......老太太吩咐过，小姐们没有要事不必去清心斋，每日晨昏定省也是免了的。”小栀想要阻止白璇玑，而白璇玑却自顾自的出去了，小栀只好追上去。

        “慢着！”白璇玑进了老太太的屋里，见梁妈妈正端着药送到床前，被白璇玑夺了过来。

        “四小姐，您这是？”梁妈妈摸不着头脑，问道。

        “祖母，您从何时开始服用此药的？”白璇玑也不兜圈子，来到老太太面前，问道。

        “老太太自从病倒以后，日子久了，不大爱说话了，有什么四小姐问老奴便是。”梁妈妈说道。

        白璇玑见老太太气若游丝，眼底发青，嘴唇颜色深，是中毒无疑。

        “老太太在四小姐五岁时，偶感风寒，后来一直没好，只能终日以汤药吊着。”

        “药可经过外人之手？”白璇玑有些警惕，下毒的那人心思缜密，不让老太太死，却让老太太一直病着。

        “一直都是丫环在清心斋煎好便送过来了，未经过外人之手啊。”梁妈妈搞不懂白璇玑在做什么。

        “璇玑......”老太太艰难的动动嘴唇，虚弱的唤道。

        “孙女在。”白璇玑马上把视线放在了老太太身上。

        “怎么了？是药不对吗？”老太太是聪明的，听了白璇玑这么说，便懂了七八分。

        白璇玑环顾四周，屋内只有老太太的心腹，她这才放心回答：“这药本是没问题的，只是里面加了一味生川乌，生川乌有毒，大量服用会危及性命，但是每日只要服用一点点，长期下来，那人便如祖母这般。”

        “是何人这般歹毒？连老太太的性命都敢害！”梁妈妈激动了起来。

        “家里倒是有那么一个人，不过我没有证据，梁妈妈，往后药照常拿进来，别打草惊蛇。”说着，白璇玑拿出了一套金针。

        “祖母，您体内毒素多，第一次施针可能有点疼，您忍着点。”白璇玑安慰道。

        “四小姐，您......”梁妈妈没听说白璇玑会医术啊，而且她的事情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自从没了母亲，性格孤僻不说，还变得懦弱无能。

        “放心，有我在。”白璇玑回头看了梁妈妈一眼，示意她放心。

        梁妈妈看到那个坚定的眼神，竟鬼使神差的退了一步。

        开始第一针，老太太身体抖了一下。

        第二针第三针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疼得开始咬牙了。

        “四小姐，还是请宫中太医来吧，老太太万一出了什么差池，该如何啊？”梁妈妈爱主心切，还是有些不放心。

        “若是梁妈妈真心为祖母好，那便静静的在旁边就好。”白璇玑沉声说道。

        梁妈妈被震慑住了，虽然担心，可还是闭嘴了。

        施针完毕，老太太长舒一口气，额间渗满细汗。

        “祖母，感觉如何？”白璇玑收针，问道。

        “身子轻便许多。”老太太虽然还是虚弱，但是好像比以前好很多了，连话都想多说两句。

        “梁妈妈，你将每日的药拿来给我看。”

        “是。”梁妈妈正要去。

        “记住。切不可让任何人发现。”白璇玑补充道。

        在原主的记忆里，祖母是很疼白璇玑的，不过后来她都自顾不暇了，自然顾不得白璇玑，所以她还是可以理解祖母的。

        “璇玑，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老太太抬眼，问道。

        “孙女还不敢确定，不过若是查，也是能够查出来的，那人不敢要祖母的命，或许，祖母您活着，并且不能够约束他，对他才有好处。”

        “你是说姓焦的？”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真是个毒妇，曾经你母亲在世，管家权一直在你母亲手里，后来她去世，我便收回了对牌钥匙，不久便病倒了，她是怕我这个老婆子死了，你父亲续弦。”

        “是啊，若是祖母去世，白府内宅便没了名正言顺的主心骨，所以她才这般，不过这都只是孙女的猜测，没有证据，她自然不会乖乖认罪。”白璇玑担忧道。

        焦青梅的狡猾白璇玑又不是没领教过。

        说话间，梁妈妈拿着药过来。

        白璇玑打开，一一检查，却并没有发现生川乌。

        “那毒妇还真是心思缜密啊。”白璇玑把药重新包好，给了梁妈妈，“不动声色的放回去，即日起，梁妈妈你盯着些煎药的丫环，她若是要放生川乌，必定需要别人给她，多找几个力壮的人，到时发现端倪，便直接拿下。”

        “老奴知道了。”

        “还有，日后的药还是继续拿到祖母的屋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往后我会每日来给祖母施针的。”

        “璇玑，这些年.......委屈你了。”老太太突然握住白璇玑的手，声泪俱下。

        “祖母，哪里的话，您先养好身子，有我在呢，您定然无事，孙女也无事。”白璇玑心下一暖，原来祖母并未忘记她，只是对她的遭遇力不从心罢了。

        “乖了，明日灯会，你要好好玩玩，记得给祖母带回一盏兔子灯来，祖母也欢喜欢喜。”

        白璇玑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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