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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你应该忘记我


第七十九章

        家里灯火通明,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但是屋里的人谁都没有动,只是沉默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的晨子曜。

        晨昱柏从窗户飞了进来,视线扫过,家里有三个人,晨子曜坐在宽大的三人沙发上,唐青单独坐着一边的单人沙发,小赵就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子曜的对面,屋里的气氛很怪异。

        等了一会,见他们还是没有交谈,晨昱柏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晨子曜的身上,然后惊讶的发现晨子曜的双手手腕都缠上了绷带,还有脖子上也有一圈绷带……发生了什么?不是住院吗?怎么伤更多了?

        这个时候,突然电话响了,唐青接通了电话,沉默的听完后,看向了晨子曜,“左言刚刚回来了,他确实去了青城山。”

        晨子曜的视线一下子亮了起来,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嘴角勾出了一抹笑容,喃喃自语般的说:“那我哥肯定也回来了。”

        晨子曜的话语落下,屋里的另外两个人顿时如临大敌,小赵的屁股甚至离开了椅子,好像随时要扑到晨子曜身上一样。

        但是晨子曜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伸手拿过桌面上的红酒摇了摇,笑眯眯的喝了一口。

        小赵的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细密的薄汗,他将屁股慢慢的放回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说:“曜哥,明天咱们一大早就要去殡仪馆,到时候会有很多记者过来,一忙就是一大天,你要不今天早点睡觉,明天也有精神应付。”

        晨子曜没回应,只是慢慢的喝着手里的红酒,等着红酒见了底,才起身说道:“睡觉去了,你们也休息吧,明早上早点叫我。”

        客厅里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注视着晨子曜上了二楼,唐青才小声问了句:“屋里都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保证没有危险的东西,窗户口我今天还紧急装了防盗栏,不会有危险的。”

        “那就好,晚上咱俩轮着睡觉,多在外面听听动静。”

        “知道了。”小赵说完,顿了顿,还是忍不住说道,“曜哥这病……能治疗吗?”

        唐青点头:“没问题的,等着葬礼结束,生活步调恢复正常,曜哥会慢慢走出来。”

        “明天葬礼,又有记者,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踏实?”

        “工作室的人明天全部出动,还请了保安,到时候你只要跟紧了曜哥,剩下的交给我。”

        “嗯,青姐辛苦你了,要不是孙哥突然住院,你也不会这么大的压力。”

        唐青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晨昱柏听完他们的交谈,见他们掏出了手机,就知道话题结束了,于是他飞上子曜的房间看了一眼,那些绷带,他有些介意。

        浴室里传来沐浴的声音,晨昱柏没有回避,他现在越来越能够坦然对待子曜的感情和躶.体,所以直接就穿门而入。

        子曜就站在淋浴喷头下面,赤.裸的身体消瘦的可怕,胸口的肋骨清晰可见,肚脐眼和靠近胃部的地方还贴了三个防水的胶布,这是胃部微创手术留下的创口。除此以外,晨昱柏还注意到,晨子曜的左右手腕上还有刀伤,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左侧脖子竟然也有刀伤!

        “伤口怎么弄的?”晨昱柏突然现出了身形。

        晨子曜正仰头冲着头上的泡沫,闻言急忙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了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红色衬衣,脸色惨白的哥,那朝思暮想的人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吓了一跳,但是更多的是惊喜,他的眼睛倏地变得明亮好像钻石,脸上瞬间扬起了笑容:“哥。”

        晨昱柏眉心蹙着,视线落在他的脖颈上,然后顺着肩胛骨和手臂,一路滑到了手腕的伤口上,肯定的说着:“这些都是你自己割的?你又自杀了?”

        晨子曜被哥的视线看的浑身战栗,视线扫到哪里就像是过了电一样,身子几乎都麻了,只有一处充血变硬。兴奋感排山倒海般的袭来,晨子曜吸了口湿润的潮气,小心翼翼的回答:“你来了,我就不会这样了。”

        晨昱柏自然也看见了晨子曜支楞的那里,目光平静的扫过,然后移开,气息没有一丝紊乱:“死了就是死了,我就算现在回来也不能永远陪着你,我真的就快走了,这不是威胁。”

        “哥,你别走,你陪着我。”晨子曜急忙抓住了晨昱柏的手腕。

        被热水滋润得烫热的手握在了干冷的手腕上,身体本能的升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晨子曜却抓的更紧。

        “你在我身边,你哪儿都别去好不好?”像是小时候一样,抓着哥的手,撒娇。

        晨昱柏没有回答,只是身影慢慢的淡了下去,晨子曜感觉到手上越来越虚无的存在,他急的大叫:“哥,你别走,不出来也可以,愿不愿意见我都随便你,这是咱们家啊!你留在咱们家还不行吗?”

        最终,手里一空,人已经不见了。

        下一秒,晨昱柏出现在了门口的地方,他看着晨子曜,说:“让你看见我,不是因为你自残真的威胁了我,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明天我就要走了,以后你就算真的死了我也看不见,这一招就别用了。如果你不信,你尽管从楼上跳下去,看看我还会不会出现。”

        晨子曜被晨昱柏冷冰冰的语气刺激的一下清醒了过来,他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晨昱柏,疑惑的问:“你真的是我哥吗?”

        “……”晨昱柏没有回答他。

        “你不是我哥,你竟然让我去死?”

        “……”

        “你不爱我了吗?”

        “……”

        “呵呵,总不会都忘记了吧?只要记忆还在,就不能一了百了!就算你忘记了!我呢!我忘不了啊!我要忘得了我特么至于这样吗?你看不出来我现在什么样子吗?但凡我能有一点办法,我会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吗!?”晨子曜嘶吼着,然后整个身体都弯曲了下来,狰狞的眼盛满了悲伤,“哥,我也不想活的这么糟糕,可是不行啊……”

        晨昱柏看着捂着脸抽泣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纵然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口,他却不能发出声音。

        这个时候,越是给予希望,就越是残忍,只有干脆的转身离开,才是对子曜好。

        晨昱柏就在晨子曜的注视,再次淡去身影,彻底消失了。

        晨子曜的泪水戛然而止,他呆呆的站着,任由细细的水流从上而下将他浇的透湿,那双漆黑的眼睛朝着门的方向凝视了很久很久,然后他转过身关了水,够来毛巾慢慢的将身上的水擦了个干净。

        浴室的门打开,站在窗户边上的晨昱柏转头看了过去,晨子曜的神情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穿着白色的浴衣走到桌子边上,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安静在蔓延。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任何形势的交谈,都已经注定了没有结果,他们的心早就已经分开了。

        晨昱柏没有等到子曜睡觉就离开了,这个房间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他怀疑是自己的错觉,来自子曜身上的淡淡奶香好像有了一点酸酸的味道,不是很浓郁,这或许和子曜自残的心情变化有关系,好在并不强烈,不是生死的预警。可是这种像是变了质的味道让他很难受,他不想和子曜在相同的空间里多停留一秒钟。

        现在,他越来越喜欢在月亮下睡觉了。

        照着月光,除了让他可以获得真正的放松,他的修为正在一点点的增长着,可能一个晚上增长的数量只有一根头发丝那么多,可那到底是一种进步。或许是死亡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他对回到人世继续生存的想法已经渐渐的淡去,没有追剧的冲动,不再关注网上的焦点是什么,当然就连子曜的事业如何,他似乎也缺少了最初时候的紧张和在乎。

        虽然没有修炼《忘尘》,感情却依旧在一点点的剥离,这或许是死亡必须经历的一个过程,从阳世来到阴间总是要带走一点什么,更何况目睹了兀亖那颗坚定的求道之心,他也隐约对自己的未来有了一分规划。

        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未来,都没有子曜。

        第二天一早,晨昱柏站在子曜的车顶上,来到了殡仪馆。

        这天,殡仪馆的人很多,工作室的合作伙伴,晨子曜的朋友,还有滨海和左言,当然更多的是媒体的记者,自从晨子曜爆出丑闻后,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媒体面前。

        从车上下来的的晨子曜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前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晨子曜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穿在身上的西服空荡荡的,脸颊瘦的几乎窝了下去。最让人关注的是他脖子上的绷带,媒体高高的举起了话筒,像是一头头饥饿的狼,扑向了晨子曜。

        保安拦住了他们。

        晨子曜脚下不停的走向停尸间,唐青就站在门口等着他,身边是殡仪馆的职工。

        “晨子曜,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晨子曜,请问你和你哥的感情是真的吗?你承认你在和你哥乱.伦吗?”

        “请你回答我,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你的行为是否触碰了道德的底线,无论言论是否属实,你都应该给社会一个交代!”

        “听说是你哥勾引了你,你为了让自己正名,将会将死人告上法庭,请问这是真的吗?”

        晨子曜一直没有理记者的提问,直到这句话,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说出这句话的记者:“你是什么单位的?”

        成功叫停了晨子曜脚步的记者很兴奋:“我是xx晚报记者,你停下脚,是不是因为我说到了要点?你真的打算上诉你哥吗?”

        晨子曜扬眉:“怎么可能?我哥真要是勾引我,我得高兴死了,我为什么要告他?”

        话音落下,场面冷了两秒,突然记者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他们将话筒伸得老长,恨不得塞进晨子曜的嘴里。

        “您这是承认了你和你哥的乱.伦事实吗?”

        “晨子曜,你的意思是,其实是你追求了你哥是吗?请问你在你勾引他的时候,你知道你和你哥的收养关系吗?”

        “为什么主动的会是你?据说你和你哥年龄差距在十七岁,你们的感情应该是父兄的程度,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因为我哥他很棒啊。”面对这些尖锐的问题,晨子曜面不改色的说着,“他成熟、英俊、宽容、强大、他有着数不清的优点,我们又不是亲兄弟,为什么我不可以爱他?”

        “曜哥!”唐青已经走了过来,脸色很不好的提醒。

        晨子曜没有理会她,因为对面有人提出了新的问题,“收养人和被收养人虽然在法律上只是收养关系,但是心理上已经存在了兄弟关系的事实,你会爱上你哥,是不是代表你天生渴望刺激,天生就喜欢这种背德的情感呢?”

        这句话已经很不客气了,几乎等于明着在问晨子曜是不是一个天生的变态。

        晨子曜咧嘴笑了:“能说这句话,是因为你没有一个英俊、成熟,充满了吸引力的长辈。或许你可以联想一下,当你的母亲年轻美丽的就像是你大学的校花时,你会不会对她有那么一丝的觊觎。”

        “变态!”

        “呕!”

        “恶心!”

        马上,记者们发出了强烈反对的声音,事实在正常人心里,这种想法是被厌弃的,绝对无法接受。

        他们看向晨子曜的表情几乎可以称之为敌视。

        晨子曜耸肩,他认为谈不下去了。

        正常人无法走进精神病人的世界,精神病患者自然也不能够理解正常人的思维。

        晨子曜在七年前的某一天已经迈出了那道边界,他站在扭曲的世界里看着正常的世界,也试图回来过,可是事实证明,他就是一个变态!

        身后还有记者在高叫,但是晨子曜已经不打算回答了。

        就像他说的,爱情没有边界,同性恋不是,兄弟恋也不会是,如果他是挣脱了道德枷锁的变态,那么眼前的这些人就是带着镣铐的可怜虫!

        唐青和工作室的人已经要晕了,这一个月为了平息丑闻他们没日没夜的忙碌,但是晨子曜一句话就破坏了一切。

        大家都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件事。

        晨子曜完蛋了。

        晨子曜工作室也完了!

        晨子曜像是知道大家在想什么一样,转头挥着手:“大家帮我最后一次忙,不会委屈你们,离职前你们都可以拿到一年的工资。”

        工作室的员工愣了一下后,虽然很无奈,但是最后还是认命了。

        一年的工资呢,足够他们再找一份新工作了。

        媒体记者被保安挡在了安全线外,一个四四方方的灵柩从停尸房里推了出来,殡仪馆乐队吹打着乐曲将灵柩缓缓推向了遗体告别大厅。低沉的哀乐响了一路,晨子曜面无表情的抱着晨昱柏的相片走在殡仪馆乐队的后面,他的身后迅速排满了人,滨海紧跟着左言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送葬的队伍一路蜿蜒,却没有在遗体告别大厅停留,而是直接去了炼炉的方向。

        身后传来议论声,但是一想起晨昱柏的死状,所有人又释然了,死成那样,还怎么告别?

        晨昱柏就走在自己的灵柩边上,看着摆放在灵柩盖上的一束□□花轻轻的颤抖,花露像是泪水,滴落在灵柩之上。哀乐有着触碰心灵的力量,让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不那么长,也不那么短,没有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因为一个笑话而开怀大笑,因为一个悲剧的结尾而泪流满面,他曾经因为爱情痛苦过,也因为爱情快乐过,他的人生不多不少不大不小,在他离开的今天,有人送他,有人为他流泪,其实就够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骸骨投进了炼炉里,被烈火燃烧,红色的物质在迅速的剥离,只剩下一捧白色的碎骨。炼炉房的工人用小锤子敲碎了他的骨头,一点一点小心的装进了价值不菲的骨灰盒里,可惜无论工人如何摆放,他的骨灰也只在骨灰盒底铺了薄薄的一层。更多的,已经落入兽口,经过消化排泄出来,滋养了大地。其实这样的去处,想想也不是那么糟糕。

        殡仪馆的一个部门经理走进来,为骨灰盒裹上红布,小心的抱在怀里,直接去了同一栋楼旁的贵宾休息室。所有的来宾都坐在外面的临时休息室里,包括唐青,如今贵宾休息室里就只剩下晨子曜一个人。

        “晨先生,您准备什么时候下葬就喊一声,我就在外面。”经理将骨灰盒放在晨子曜面前的茶几上,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

        晨子曜盯着骨灰盒看了一会,手指摸索着骨灰盒外的小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比去世时年轻了许多,笑容还很灿烂。

        晨子曜看的有些痴了,久久才回过神来。

        他说:“哥,还有最后一程了,让我再看看你吧。”

        晨昱柏靠着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回头。

        “不出来吗?”晨子曜呵呵的笑着,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我就知道,你不会出来。怎么死一次,心就变得那么狠了?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能够原谅我?还是说真让我把心都挖出来?”

        “……”

        “是啊,死了,还有什么能拦得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不愿意让我碰你,我就算再割腕一百次也碰不到你。”

        “……”

        “这是报应吗?报应我把你丢下,让你守着家里的报应吗?现在是不是换我了?我守着你,等你回来?”

        “……”

        “我守着你,我愿意一辈子守着你,可是,你会回来吗?”

        “……”

        “会吗?”

        晨昱柏转头看向了他,看着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取下红布打开了骨灰盒,白色的骨灰再次重见天日。

        “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反正你现在牛了,我说破了嘴,掏出了心,我还是抓不到你。不过你看,你还有东西在我手里。”

        说着,晨子曜捏起了一撮骨灰在手指上缓慢的搓着,白色的灰纷纷扬扬的从指间落下,回到了骨灰盒底。然后晨子曜收回手,舔了舔沾了骨灰的手指。

        晨昱柏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他走到了晨子曜的身边,低下头,靠近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子曜身上的酸味好像更重了。

        “也没什么怪味啊。”晨子曜砸吧着嘴,品着嘴里的味,再次伸出手捏了一点放进了嘴里,“你看,至少你还有东西在我手里,你唯一剩下的东西啊。就这埋了,多可惜啊。”

        说着话,他将骨灰慢慢的抓出来,装进了随身带着的小瓶子里,“我要把你的骨灰放进陶瓷里,每天抱着你睡觉,没事的时候就舔一下,或者用你的骨灰在我的身上纹上你的名字,走哪儿都带着你。”

        “我会小心的处理这些骨灰的。”

        “反正你都不要我了,还不允许我有点儿念想?”

        “你应该忘记我,继续活着。”晨昱柏还是忍不住现出了身形,弯腰按住了那抓着骨灰的手。

        晨子曜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扬起了淌满泪痕的脸,对着眼前的男人,轻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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