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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再遇阿凝


猝不及防的后退到一个结实的怀抱中,我扭头一看是南加。南加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的示意我莫慌。

    周伯珩身边跟着阿凝,一身寻常商人夫妇的打扮。我不知,他们怎么会来了这互市上。

    看着周伯珩一脸笑意的走近,我的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待他们走近,看到我身后的南加。周伯珩惊讶的说着,怎么云渡王在此。

    按照南加跟帝渊的约定,此刻的云渡属于燕岐的附属国,南加依照着礼数给周伯珩跟阿凝行了礼。

    可我身体僵硬着,喉咙也像被堵住了。

    “陛下又是怎么到了这互市上来,这是我妻子开的店铺。来,白珈,见过燕岐的裕天帝。”

    南加的手掌放在我的后背上,我僵硬着给周伯珩行了礼。“拜见陛下。”

    周伯珩上下打量着我,我不自然的躲避着他的目光。此刻脸上的画皮似乎不存在般的让我不安,心里的焦虑达到了极点。

    “孤只不过是微服私访,看看民间的百姓。孤倒不知云渡王何时成婚了?”

    周伯珩的目光终于从我的身上移开,只当我是看到皇帝有些紧张,未发现我的异常。

    南加从容地应对着周伯珩的话,“还未办婚礼,不过也快了。”

    这时一直待在周伯珩身边一言不发的阿凝突然开口了,“那本宫提前祝贺云渡王了。”

    我看着三年未见的阿凝,看起来这三年她过得并不是很好。眉宇间有抹不开的愁容,虽刚刚周伯珩一直牵着她的手。

    可两个人并不亲密,似是中有鸿沟般的疏离。

    但身上的华服跟昂贵的首饰,还是表露了她现在尊贵的皇后身份。

    我呆呆的看着她,她也好奇的看着我。

    “我这未婚妻有些胆小,还请陛下跟皇后不要见怪。”南加替我的沉默解围着,顺势让我去了柜子后面。

    我逃似的离开了现场,在后堂偷偷的看着他们侃侃而谈。

    南加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现如今我是谁,一直镇静的跟周伯珩谈这话。

    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从门外跑了进来,追着阿凝叫母后。

    我看着那几乎就是缩小版的周伯珩,不出意外这就是我离开皇宫时才出生不久的承稷。

    阿凝温柔的拿着帕子给他擦着脏兮兮的小手,说你跑去哪里玩了。

    承稷没有回答阿凝的话,却跑到周伯珩的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说着父皇陪我玩。

    原本应该是温馨的天伦之乐,可周伯珩却一把拂开承稷的手,我竟还在眼里看到了厌恶。

    承稷被周伯珩的举动吓得哇哇大哭,一个三岁的孩子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冷落他。

    阿凝心疼得搂住承稷,眼带怨恨的看了周伯珩一眼,却没有说一句话,反而是习以为常。

    我的手指紧紧的抠着窗柩,刚刚的那一幕印证了我觉得阿凝过得并不好的实事。

    可承稷是他的亲生儿子,这又是为什么。

    周伯珩继续神色如常的跟南加交谈着,仿佛伤心哭泣的并不是他的孩子般。

    还好没有多久,他们一行人就离去了。

    我默默的走到南加的身边,南加看我皱着眉头,询问我是否吓坏了。

    我摇摇头,“我只是担心阿凝跟承稷,他们···过得并不好的样子。”

    南加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心里的疑惑更加多了一分,“你知道什么,对吗?”

    南加点点头,我追问着让他告诉我,在我离开的三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加叹了一口气,“你离开的半年后,在老臣的压力下周伯珩立了现在的周后,可感情并不是很好。他觉得是因为周后入宫,才害死你的。”

    我觉得十分荒唐,“我怎么决心赴死的,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阿凝是被他要求入宫的,怎么能怪到她的头上。”

    “并且一年后,周伯珩对你的愧疚不再限于招揽术士给你招魂,而是···”南加看着我,眼中满是犹豫。

    “而是什么,你说。”我有些焦急的抓着南加的胳膊。

    “而是在宫里修炼一种秘术,希望可以复活你。”

    我听着南加的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他疯了吗?!之前我与他在百越亲眼看到,什么所谓的复活之术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南加点点头,“周伯珩这三年做的荒唐事不止于此,他似是报复似的修建行宫,大兴土木。不听朝臣的任何规劝。”

    南加叹了一口气,“现在的燕岐,摇摇欲坠。”

    我无助的望着南加,那是我父亲以命相护的地方,竟不到十年就被周伯珩弄得千疮百孔。

    南加把我揽入怀中,安抚着我的背。“现下你已不是孙皇后,燕岐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我把头埋进南加的怀中,闷闷的嗯了一声。

    周伯珩跟南加说,以后燕岐皇宫的瓷器供应让我们玉秀瓷包揽。

    我原本想拒绝,可是想起周伯珩多疑的性子,若是拒绝了怕是更加的可疑。

    周伯珩也询问南加何时办婚礼,到时候会遣人来参加跟送上大礼。南加理智的跟他盘桓着,说会告知的。

    夜里我好不容易从白日看到周伯珩的惊吓中缓了过来,慢慢的收拾着柜台,一个人影却推门而入了。

    “客官,我们打烊了,您明日再来吧!”我头也没抬的说着,还在想是谁没看到打烊的牌子。

    见无人回答,我疑惑的抬起了头,却看到阿凝的脸。

    我的大脑迅速反应了一下,我现在是白珈,所以慌忙的说了一句见过娘娘。

    阿凝摆摆手,示意我不用多礼。自顾自的走向桌子坐下,“你这可有酒?”

    我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娘娘,我们这里是瓷器店。要不,我给您沏壶茶吧?”

    阿凝神情淡淡,点了点头。

    我有些忐忑的沏着茶,南加去应付周伯珩了并不在店里。难道是白日里阿凝看出了什么,可是不应该呀。

    我将茶水递给阿凝,默默的立在一旁,心里直犯嘀咕。

    阿凝看着我,“你坐吧,你既是云渡王的未婚妻,来了燕岐也是贵客的。”

    我见阿凝独身而来,四下无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着,坐在了阿凝的对面。

    阿凝自顾自的倒茶,帮我也斟了一杯。

    “我曾有一个好友,也爱慕过云渡王。”

    阿凝突然开口,端着茶杯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好像并没有要求我的回答,只是一个人默默的说着。

    “后来,她没有如愿嫁给云渡王。而是嫁给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那个人···对她也不好。”

    阿凝没有品茶,而是像饮酒般的仰头而尽。我有些担忧茶汤滚烫,想要伸手阻止,却看到她满脸的伤心。

    “后来啊,她伤心离开了。我的心,好像也死了一半了。”阿凝注视着手里的杯子,那是我亲手画的兰花。

    “白珈姑娘莫怪,我只是今日看到云渡王如此相护你。想起我那朋友,颇有感触罢了。”

    我牵扯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无妨,无妨。”

    阿凝看着我,又像是透过我看某个人。

    “好奇怪,虽白珈姑娘跟我那朋友一点都不像,可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我的心猛地一惊,虽画皮能易容,可是无法改变人的身形跟声音。难道,阿凝真的看出什么了。

    “我···”我纠结着,要不要干脆跟阿凝相认,可我怕给她带来无尽的麻烦。

    “没事了白珈姑娘,你很幸运。云渡王看起来很爱你,你会幸福的。”阿凝的声音哑哑。

    我默默的点头,“多谢娘娘,娘娘也会的。”

    阿凝苦笑起来,小声的说着:“我不会的,那是对我的惩罚。”

    我没听清,有些疑惑的啊了一声。阿凝摇头起身,说无事了。

    “今夜多谢白珈姑娘的款待,告辞了。”

    我看着阿凝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不小心的叫了一声阿凝。

    阿凝疑惑的转身,以为是自己的幻听,随即离开了店里。我不放心的跟着她,发现她来到了河边。

    阿凝掏出跨篮里的纸钱烧了起来,嘴里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不敢靠近,又怕她想不通,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

    “阿星,现在连那曲培南加都要娶妻了。男人们真是薄性,你才离开三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阿凝吸着鼻子,脸颊上挂满了泪。

    “你个没良心的,说走就走了。还用那么惨烈的方式,你是不是笨啊!你跑了都比烧死自己好。”

    阿凝跌坐在石滩上,哭声肆意。“呜呜呜—你这个傻子,那该有多痛啊!”

    暗处的我早就泪流满面,总有人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怀念着你。明明她自己过得也不好,可还是替我看了一眼要嫁给南加的女子。

    阿凝继续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的话,我也知道了这三年周伯珩把我的离开怪在她的头上,埋怨她为什么要进宫。

    还连带着不喜欢承稷,觉得承稷的出生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今朝堂上人心动荡,武将们皆不满周伯珩的各种新政。黄崧丞相年纪愈发的大了,推行新政被他驳回被气得在堂上呕了一口血。

    我默默的听着,心绪万千翻涌。我一意孤行的离开,以为是对所有人都最好的结果。

    却没想到引发了一连串的后果,不比我继续留在燕岐更糟糕。好像是个解不开的死局,牵制着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

    阿凝发泄完了情绪,默默的收拾好自己又回去了。我一直看着她的房间熄灯了,才回了家里。

    苏牧跟魁嘉担忧的等候在村口,往常这个时候我们都睡下了。我推脱说店里太忙了,塞奇雅给我烧了热水好好松乏一下。

    我泡在热水里,好像悬浮在半空中,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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