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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流公子


今日天气甚好,是个出行的好天气。霍酒词没坐马车,与夕鹭一道走着去桃夭布庄。

        “夫人让小姐打理布庄,那不就是看重小姐么。有夫人撑腰,小姐根本不必在意那眉娘子,只要抓住公子的心便成了。”夕鹭伸直脖子张望道上的铺子,兴奋道。

        霍酒词没接话。打理布庄,暂且当王约素看重她吧,至于抓住纪忱的心,她什么都想不出。

        毕竟她学不会画眉那样的柔弱。

        倏地,前头人群自动往两侧退开,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来了,随后,不少年轻姑娘从各家铺子里涌出,翘首期盼。

        众人起哄间,接道两侧的姑娘开始扔荷包,一转眼的功夫,地上便铺了一层五颜六色的荷包。

        霍酒词往前看去,只见一辆奇怪的轿子从远处逼近,这轿子跟一般轿子不同,要大上两倍,金银为顶,四面无壁,全是织羽纱,且抬轿子的人都穿着洁白的衣裳,容色也好,可谓相当惹眼。

        若非他们走在道上,若非这是帝都,否则,她一定以为自己见了话本中的仙人。

        “呼……”一阵暖意洋洋的微风吹过,如同情人的手,轻轻拂起层层叠叠的织羽纱,隐约可见里头躺着一个人。

        霍酒词暗忖,这是谁,好大的派头。

        “唉……今日这主街道又得清扫一遍了。”

        “卫公子每次出行都如此,他还真是将招摇两字展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说有钱好啊。”

        众人大声议论,夕鹭不明所以,于是拉着旁人问了一句,“大哥,你们说的卫公子是轿子里头的那人么?”

        路人打量夕鹭一眼,目光却落到了霍酒词面上,“你们俩是外地人吧,连我们帝都城的卫公子都不晓得。他可是帝都三俊之一,还是天下第一首富卫江昶的公子。”

        帝都三俊?霍酒词被这几字引了注意,她晓得,分别是风雅公子、风流公子、琴公子。纪忱便是其中之一的风雅公子,还是排名第一的那个。

        念及此,她又看了眼织羽纱后头的那人,男人半躺着,看不清容貌。

        原来他就是风流公子,卫焚朝。

        “哦。”夕鹭点点头,好奇道:“那,他为什么要坐这么个轿子,像个女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路人一脸自豪,侃侃道:“卫公子喜洁,据说,他只穿一尘不染的白衣裳,只睡一尘不染的床榻,从未有人见他下地走过路,他出行不是坐轿子便是坐马车,真要走路,那这路上必须铺着一层厚厚的垫子。”

        “啊?”夕鹭惊得张大嘴巴,“这是什么道理。”

        “这不是什么道理,我前头不是说了么,卫公子喜洁,不下地走路是怕尘世的泥土玷污了他。”路人望着越来越近的轿子,使劲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似乎很是羡慕。

        怕尘世的泥土玷污他?霍酒词嘴角一抽,那他还当什么风流公子,不如叫洁癖公子。

        “我们走吧。”霍酒词没什么看热闹的心,便是连轿子走过身侧也没瞧一眼。

        桃夭布庄。

        霍酒词进门,孙牟立即将布庄里的账簿全都拿了出来,一一摆在桌上。

        “请少夫人过目。”

        “嗯。”霍酒词坐下身。还未出嫁时,爹爹怕她日后不会打理侯府,特地请人教她如何看账簿如何管家,如今还真派上用场了。

        她一本本翻看账簿,做账的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还是出在经营,布料是好布料,定价也是真离谱,每月卖出的布料少得可怜,勉强维持布庄的日常开销,再有,进货多,卖的少,堆积久远或损毁的布料只能便宜处理。

        这又亏了一大笔钱,全部算起来,其实布庄是亏损的。

        霍酒词暗自思量,随口问道:“孙伯,这帝都城里,生意最好的布庄是哪一家?”

        孙牟一本正经地揣手站于一旁,“归云布庄。”

        “归云布庄?”霍酒词轻声念着,暗道,这名字有点熟悉。忽地,脑中灵光一现,她想起了,这家布庄她那日见过,人流确实最多。“孙伯,你可有想过,为何归云布庄的生意这般好?”

        孙牟抿着嘴,面色不佳,好半晌才道:“少夫人初来帝都城,怕是不知道,这归云布庄是卫家的产业,卫家虽不是官宦人家,可卫江昶与当今圣上交好,办什么事都便利,这帝都城里的大半产业都是卫家的,不,应该说,卫家的产业遍布天下。”

        霍酒词拢起眉头,放下账簿看向孙牟,“我是问你归云布庄如何做生意的,不是问你卫家的背景。”

        等等,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卫家,那不就是卫焚朝的家,怪不得他那么招摇,也不怕惹出事。

        被霍酒词的话一堵,孙牟的面色愈发难看,酸溜溜地说:“老朽没去看过。卫家的人生来便会做生意,我们普通人哪里学的来。”

        “我不信,哪有人生来便会做生意的。”霍酒词反驳道,孙牟不去看,她必须去看,不学学人家做生意的法子,也不想新法子,那桃夭布庄便是一潭死水。

        说罢,霍酒词合起账簿,起身离开。

        有路人和孙牟说的话在前,出门后,霍酒词便仔细留意了两侧的铺子,许多店铺前头的帆布上都会印有一个“卫”字。

        小到地摊,大到赌坊风月楼。

        两人走了一刻多钟才到归云布庄,归云布庄比起桃夭布庄来只大不小,整楼分三层,一楼放布料,二楼放成衣,格局一目了然,里头的布料样式繁多,绣花也精美,叫人眼花缭乱。

        且布料和成衣上头都标记着价格名字,用不着掌柜一一介绍。

        两人刚进门,店里头的伙计便迎了上来,热情道:“您二位想买什么布料,做什么用,小人给您说几款。”

        “不用,我就随意看看。”霍酒词礼貌一笑。

        “好嘞,您随意看,有什么不懂喊一声便成。”伙计并未因她们不买东西而变脸,反而笑得更灿烂了。

        霍酒词大感惊奇,卫家人做生意的法子确实与众不同,怪不得桃夭布庄吸引不到客流。

        她仔细观察架子上的布料,其中不少布料桃夭布庄也有,可这边价格更低,正常情况下,客人自然会来这家布庄买,而且这家布庄的伙计也热情,不像自家布庄,伙计各个都板着脸,其他没学着,孙伯的模样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论布料,桃夭布庄的布匹质量更好些。但论花色,归云布庄便要更胜一筹了,花色应有尽有,没有的可以独家定制。

        “姐姐,这软烟罗是新出的料子,轻柔似水,要四十二两一匹。委实贵了些。”

        前头走来两位姑娘,其中一个看中了架子上的新品。

        另一个道:“再等几日吧,说不准,这月的特殊布匹便是它。倘若不是,你再买不迟。”

        霍酒词默然靠近两人,听了她们的话才晓得,归云布庄每月都会随即挑选一匹布料对半卖,而这随机看卫焚朝的心情,他心情好,便是朱雀金罗也可对半买,心情差时便挑最差的布料。

        其次,归云布庄还会推出当季新衣,每月一件,且只此一件,样式和做工独一无二,出价高者得之,这衣裳帝都城里的贵女们抢着要,便是连皇宫里的公主都会来抢。

        第三,布庄也接量身定制的活儿,而这量身定制不仅尽是身量尺寸,还会根据人的模样定制衣裳。

        走出归云布庄时,霍酒词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卫家人确实会做生意,这些东西,她怕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日落时分,纪忱回到侯府。

        未央院入夜早,早早点了灯。

        画眉刚沐浴完,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上看书,眉眼间尽是落寞,纤手不住地摆动着,翻了一页又一页,可实际上,她一个字都没瞧进眼里。

        “眉儿。”纪忱踏入屋内,见画眉坐在床榻上不由有些诧异,若是以往,她定会守在门口等他,而他一来,她便会开心地接过他手中的乌纱帽,笑着说,“公子总算回来了。”

        然而今日她没有,他心头一慌,以为她病了,连忙放下乌纱帽去瞧榻上之人。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纪忱伸出手,正想试试画眉额上的温度,不想被她躲开了。

        他的手摸了个空。

        画眉别过脸,幽怨地朝向里侧,轻声道:“公子如今是有正妻的人,不该来画眉这儿,少夫人会不高兴的。”

        闻言,纪忱蹙起长眉,冷声道:“是谁教你对我说这些话的?是母亲,还是霍酒词?”

        “没有人教,是画眉自个儿想的。”说着,画眉将半张脸埋在阴影里,嗓子逐渐沙哑,出口的话语一字比一字低,“时候不早了,请公子回惊春院。画眉身子乏,要歇息了,不送。”

        说到后头,柔柔的嗓子竟带了哭腔。

        她自然不想纪忱去霍酒词那儿,可她没办法。她家道中落,无权无势,还是奴籍,一个奴婢怎么跟人斗。

        纪忱沉着脸,扭头看向缥碧,缥碧忙不迭点头。“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去她那儿做什么,坐一夜,还是在地上睡一夜?我娶她是因父亲以性命相逼,你又不是不清楚。”

        “……”画眉不甘地咬着唇瓣,整齐的贝齿很是用力,用力得即将咬破肌肤。

        她不吭声,纪忱继续道:“她今日是不是来找你了,让你别霸着我?还是想与你一道分享我?”

        “少夫人没有说这话。”画眉兀自对着里侧,瓮声瓮气道:“方才的话都是画眉的心里话。”

        “你!”见她执意如此,纪忱也来气了,他性子傲,头一回喜欢一个姑娘,什么都给她最好的,结果她竟然将他推给别人。“好,我今晚去惊春院,如你的愿。”

        话音一落,纪忱转身便走,

        “哐当”,房门被人重重关上,震得缥碧抖了一抖。

        “啪嗒”“啪嗒”“啪嗒”,纪忱一走,画眉的眼泪便忍不住了,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流。

        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哭得伤心欲绝。

        “娘子这又是何苦,公子心气高,受不住气可就真去隔壁了。”缥碧望着床榻上的画眉跺脚,怒其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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