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满月礼
夏景言前一日刚说了,赵且臣第二日就出发回了明夏,虽说夏景言还是担忧怕诸事不顺,但毕竟不在赵且臣身边,担心也只能是无用功,夏景言便趁着这几日忙起了别的事,纵使自己现在不方便多查,打听打听总是可以的吧?想到这儿,夏景言立刻叫人去请顾允和周芸婉来共用午膳。
顾允和周芸婉都没有拒绝,欢欢喜喜的来了,抱着孩子玩,夏景言与周芸婉唠了唠孩子将来要认她做干娘的事,叫顾允和周芸婉都没有一点的警惕心,不过多久,就提起了真正的目的。
“哦对了,元愈怎得没来啊?”夏景言自然一收说笑,暗自说起了正事。
顾允自然没有怀疑,随口说真话,“他呀,生闷气着呢,皇嫂你别搭理他,他就是那样,从小气性就大,如今染濯突然收了他的兵权,都说了是要防北江,他却还气,其实也怪那群下人们,一个个跟长舌妇似的,欠我哪天割了谁的舌头,让他们长长记性……”
顾无还在说些有的没的,但夏景言听到重点了,就没再听下去。
还以为是谣传,却没想到是真的,原来周染濯真的收了舒元愈的兵权,看来他真是有问题,说是什么防北江的原因,冠冕堂皇罢了,周染濯手下还有三支军队空着,何必去收舒元愈的兵权?就算真要用,顾允还有三支,借调一支不是问题,为何去收舒元愈那仅有的一支?
放眼如今周国的皇族,周染濯是顶先,其余淮王顾允,愈王舒元愈,琰王顾征,顾征自是不必说,可是同做王爵的,顾允手握兵权三支顶军,财权少许,政务上也是绝对的话语权,反观舒元愈,没有财权,政务很少管,如今仅有的一支兵权还撤了,大概两个月前,周染濯还偶然间提起过要给舒元愈放权,如今却突然更改,周染濯可不是那般言而无信之人……
“皇嫂?皇嫂!”
“啊!”
顾允却不知何时说完了,眼看着夏景言突然发呆,便伸手晃了晃,夏景言这才回过神儿来。
“皇嫂,你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可能最近着实是有些累了……”
“哦……”
夏景言尴尬的笑笑,而顾允一回头瞧见正在周芸婉怀里闹腾的周楚宜便也就信了,自顾自嘟囔一句:“养个孩子是挺累的……”同时联想到自己家那日日往榻上尿的小祖宗顾思离,更是浑身一抖,“况且您这还是俩……”
”哦对了,阿允,芸婉,你们俩我大概了解点,元愈……他是哪家王爵的孩子呀?我听闻永洲洛河府也是姓舒,他可是洛河王家里的?”夏景言又借机询问。
“他呀,不是王公家的,洛河王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元愈家原来是庶族,跟王公沾不着边儿。”周芸婉笑着应了句,“元愈和染濯可不是宗亲,况洛河王最不喜欢染濯,若元愈是洛河王的儿子,那他哪里会帮染濯守皇宫啊?就该闹皇宫了。”
“啊?那……他与染濯是怎么认识的呀?”
夏景言早知舒元愈的家世估计不会高,但真没想到竟会是最低等的庶族,如今舒元愈却位列王爵,看来真是个不简单的。
顾允听着这个问题,忽得有些尴尬,口中的糕点也跟石头一般难咽,不过没办法,夏景言问都问了,硬着头皮也得答:“皇……皇嫂啊,你还记不记得就是……就是钟谷那块儿的周家庄……诶就表哥之前那个假身份……”
钟谷?周家庄?弈河边上的那个?夏景言好似一瞬就明白了。
“表哥之前那假身份,其实是借了元愈的……那也不是周家庄,是舒家庄……”顾允模糊不清的说着,解释是解释了,夏景言听不听的清可就不怨他啦!“后来舒家庄只剩下元愈一个,他逃的时候正好碰上我们几个从弈河逃出来,然后就结伴了。”
“哦~原是如此。”夏景言故作不经意的应了一句,既已套完了话,就没有再问,安安静静的用膳,其余便只剩顾允和周芸婉变着花样的逗孩子。
傍晚,又是原先那个古怪的密室,夏景言看到周染濯又从神秘人手里接过了一封密信,神秘人走之后,周染濯在密室辗转许久,眉头紧锁,最后在书案上写了一个字,等他走后,夏景言前去看,是个“舒”字。
舒元愈有问题,如今真是证据确凿!当夜,天竹阁第二批死士便开始查案。
过了许多日,夏景言的身体才渐渐恢复,行动总归没那么困难,没了大肚子的束缚,跑跑跳跳耍两回枪都不是什么事儿,只是苦了周染濯,有这么一个绝不管儿子闺女的媳妇儿,他就得上完朝立刻奔回宫,然后左手哄儿子,右手哄女儿,孩子们都睡着以后就得跟着顾允和赵且臣一块当夏景言练剑的靶子,夏景言睡了以后又得去批折子,然后被大臣们气个半死,最后睡个觉还要被儿子吵醒,关键是孩子尿他身上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周染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但也只能亲亲女儿的脸,“恶狠狠”的捏捏儿子的脸,以此报复!
宫里又开始忙活了,全都准备着小公主和小皇子的满月,只剩下十几日了,明夏那边早张罗上了,说是定要来看看侄子侄女儿,只不过是政务吃紧,只能让一位兄长来,所以夏家那三个打起来了,这才耽搁许久,不过,周染濯才不管,只自顾自的大肆封赏,大赦天下,每人都得好处。
从顾允处说起,顾允又得了两支军队,慎儿涨了俸禄,抬了家世,周芸婉已是夫人,再抬就是皇后了!便没有动,而是抬了家世,将原本的太傅之女抬成了奉国公主,舒元愈没有实权,但送了一堆财物,陆朝芽在周国也成了郡主,孩子还未出生就先当了郡王,周国,明夏,哪边都是皇亲。
每个人都是欢欢喜喜的迎赏,但却有一人除外,却不是舒元愈,而是南湘,周染濯下旨将她从昭仪直抬到贵嫔,连升四级的厚赏,可荣须去传旨的时候,南湘竟不在宫中。
“什么?南昭仪又不在?她能去哪儿?”消息很快传到了夏景言那里,她虽无不满,却还是疑惑,南湘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不假,但如今总还是做了嫔妃,除了皇宫,她还能去哪儿,竟能让荣须找不到她,“罢了,荣公公,想是南昭仪嫌闷,出去透气去了,你便去她宫里等她一会儿吧。”夏景言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宫人上前给荣须递了一袋银子。
荣须自是喜笑颜开,接了银子谢了恩便又去了,只剩夏景言和陆朝芽慎儿还在亭子里打叶子牌。
“唉,这个南湘啊,当初非要进宫,你说这进来吧,她又坐不住,整天东蹿西跑,也不讨染濯喜欢,成天和染濯称兄道弟的,都快一块儿拜关公了,她进宫进了个什么劲儿呢?”夏景言嘟嚷着,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陆朝芽和慎儿听了都笑个不停,八卦这事儿怎少得了她们两个,陆朝芽立刻接活,“听说啊,南昭仪……哦不,贵嫔,南贵嫔当初是偏不愿嫁人,这才逼着陛下收了她的,虽说嫁陛下也是嫁,可嫁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总比嫁个不熟识的公子哥儿强吧?”
“还有呢!我听阿允说,陛下初听南贵嫔硬要嫁他时脸都绿了,且她也想过嫁了便安安稳稳侍寝,但是陛下去她宫里用膳,看到汤里基本能盛好几碗的枸杞子时脸更绿了!硬是饭都没吃,最后在座上坐了一晚当做给贵嫔面子的洞房花烛,连榻的边儿都没沾上,南贵嫔也不理他,独自一人躺榻上呼呼大睡,结果吵的陛下睡不着觉,夜半又摸黑回了炽烬宫,阿允说的时候都快笑喷了,直说这兄弟是真不能娶,这娶回来哪是媳妇儿啊?这分明是祖宗嘛!”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对这话笑个不停。
正聊着,又来了一个宫女来报信,“禀皇后娘娘,玄王妃娘娘,淮王妃娘娘,荣公公说已将旨意传给南贵嫔。”
夏景言点了点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慎儿却一瞬红了脸。
“哎呀,你……你们莫叫我淮王妃……事情还没定下来呢……”
慎儿拿扇子挡着自己的脸,羞到不好见人似的,夏景言和陆朝芽更是起哄,淮王妃淮王妃的叫个不停。
几人说说笑笑的,可怜她们不知道,荣须并不是在南柊宫等到南湘的,而是正在宫道上碰见南湘与舒元愈一同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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