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百草山下小神医

谢景升的话如同刀割那般，直直插进苏世卿的心口处。

        他未曾想过这次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可当自己亲眼目睹那些人走投无路，变成难民被人所排挤之时心里面不由得疼痛。

        也许当初他的父皇不应该就那样撒手人寰，把江山拱手让人。

        但这一切他迟早都要让某些人还回来的。

        “无事的话先去忙吧。”苏世卿现在只想缓缓，心中乱的很，手刚刚探进了衣袖中，触摸到一封信。

        他眸光一闪，想起来萧楚渊在他临走前嘱托过，他不是叫了他们军医来到淮州吗？

        怎么现在反倒不见人影了呢？

        苏世卿连忙喊住准备离开的谢景升，“谢景升！”声调不知道提高了多少，让谢景升不由得错愕，他们家大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开脱了？

        他怔了怔，转过头看着苏世卿问：“大人，怎么了？”

        那么一大嗓子，的确不像是苏世卿的作风啊，平日里这人都是温温和和的，眸中总是带着一股疏离感，清冽的眸子此刻却附上了一层惊喜。

        苏世卿拿着那封信，走到他身边问：“近来有没有谁自称褚大夫来过淮州啊？”

        萧楚渊说过，他们那位军医是在淮安打仗的时候碰到的，年纪虽小，可实实在在是一位神医，不管战士受了多重的伤，在他的手上总归是能起死回生的。

        据说也只不过只有十五岁，便是医术了得，只是不知师承哪位？

        经过这么一了解，苏世卿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位小神医。

        谢景升低眸思索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在成门下跳脱着说要入城的身影，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说些什么。

        来人眉目清秀，束发于脑后，并未带着发冠，薄缕青衫，肩上还背着一个小包袱，在城门口喊着：“里面的大人行行好，我是褚明云，百草山下过来治病的，快开门呀！”

        不远处的人不断地招手着，谢景升站在城墙上面，一身甲胄，对着下面喊道：“阁下尽快离开淮州之地，此处瘟疫盛行，还是不要过来为好。”

        他定睛一看，心口处不由得怦怦直跳，那一瞬间竟与一个幼童的身影重合起来。

        风很大，谢景升却听不清不远处传来的声音，只见门外那人兴许是累了，居然就在一公里处驻扎起来，还满是一副清闲的模样。

        无论周围的村民问他要什么，他都应允，加之他还在那处建了一个敞篷，不断地为那些村民把脉医治。

        只不过情况到底如何，谢景升就不得而知了。

        但今日却听到苏世卿说要寻那人，看来的确是过来淮州帮忙的。

        他这回，可算是闯祸了。

        谢景升有些懊悔地拍了拍脑袋，满是羞愧地说着：“抱歉啊，大人，那人还在城外一公里处驻扎呢。”

        “什么？”

        苏世卿立马就坐不住了，他来的路上看到城外有一处尤其人多，本还想问着谢景升到底怎么回事，毕竟城外聚集的不是普通的村民，而是感染瘟疫的。

        看到苏世卿急忙走出去的身影，谢景升在他的身后喊着：“大人，等等我啊！”一着急两人都使用上了轻功。

        苏世卿害怕，若是那位褚大夫都感染了瘟疫，单单是依靠太医院那帮废物还有可能只好吗？似乎有点难啊，他一路山疾驰而去，就连身后的谢景升都追赶不上他的脚步。

        刚踏入那方村民聚焦处，一片和气融融，哪里来的瘟疫横行？只是还有些人面目惨白，看起来虚脱无力，似乎是还未恢复过来，但城内那些人的症状可不是像他们这般简单的。

        他佛了佛袖子，迈步一路走过去。

        谢景升刚到苏世卿的身后，便看到的是一副让他意外的场景。

        不远处，眉眼英气，面容白嫩，一缕青衫，秀发两侧还编着辫子，此刻的他在帮着一个小孩子把脉，目光柔和。

        “小宝宝真厉害，现在不发烧啦！”说完他还揉了揉那个小女孩的发顶，尽是温柔。

        小女孩似乎是有些病态，她恹恹地看着面前为她医治的男子，“褚哥哥，能不能不吃药了啊？真的是太苦了……”

        小孩子委屈巴巴地看着面前的“褚哥哥，”满是可怜的模样。

        “那可不行，吃药药才能病好好啊！”

        “好吧。”

        等到哄好了小孩子，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站起身一转头映入的便是谢景升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棱角分明，不似刚见面那日，一身甲胄，今日的他却是衣着墨青色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颇有些书生气。

        他微微诧异，目光转向了谢景升身旁那位气定神闲的人，见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悦。

        “褚大夫，在下苏世卿。”

        三人走到了一处阴凉之地，苏世卿最先打破了僵局，免得谢景升身旁这个不会说话的又坏了他好事。

        “在下褚明远，是百草山师门下的弟子。”

        褚明远见到来人似乎并未觉得意外，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有人想起他来了，真不知道再这里喂了多少天的蚊子，简直是惨无人寰啊！

        似乎是注意到身旁的人还未有动静，苏世卿用手肘碰了碰谢景升的手臂，盯着褚明云发呆的某人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他扯了扯嘴角，唇畔有了一丝弧度，“抱歉褚大夫，那日是我有错在先，考虑到城内的瘟疫实在是过于复杂，才未敢让你进城。”

        褚明云摆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不碍事，不知刺史大人是否能把这些村民带进城呢？”说罢用手指了指他驻扎出的那些人，神情认真且不谙世事。

        谢景升叹了一口气，坦然笑道：“当然可以，只是城内的瘟疫实在是……”

        褚明云直接走过去拉住了谢景升的手腕跑向了村民那处，苏世卿看到谢景升一脸无奈的模样，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可就在那一瞬间，萧楚渊的那张脸突然划过他的脑海中。

        不知道萧楚渊那边的情况怎样了……

        “苏大人，出事了！”

        苏世卿还未从思绪中缓过来，不远处便骑马跑过来一个人大喊着。

        他微皱眉，稍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大喊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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