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不可言说

苏世卿观察着褚明远的表情变化，嘴边不经意间露出了一抹笑。

        他心里面清楚，萧楚渊绝对不可能隐瞒多久，也不可能让褚明远陷入困境之中，之前不肯相认只是不敢说而已，那么现在？

        皇帝都明晃着要灭口了，萧楚渊又何曾能坐以待毙？

        萧楚河有些不可置信，他茫然开口：“你是说三弟还活着？”对于萧楚河来说知道萧楚渊还活着就已经算是最大的幸福了，可没想到最小的弟弟竟然还在世上。

        他都以为在那场灭口中被人全部都杀完了。

        苏世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知道，但是不能明说，有些人心里面清楚就好了，毕竟不能引火烧身。

        萧楚河明白了，他也不在深究下去，心里面对于那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也愈发的清晰了，他不需要过多询问，也不需要盘问什么，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然而褚明云却一直都是处于震惊当中，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这怎么可能呢？

        回想起萧楚渊第一次见到他，两个人一见如故，现在想想终于明白他的师父为什么要叫他去找淮安王了，当初的萧楚渊为何会如此心甘情愿的让一个陌生人进入淮安军了。

        现在一切都不言而喻，却又成为了不可言说的秘密。

        那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呢，他又是谁，会不会也是我认识的那个？

        褚明云不知所措，苏世卿用手肘轻轻推了一下他的手臂，他茫然地抬眸看着苏世卿，似乎在问：怎么了？

        苏世卿无奈叹气，眸中满是用一种傻瓜的眼神看着褚明远。

        “兄长，嫂嫂，我去找王爷过来，你们先跟褚大夫聊一会。”苏世卿很识趣地离开了这个亭子，把空间留给褚明云和萧楚河他们，有些事情迟早要说的。

        他到要去看看，这个萧楚渊到底怎么回事，都快中午了人影都没见着。

        待到苏世卿一离开下这里，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谢寒烟不明所以，但她却不想在这里，不知跟着萧楚河说了些什么，笑着离开了院子。

        再然后，这里只剩下了萧楚河和褚明远二人。

        褚明远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着萧楚河，问：“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闻言，萧楚河微愣，眼神似有些错愕之意。

        “在下萧楚河，是萧楚渊的兄长，但是是个死人，希望褚大夫切勿说出去，以免引来杀身之祸。”萧楚河弯了弯眸子，笑着看褚明远说。

        褚明远点了点头，他抿了一口茶，失魂落魄的模样让萧楚河有些惊讶。

        他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萧楚河不禁有些担忧地开口，语气里面充满了试探性，“褚大夫是哪里不舒服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着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而且心里面还是百般的信任。

        褚明云愣愣地摇了摇头，已经无须多问，心里面已经有答案了。

        他不是孤身一人，他也是有亲人的人了，他的家人也从未抛弃过他，而是把他给藏的很好。

        似乎是想到什么，笑着道：“我能问一下，你们三弟叫什么吗？”

        “萧楚敬……”说到这里，萧楚河难免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名字当年还是他取的。

        褚明云呢喃着：“萧楚敬……可真好听。”

        “说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褚明云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萧楚渊的声音，渐渐靠近的人让他的心里面不由得一愣。

        原本的自然在此刻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苏世卿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些不知所措的意味，他皱着眉看了一眼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褚明云。

        看到萧楚渊，萧楚河莞尔一笑，“小渊来了，在跟褚大夫说小敬呢，想起了一些旧事。”

        小敬？

        听到这两个字，萧楚渊整个人的身体明显一僵，转眸去看了一下褚明远的反应，发现他一脸沉默。

        萧楚渊带着苏世卿坐在了一旁，抿了一口茶。

        “小渊，听弟妹说这里是帮三弟准备的，那他是……”萧楚河有些不敢确定地说出口，整个人语气有些试探性。

        他不能保证萧楚敬还活着，也不能确定他们的三弟是否就是住在这里，不过看这里的装饰，完全是不缺乏人烟味的。

        萧楚渊沉了沉脸色，旁边的苏世卿却站起了身，紧紧握了一下萧楚渊的手，随后就放开了，就好似在安慰。

        褚明云看着苏世卿离开了院子里面，他本想跟着去，却被萧楚渊阻止了。

        在苏世卿离开了这座院子里面，留下了三个人在这里，满是沉默。

        在褚明云刚准备也说离开之时，却被萧楚渊叫住了，“明远，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认识百草老人吗，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问你那些问题吗？现在事实摆在了眼前，以你的聪明应该早就料到了吧？”

        褚明云眸中不自觉地落下了泪水，有些不可置信，哑声道：“原来我……我一直都不是一个孤儿，原来我也是……有家人的。”

        萧楚渊叹了一口气，转眸看着褚明云，“有些事不可言说，更不可明说，心里面知道就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是严肃地看着褚明云。

        褚明云点了点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在旁边的萧楚河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惊讶地看着褚明远。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们三兄弟能再次聚集一起，他错愕地看着褚明远，眼眶顿时一热。

        “来，给大哥看看。”萧楚河热情坦率着招呼着褚明远到他的跟前，仔细地看着他，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感慨：“真像，父王母妃泉下有知，应该不会错怪我了。”

        萧楚渊弯了弯眸，抿了一口茶。

        他不知道兄弟相认是对还是错，可他的心里面清楚，现在得来的幸福都是来之不易的，十五年前的灭门之灾，总有一天他会查出来，为父母报仇雪恨。

        可现在呢，苏世卿为何要把他们只见的关系全部都说出来，他到底想搞什么？

        看到萧楚渊失神，萧楚河不禁开口问：“小渊，能不能给大哥说说，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被叫唤的萧楚渊总算是反应过来，他对上了他们的目光，点了点头。

        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但现在的一切不就是他所期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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